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才面露难色的出来,还未开口,青渐已猜出几分,抢先道:“恐怕皇上不想见我,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转身要走。
“小主留步。”
青渐回头。
“切莫灰心。”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一句安慰。
感激的点头,青渐道:“多谢。”
雍和宫。
“都是废物!”华月一下掀翻满桌的吃食。
“奴婢该死!”
“死死死,你们死有什么用?”
“公主息怒,其实奴婢还有个好消息要禀告。”
“说。”
“今日陆才人求见,等了半天皇上也没有召见。”
华月面色稍缓:“那又有什么用?过几日父皇只怕又回心转意了。”
这里说着,外面小喜子进来传旨,说是后位空宣,皇上晋封了各宫嫔妃以备从中挑选懿德才能兼备者。
“婉嫔晋位为禧妃,陆婕妤、刘婕妤、曹婕妤分别升为惠嫔、容嫔和敬嫔,赵美人进了赵婕妤,何才人封了何美人。”
“那个陆才人呢,父皇不会忘了她吧?”
“陆才人连升三级晋为玉嫔,不过要搬去芙清苑。”
连升三级!华月眼中恨恨。暗誓:母后放心,不管她是陆才人也好,珍妃也罢,你的仇华月一定替你报了,决不能让她逍遥自在!
旨意传到朝露宫,青渐底是诧异。自己刚刚惹恼了圣颜,怎就连跳三级越位晋封。若说是荣宠,偏他没有指着正经的宫殿与她,反而让她搬进冷清偏僻的芙清苑,真是让人费解。
陆玉婵本为着晋封一事欢喜,瞧见青渐一下与自己平起平坐,不免又失落起来。嘴上却道:“恭喜姐姐,这样的宠遇真是本朝前所未有,可见皇上多疼爱姐姐。可惜姐姐就要搬出宫去,玉婵又要寂寞了。”
青渐自心苦,勉笑:“皇上都不肯见妾,说起来还是娘娘你比本宫更得圣心。”
这时翠环正端了汤药进来,因不爽青渐陡然晋位,故拿言语炫耀:“那是,皇上隔三差五的给我们娘娘赏赐各种补汤,喝都喝不过来。”
盖子揭开,汤药的香气飘散,青渐细嗅之下皱眉。见陆玉婵端起便喝,拦住道:“娘娘可否让妾闻一闻这药?”
陆玉婵不解,青渐只是怀疑,未敢说出真话,编词道:“妾懂些岐黄之术,各人体质不同,进补的的方子也当略有增减调剂,若是娘娘相信便让妾细看一下,如是服下药性与本身相冲的汤剂恐怕反而有碍。”
半信半疑的将药递给青渐,看她凑近闻了闻,又看看汤色,隧问:“可看出些什么?”
青渐严肃道:“妾斗胆请尝一口。”
“这可是皇上赏的。”翠环有些不悦。
陆玉婵眼皮略抬,以神色喝止翠环,复向青渐道:“无妨,姐姐尽管一试。”
青渐小抿一口,面色阴霾顿起。
“怎么?不妥么?”陆玉婵紧张起来。
看看翠环,青渐似有难言之语。陆玉婵忙屏退她,追问:“究竟如何姐姐千万要据实相告。”
“这确实是补药,不过……”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青渐云,“不过加了避子汤的药材在内。”
震惊。陆玉婵一下呆住。原来还以为是自己不争气,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皇上,你瞒妾瞒的好苦哇。陆玉婵嗤笑一下,道:“皇上的意思,谁又敢逆?”颤抖着手将药送到唇边。已经喝了那么多,何妨再喝下去。
沉默无言,青渐幽幽一叹:“妾的境遇也不比娘娘好到哪里。如果娘娘希望怀上龙裔,妾可以尽力一试。”
“你是让本宫不喝这药?不行,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到时恐怕难逃重责。”
青渐摇摇头:“药得照喝,只是还要再添些别的馔饮。”怕她忧虑过重,假作轻松的笑说,“不知者不罪,只要娘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心服下妾调配的饮食,到时皇上就是想怪罪也无法。”
陆玉婵感激的握住她:“姐姐真的愿意为玉蝉涉险?”
“皇上到现在除了长公主外别无子嗣,于社稷实在是不利,妾也是怕皇上将来后悔晚矣。”
是夜,青渐翻看医书悉心钻研,拟好了方子,只待日间一一研配。因忙的迟些,已是深夜,便不唤楠儿,简单梳洗了就寝。这边灯尚未熄,刘骆却至,身后竟无随从。
“皇上?”实是一惊,青渐慌拜了下,瞥见书桌上摊着方子,上前两步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今日受了封赏怎么不来谢恩?倒教朕亲自来见你?!”刘骆言下颇有不快。
“妾在打点明日挪去芙清苑的东西,况妾想着其他姐妹们必定都赶着去了,未免皇上腻烦。”
刘骆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免好笑:“偏你与众不同。”她的心性和模样搁在人群里真的是没有任何突显之处,只是接近过她的人又都难免被她的气质言行所吸引。他审度着她面上的表情,那里面有惶恐,有惊诧,有警戒,独独没有喜悦,哪怕少许的一丁点。绝望与盛怒,他咬牙道:“不想看见朕么?”
“妾没有。”青渐慌矢口否认。
逼近一步,他冷笑说:“你说的对,是人总会腻烦,朕现在对你腻烦透了!”明明是放不下她才来看她,明明是心心念念,到了嘴边变成另一番言辞,自己都憎恶起来。是你害朕丧失理智,是你,没错!“玉嫔侍宠生骄、藐视圣恩、触犯龙颜,即日起罚往藏经阁抄写经文百日,以儆效尤!”
终于狠下心去罚她,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开始——朕不再是你的阿骆,你也,不再是朕的阿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