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钱塘湖春行》白居易窗外飞着细细的雪珠子，青渐偎在软榻上出神，手里一本《山海经》还翻在昨儿个看的那页。火盆子里的炭噼啪作响，丝毫没打乱她的思绪，反将她带回十年前。同样的雪，同样的屋子。青离和她绕着娘亲笑闹追嬉，三夫人抱着才四岁的青好逗弄，爹端坐在书桌前写着春联。案头新摘的腊梅氲了一屋子香，不用烧火也是暖融融的。还有陈妈做的几样拿手点心：眉毛酥、绿豆糕、松子糖、芝麻脆，满满堆尖的，用景德镇白底蓝福字花漏光瓷碟子盛着——十年光阴，这些情景已经斑驳陈旧，如梦般，就连青离都出阁了，青好也十四了。爹常年不在家，偌大的院落越发冷清。这么想着，青渐不由打了个寒噤，人也醒过来。原是炭火灭了，难怪。唤了两声陈妈，无人应，只好下得榻来，寻思倒杯茶暖手。不想倒出来的水连丝热气也没，叹了一声，放下杯子，复又裹了件灰鼠皮袄子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