柳珑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可是这是家规,她也不能不遵守,只好恋恋不舍地对江灵渊说:“年雪,你可要好好跟欧阳伯伯学,欧阳伯伯可厉害着呢!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回去就不理你了!”江灵渊有些怕她,连忙一脸严肃的保证。
柳珑芯嘻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蹦跳着走了,走到门口时,又朝两人做了一个鬼脸,俏皮极了。
“咳,好了。你跟我来。”欧阳言看见柳珑芯的背影消失,拉过还在远远注视的江灵渊。江灵渊跟着他,来到一片沙地,沙地的中后方是一个高台,两边是兵器架,上面摆放十八般兵器。欧阳言带他来到兵器架前,指着这一排排的兵器,笑问道:“你想用哪个?”
江灵渊一件一件的看过去。十八般兵器是根据十八般武艺演化而来,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说法,世人已不可考,但十八般兵器仍是流传下来,分别是:一弓、二弩、三枪、四刀、五剑、六矛、七盾、八斧、九钺、十戟、十一鞭、十二简、十三挝、十四殳、十五叉、十六把、十七绵绳套索、十八白打。
他仔细瞧着,待看到第五件兵器时,觉得像有什么吸引着他,江灵渊将其拿起,是把剑,普通平凡的剑。欧阳言眼中精光一闪,肃声道:“你选剑?”江灵渊试了试手,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喜欢它。”欧阳言闻声颔首道:“剑有它的独到之处,练起来需要毅力、力量、智慧、技巧、胆量等等,你确定你要学剑吗?”
江灵渊坚决的点点头,应道:“是的。”“很好。”欧阳言哈哈一笑,又问道:“你学武是为了什么呢?”“我……”江灵渊一时无言以对,他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却是拒绝他学武的,他脑子一时有些混乱,答应下来,好像只是为了柳珑芯,没有别的意思,现在的他心直口快,就是一个孩子,加上记忆没有恢复,除了本能和一些牢记在心里的事情,就如同一张白纸,任人随意书写。
欧阳言很清楚这个孩子现在的状况,心里笑了笑,道:“孩子啊,是小姐救了你,你怎么报答她呢?”“我,我,我不知道。”江灵渊低下了头,欧阳言呵呵轻笑道:“你现在住在柳府,小姐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随时可以报答,而小姐又是柳府的主人,你应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吗?”江灵渊一琢磨,觉得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道:“还请欧阳师傅教我!”
“嗯,你就奉柳家家主,哦对,是柳小姐的父亲为主吧,当小姐的侍卫,照顾和伺候好小姐,委身为仆,如何?”江灵渊想起柳珑芯以前细心的照顾,不由感动,连忙点头:“我以后一定伺候好小姐和老爷!”欧阳言眼里喜光一现,又道:“好!好孩子!一会儿,你跟我学完武,我带你去管家那里,既然身为奴仆,就要学些规矩。”
江灵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丝毫没有怀疑。
“很好!现在,就由我来教你吧。”
江灵渊答应下来,脑海里只觉一阵波动,心里更觉得有些绞痛,觉得刚才答应下来太过莽撞,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因为是柳小姐救下的自己,他很快打消了这种顾虑。专心投入到练武中去。
他只觉得眼前欧阳言的剑法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简单和幼稚,每一招太过花哨而不实用,他心里琢磨着,见那所谓的杀招,自己就有千百种方法阻断,而且每一种在挡隔时,都能至对方于死地,他想张口说出,可是心里和脑海中拼命闪现的“不行”,让他放弃了打算,而是专心致志的跟着欧阳言练起了这种名为“拈花杀人”的剑法,半点剑意都领略不到。
欧阳言看上去对江灵渊的剑法很满意,不住的在一旁点头。练至快黄昏时,江灵渊疲惫的停了下来,看上去无精打采,欧阳言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当是小孩子累了,然后道:“寅时过来,记住,不要让小姐发现!”江灵渊虽不知道欧阳言这是何意,但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顿了顿,欧阳言又道:“好,今日就不去管家那里了,毕竟是初二,你回去歇息吧!”。
“是。”江灵渊扭身走开了。欧阳言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
第三节梦里梦外
这一天,风雪又起,江州的天暗了下来,寒意来袭。
柳珑芯不在院子里,据家仆说,她去拜访亲戚了。
江灵渊独自在屋里,吃了点东西,躺在榻上,想起了柳珑芯的音容笑貌,不由嘴角扯出幸福的微笑。就在这时,他脑袋一痛,又一个人浮起在脑海中,是个美丽的姑娘,一头秀发如流水一般,大而美丽调皮的眼睛,如雪的肌肤,嘴角是轻轻的微笑,但这美丽的女孩很伤感,很痛苦,眼里流露出悲伤和绝望。她的影子渐渐不见,又换为一个两鬓发白的老婆婆,她露着慈祥的笑容,脸上的皱纹也遮挡不住曾经年轻时的清秀;这个老人的影子也消失了,出现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手执长戟,杀人如麻,对他却是推心置腹,满脸佩服……
“他们是谁?”江灵渊一惊,见到他们,如同见到了最亲的人,这种亲近比柳珑芯还要更胜一筹,“他们究竟是谁?”江灵渊皱着眉仔细思考,却想也想不起来,丝毫没有头绪。头一阵阵的疼痛,依旧不能让他放弃回忆。他抱起头,使劲揉着太阳穴,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只是这速度太快,他一番徒劳,气愤不已的狠狠在榻上一砸。
让他吃惊的是,这一砸,让半边榻都陷了进去。
他心里一紧,慌乱起来:“怎么办?怎么回事?我怎么……怎么有了这么大力气?连床都能砸烂,怎么向小姐交代?”他一下急了,跳下榻来,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若我可以立时修好它,那就好了!”想着想着,就见那已经被自己砸坏的榻,缓缓凸起,最后又恢复了原样。
他目瞪口呆,傻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