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酣处,乐声悠扬响起,宾客们或两两结伴步入舞池翩翩起舞,或围坐继续攀谈。晏润林牵起鹿希甄手步入舞池,他一手轻揽她腰肢,一手紧握她柔荑,舞步轻盈,带着她旋转于光影交错间。“希甄,有你在旁,今晚顺遂许多,只盼这局势能早日安稳,我们也能有更多时日相伴。”晏润林凑近她耳畔低语,温热气息拂过,鹿希甄脸颊泛红,抬眸望他,眼中柔情似水:“会的,我们定能携手走过风雨。”
舞毕,两人暂歇于角落,鹿希甄目光不经意间扫见一熟悉身影隐于暗处,心猛地一沉,竟是郁霆烜。他神色冷峻,目光似有深意看向这边,那瞬间,往昔婚约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慌乱与担忧交织,怕这旧识出现会搅乱当下安稳,更怕晏润林察觉异样。她强装镇定,悄然侧身挡住晏润林视线,借口补妆匆匆离席,往化妆间走去,脚步匆匆,心跳如雷,只想先避开这棘手局面,再寻机应对,守护住眼前得来不易的生活与感情。
化妆间内,鹿希甄靠于门背,平复着急促呼吸,思索着郁霆烜出现目的,是偶然还是别有用心,若是被晏润林知晓旧约之事,该如何解释才能免生误会,诸多念头于脑海纠缠,令她头疼不已。正纠结间,门外传来轻轻叩门声,“鹿小姐,你在里头么?是我,纪亭书。”鹿希甄忙整理心绪,开门让他进来。
“鹿小姐,我见你匆忙离席,似有不妥,特来看看。可是宴会上有人冒犯?”纪亭书关切问道。鹿希甄犹豫片刻,终是将郁霆烜之事简略告知,纪亭书眉头微皱,“此事棘手,需得小心应对,我先去探探他虚实,鹿小姐切莫慌乱,晏长官处我也会留意,尽量不让此事生变。”鹿希甄感激点头,“多谢纪副官,一切拜托了。”
纪亭书转身离去,鹿希甄补好妆,深吸一口气,重拾镇定走出化妆间,决心回到宴会上,继续这场暗流涌动、关乎命运的权力与情感博弈,无论前方荆棘几何,为晏润林、为自己,她都要勇敢面对,守护住当下珍视的一切,于乱世中寻一线生机与安稳。
回到宴会厅,气氛愈发炽热,晏润林见她归来,迎上前握住她手,“希甄,怎去这般久,可是不适?”鹿希甄微笑摇头,“无妨,只是妆容稍花,整理了下。”两人复融入宴会,周旋于宾客间,可鹿希甄心底始终悬着郁霆烜之事,眼神不时搜寻他身影,谨慎留意周遭动静,在这繁华喧嚣、危机四伏的宴会场,如履薄冰前行,等待着未知变数与命运裁决。
夜渐深,宴会终至尾声,宾客们陆续散去,晏公馆渐归宁静。晏润林送别宾客后,转身握住鹿希甄手,“今晚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机敏应对,怕是诸多麻烦。”鹿希甄浅笑,“你我本就一体,共担风雨是应当。只是那郁霆烜之事,我怕……”晏润林目光一凛,“不必担忧,有我在,任他何事,都不会伤你分毫,明日我便让人查查他来意。”
晏润迅亦拖着疲惫身躯回房,途中与纪亭书目光交汇,那瞬间眷恋与无奈愈发浓烈,可碍于场合,只能默默擦肩而过,各自回房,于暗夜中咀嚼着家族与情感的苦涩,期盼明日曙光能带来新转机与希望,在这乱世继续书写各自命运篇章。
而鹿希甄回到会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反复放映宴会种种,郁霆烜身影、晏润林话语、宾客神色交叠,久久难眠。她深知,这乱世之中,权力、感情纠葛复杂,一步错步步错,未来之路,依旧迷雾重重,唯有抱紧当下珍视之人,携手共进,或许方能走出一条安稳之路,可前路艰险,能否如愿,唯有交付时间与命运裁决。
第四十六章:密语惊闻,情牵众心
晏家府邸,夜幕如浓稠墨汁般肆意铺展,唯书房处透着暖黄光晕,恰似暗夜孤星,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晏润迅身姿笔挺,宛如一棵苍松伫立窗前,身影被灯光拉长,投射于古朴木地板上,勾勒出一抹冷峻而孤寂的轮廓。纪亭书则静坐在书桌一侧太师椅中,神色看似淡然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指尖,恰似秋风中飘零的落叶,泄露了其内心潜藏的波澜与不安。
鹿希甄本欲寻晏润林,途经书房,那压低却透着紧绷张力的交谈声,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了她前行的脚步。她轻手轻脚地凑近房门,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丝动静,耳朵悄然贴上那雕花木门,恰似一只小心翼翼窥探秘密的精灵。
“亭书,这么多年,你我之间,当真只能如此?”晏润迅的声音打破寂静,平日商场上的果决威严褪去,此刻只剩无奈与不甘,那语调仿若被岁月砂纸磨过,满是缱绻深情,恰似一湾被冰封的深潭,在无人处悄然破冰,流淌出压抑已久的情愫。
纪亭书身子猛地一僵,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抬眸望向晏润迅,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在眸底涌动,恰似繁星闪烁,可出口时,却只剩干涩平淡:“少爷,您身份尊贵,我不过一介侍从,从始至终,界限既定,莫要再提这般逾矩之话。”言辞虽冷硬,可眼角眉梢那抹一闪而过的痛楚,恰似流星划过夜空,被晏润迅精准捕捉,那瞬间的黯然神伤,比言语更具杀伤力。
晏润迅苦笑,向前几步,双手紧握成拳,似要抓住那缥缈虚幻的情感,又似想宣泄内心积郁,“身份?哼,若能抛却这劳什子身份,你可愿与我……”话未竟,一阵脚步声自走廊尽头传来,鹿希甄心下一惊,慌乱转身,恰与前来的晏润林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