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自个大约也是惊诧事情太过顺利,上前检视死者,忽发现破绽,从那人面上揭下什么。
假的!原来是个替身,不是他。青渐按住突突乱跳的心口,暗道了声谢天谢地。
巡捕房的人很快就赶来,花魁慌不迭逃走。
“吓到了?”安归映月看她面色煞白,关切的问。
“没事。”
安归映月带着探究的意味:“你没杀过人?”
“不到万不得以,为何要杀人?都是一条命,难道有贵贱之分?”
耸肩一笑,安归映月不置可否:“走吧。”
“都不许走。”巡捕房的人拦在门口,“你们要帮忙协助调查。”
青渐不由低了低头,担心被认出。
“喂,你有没搞错,杀人的那个女的早跑了,你不去追,拉我们闲聊唠嗑?”安归映月十分不满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都带走!”捕头也是一肚子怨气,谁愿意晚上出勤,又一宿别想睡了。
安归映月哪里会束手就擒,手中的赤金杖几下就摆平了捕头,拉起青渐飞奔出门。像是做错事逃跑的孩子一样,两人穿过几条大街,终于甩掉追兵。停下来喘气的空当,对视,会心一笑。
“你咋不掏金牌?”青渐叉着腰平缓气息,边笑问。
“忘了。”安归映月傻傻的回答,月光下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青渐不禁看愣了神——这人长的太美,美的让人不得不想入非非。刚刚若不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估计他早该引起万众瞩目。
在她愣神的瞬间,他凑过来贴近她的耳边,魅惑的声线酥酥麻麻:“别流口水。”
青渐大窘:“少自作多情。”别扭着用肩膀挤开他低头跑开,引得安归映月在身后大笑。
次日,城内贴出了缉拿布告,除了那天行刺的花魁外,还有安归映月和易容后的青渐。从其他商贩口中得知这个消息,青渐愁的来回在房中踱步。
“你能停一会么?”安归映月闲闲的看着她。
“叫你不要去,你看惹事了吧?”早知道他这么爱招是非,在秦关的时候就该和他分道扬镳。
“你好像很怕见官,怎么?真的有案底?”
“才不是呢。”青渐开始想办法编造自己的身世,“我是怕被我家人抓回去。”
“继续。”安归映月摆出听故事的架势,翘着腿慢慢品起面前的茶点。
青渐知道撒谎这种事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更可信,关键还得声色俱佳,隧拉下苦脸:“我要是回去会被逼婚的。”
“额。”安归映月先是一怔,后止不住大笑,“那女人是有多不堪,让你这么胆颤啊?”
青渐扶额头痛,天啊,这人的思维好奇怪,算了,看他也指不上,自己还是自求多福吧。想着赶紧去收拾东西。
“你是打算现在出去么?”
“不走等巡捕房来抓么?”
“恩哼。”安归映月一副笃定的神情,没有丝毫紧张。
是啊,你有金牌护身,我又没有。再说被识出真实身份,就是有金牌也救不了我。青渐想着撇撇嘴道:“那你慢慢坐着啊,先走了。”说着当真背起包袱出门。
先前来禀报消息的商贩,也是安归映月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哈隆,问:“行首,要不要拦下?”
“我赌他出不了城。”安归映月笑得灿烂。
城门口。徘徊了两遍,没有勇气闯关。终于还是牵着马掉转头。不行,她得再易容,扮成老头或者老太婆,看来这匹马都带不走了,不如卖掉换点盘缠。想着往回走,一掉脸撞上一堵人墙。熟悉的衣服纹理和气味——“你!”
“走吧。”安归映月的笑容带着莫名的安抚作用。
再看他身后跟着哈腰示好的巡抚大人,青渐心下明白了。
够本事哈!给他一个夸赞的眼神。
是你信不过我。安归映月回她个受伤的表情。
小人得志。白他一眼,心里倒是安定下来,跟在他身边,不多言语。
巡抚大人亲将商队送出城门,恭敬的拜别:“那下官就送到这里,大人多多保重。”
三个时辰后。商队在郊外一处茶亭休憩,远远的一队兵马冲了过来。青渐眼力甚好,辨出头马上的正是张震,二话不说奔去解缰绳,飞身拍马而遁。
“给我拿下!”张震一声令喝,其余商贩都是混乱惊诧,各个有些武功底子在身,哪里肯轻易就范。
这里厮杀开,安归映月知道必有内情,趁乱上马去追青渐,张震紧随其后。
青渐扭头看了一眼,张震和几名追上的士兵正弯弓搭箭,不由替他担心,大喊一声:“小心后面。”
安归映月心中有数,放低身子,扬鞭赶上,很快和她并头而驰。箭矢从他们身侧呼啸着飞过,十分惊险。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犯不着陪我涉险。”
“你跑了,谁赔我的损失?我可是花银子雇你当保镖的。”
他分明是要和她共进退的心思。听着他拙劣的借口,青渐心里酸酸的。
又一箭飞来射中青渐的坐骑,她的身子沉了下去,安归映月大惊,从马上腾起去接她。就地一滚扶起她,他检视她无恙后,微笑:“还好。”
张震马至,翻身下来冲青渐半跪道:“小主请随属下回去。”
青渐咬紧下唇,冷冷不发一语。
安归映月挡在她面前道:“你没看到他不愿意?”
“那就得罪了。”张震起身,抽刀去砍安归映月。
不忍再把别人搅合进去,青渐喊了声:“住手。”
“小主是愿意回去了?”
“你告诉他,我死也不会回去!”她趁着众人不备冲向远处湍急的河流一个纵身——反正她已经死过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终究她还是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