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盘银杯、美酒佳肴、歌舞宴乐。
安归映月睨着这所谓接风的酒席,鄙夷的笑了笑——没有我安归映月,你可能享受这些?
“啊,小月牙你终于回来啦,可想死我了。”话音落时,屏风后闪出个男子,颜容有些女性的娇柔,带着媚笑就要上来抱住安归映月。此人正是当今楼兰国主,鄯善琴。
“参见国主。”安归映月俯身拜下,恰恰避开他的熊抱。
鄯善琴又伸手要去扶起他,岂料被他再次让开,面上拂过不悦:“哟,这么见外?”
“草民只是不敢劳国主大驾。”
鄯善琴笑拈起兰花指嗔道:“欲拒还迎,小月牙,你可越来越坏了。”
浑身恶寒。忍耐。安归映月定定心神,问:“国主召见不知何事?”
正色,鄯善琴道:“这次出去收获不小吧,今年的纳贡,不会让本王失望吧?”
原来是这事。安归映月冷笑,想是宫中的花费又入不敷出了。
“映月可曾让国主失望过?”他轻笑。
这一笑弄得鄯善琴神魂颠倒,又嬉皮笑脸的作势要上来拉他。
“国主请自重。”
鄯善琴听到他冰冷的话语,手僵在那里,缓缓落下假作帮他掸衣服上的灰,转而自我解嘲:“难怪外间都叫你月神,就是这份神秘让人心动,不能自已。”
不想再和他周旋,安归映月敛笑拱手:“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草民就告退了。”
“慢着,听说——你带了两个新手回来。”
好灵的耳目!安归映月微微皱眉。小青、小白今日刚刚进城就被他盯上了,绝对要警告他。隧板起脸:“国主,这两个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动的好。”
“小家子气的,就许你‘金屋藏娇’,本王跟你要两个人都不行?”
怒,安归映月逼近他:“你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给你找,这两个,你休想!”
鄯善琴被他的气势吓到,嘟嘴道:“好,不碰就不碰。来,你难得肯进宫,再陪本王喝一杯。”
“王后驾到——”
刚刚举起杯子的安归映月听到这一声,手不由颤了下,险些将酒泼出。
“参见国主。”王后款款一拜,转向安归映月,没有半点意外之色,“你也在。”
眉轻跳,目光全聚在她面上,身形微晃,半晌卑微道:“是啊,国主设宴款待草民,实在是草民的荣幸。”
这时有一侍从上来对鄯善琴附耳嘀咕了几句,鄯善琴神色微动,笑说:“既然王后来了,就替本王好好招呼一下,本王还有事要办,先失陪一下。”
王后走到正席上坐下,见安归映月还站着,面无表情:“坐。”
安归映月看着她,慢慢退到自己的席位坐下。这一面隔了有一年多了吧,她一点都没变。不,她变得更冷淡了。肖儿。他的眼神诉说着绵绵的情意,希望她哪怕有一丝懂得。
离那肖高高在上始终目不侧视,保持着王后的矜持与尊贵态度,甚至除了那一个字,再无其他言语,安归映月实在是寒心。她就这么懒得敷衍他?意兴阑珊道:“草民觉得有些疲累,先行告退。”
“既然是这样,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离那肖似是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绷着脸面对一个人也是件很累很无奈的事啊。望着他的背影,她微微一痛。在可以选择的时候,她选了自己想要的,那末就不该后悔。
回到自己的宅邸,身心俱疲,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肖儿,你在哪?”
“你猜呀。”
“看我不抓到你。”
“你抓不到。来呀,来呀。”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扯下遮住眼睛的布条,怀里是娇笑的美人。
“为什么你总能抓到我?”
“因为即使闭上眼睛,我也可以看到你啊,傻瓜。”
……
离那肖在树干上边刻边念:“映月、肖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生生世世太贪心了,我只要,三生三世就足矣。”
“那说明你不够爱我。”伊人不高兴的撅嘴。
“霍,我还不够爱你?要怎样?要我剖开心来给你看?”夺过刀作势要刺向心口。
“哎,你就会吓我。你死了,我怎么办?”
“所以啊,我不会轻易死掉,我们要——白头偕老。”
……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肖儿,不要骗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么?”
“恩。”
……
“映月,我们,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我娘希望我进宫。”
“我可以等你。宫女最多十年就可以放出来。”
“我进宫是要当王后的。”
“……”
“忘记我。”
“你爱他么?”
“活得好不好跟爱不爱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能让你过的好么?我可以努力挣钱养你,不会让你吃半点苦!”
甩开他的手,她凄凉的说:“映月,你太天真了。王权不是金钱可以替代的。何况等你挣到足够多的钱,我恐怕早已白发苍苍。”
“是他们逼你的?”
“是我自愿的。”
……
“跟我走!”揭开她的面纱,他拉起她。
使劲挣脱他,她怒道:“你非要破坏我的大婚么?是不是要我求你才肯放过我?”
“这是最后的机会,你真的不后悔?你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我乐意!!”
痛得太过大概就会麻木,所有的记忆被封存在灵魂深处,唯有在不设防的梦境里才会肆意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