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渐低头闻闻自己的袖子,“哪里有什么味道?”
“自己当然是闻不到的,况且也不是人人都像我有这么灵的鼻子。”薛白牵出一匹棕色马儿,将缰绳递给她,凑到她耳边说,“我可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女人的味道,啧啧啧,那叫一个——”
青渐咻的红了脸,唾他道:“小小年纪就学得这么油。”
“姐姐别介,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薛白调笑完了,瞧她真有些不高兴,隧正色赔礼作揖,“姐姐可别恼,小白再不敢了。”
“那你答应我要保密,不让其他人知道。”
“你怕他知道啊?”薛白笑得坏坏的,逗得青渐面上又绯红一片,接着说,“放心,我主人他就一傻——”
话未落音,一记赤金杖敲在他头上:“你说谁傻那?”
青渐不知他听到多少,急低头掩饰脸上的羞色。
“没说谁,哦,我是说那匹马。”薛白摸着脑袋瓜子呵呵笑指着马厩,含混过去。
安归映月其实只听了半句,故意诈他们道:“我可都听见了啊。”
正待要问下去,外间有人来向薛白附耳密语数句,薛白神色微诧,转而向他二人言:“此刻两边城门都下了重兵把守,还有官兵挨家搜寻,主人的意思若何?”
好快!青渐心惊。安归映月掸了一眼青渐,问薛白:“你可有办法让我们出城?”
“这个容易,不过要委屈二位了。”
“走水了!快来人,走水了!”
就在官兵挨家挨户的搜寻青渐时,突然一条街整个烧起来,火光冲天。张震带着士兵见此景,立刻想到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忙下令一半人继续搜寻,一半人帮忙救火。不多时,火光小下去,有士兵来报说是南门有可疑人等。张震忙带一帮人赶去,到时细看竟不是。不多会又有守城来报说北门有武功高手强行闯关,如此折腾几回皆不是,劳师动众、兵士疲惫,多有怨言。
黎明时分,城外小道上一个老汉推着辆破旧的板车独自行走。走到一处林间岔路口停下,敲了敲车上的几个桶子道:“可以出来拉。”
从桶里钻出三个人来,恰是青渐、安归映月和薛白。
“多谢老伯。”青渐躬身一鞠。
薛白掏出些钱银给他:“你也别回去了,往东边郭家寨走,那里的寨主是我故交,你就说是雁门关的薛白荐你来的,他自会照应你。”
老伯谢了辞去。
安归映月掸掸身上的脏,又闻闻自己的衣服,满脸怨色:“我说小白,你没给我们备几套干净衣服?蹲了半天馊水桶,又累又脏。”
薛白一笑:“主人且忍耐一会,走过了山头就有好吃好住的,保管您满意。”
“哈?没有马,要步行?”安归映月的俊脸立时黑下来,耍赖道,“早知道就骑马出城了,反正他们也不是要抓我,不干了,走不动。”
青渐听到他如此抱怨,更自难过,赌气说:“是啊,是我拖累了你们,既然都出了城,那就各走各的好了,省得以后再被我连累!”说着择了中间的岔道,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去。
“主人?”薛白看看安归映月,询问他的意思。
安归映月望一眼她的背影:“哼,尽耍小性子,又不是女人。”隧扭头选择走左边一条道。
薛白追上去:“主人放心小青一个人走么?”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武功又不差,再说也就是半路遇到的交情。合则聚,不合则散。”
“可她毕竟是——”薛白想说真相,又想想自己曾发誓不说的,只好住口。
“是什么是?”安归映月不耐烦的打断他,问,“得走多久啊?”
“这条路得走两天,若是中间那条道,大概半天就到了。”
“你咋不早讲!”安归映月气呼呼的折回中间的道。
“是主人你没问我啊。”
“你傻啊你?!”
傻的是你好不好?薛白在心里偷笑。
走不多远赶上了青渐,青渐暗笑:他到底是不放心自己。哪知安归映月并不理会她,自顾自向前走,还超过了她,装作不识。不禁又气起来,便喊住薛白道:“喂,告诉你家主人,我才不稀罕跟他一路呢。”
薛白笑笑,将原话说与安归映月,他也负气大声说:“是谁说要做我保镖,结果半途而废,还甩脸子给我看。”
薛白摇摇头,再将原话传与青渐。其实彼此都能听见对方说话,偏要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这样边走边斗嘴就到了山脚下,那景色可谓世外桃源,点点翠、缕缕香,潺潺溪流曲折回溯的流向一处潭水。潭边立有一石碑,上书:温柔乡,三个柔媚的红字。
安归映月一下子心情大好,笑问:“小白,可是这里?”
薛白点头,取出一块木牌轻轻丢入潭水中,只见这木牌不浮反沉了下去。须臾,石碑后的假山缓缓移动,内里走出个红裳女子来朝薛白微微施礼:“让贵客久候了。”一面领三人进去,一路穿花拂柳的来到花厅内,早有三位蓝衣女子捧着干净的衣冠侯在那。
“带贵客去沐浴更衣。”红裳女子吩咐。
“是。”三位蓝衣女子齐声应道。
“哎,我不习惯和人一起沐浴。”青渐见状慌道。
“公子放心,薛公子吩咐过要特别照看您。”红裳女子微微一笑。
青渐不由看了眼薛白,暗中感激。这一下激起安归映月的不快来:“喂,为什么他有特别优待,我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