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晋宁长公主捂着心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额上不住地往外冒着虚汗,强忍着脚底蚀骨的痛意,哑着嗓子问道:“太医,本宫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给本宫下毒!?”
张太医瞥了眼晋宁长公主肿胀不堪的两条腿,玉足下的锦帕已经被腐烂的淤血浸了个湿透,嗅着房内浓郁的香粉味儿里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味,违心道:“殿下,江南地带一入毒月各类蛇虫鼠蚁泛滥,下臣瞧着您身上的伤同足伤的伤,并非是毒所致,而像是被毒火蚁所蛰……”
“只是毒虫所致?”
晋宁长公主并非不信太医,而是自谢妤薇回府之后公主府里怪事频发,先是驸马毒发,后又是婉嫣的身子莫名的起疹子红肿发痛,现在……又是她双足腐烂不愈瘫在床上无法动弹。
纵使太医这般说,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异,她在江州十余年,谢妤薇没回府之前从未有过如此遭遇。
“回殿下,下臣观这症状确实是如此,若殿下不放心,亦可寻江太医过来瞧瞧。”
晋宁长公主神色微凝,“罢了……这毒虫可有防治之法?马上就要回京,婉嫣万万不能沾上这毒蚁…”
“无妨……只需要在花草树木多的地方烧些药草便可……下臣这就着人去准备。”
说完,太医就要退下。
晋宁长公主见状连忙将人喊住,“太医……你,你等等……”
张太医闻言停了脚,可榻上的晋宁长公主却一副迟疑不决,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太医行了礼,疑声问道:“殿下唤下官,可是还有别的事吩咐?”
晋宁长公主犹豫了半晌,捂着胸口的手最后还是松了下去,一脸窘迫的低声道:“本宫…本宫前两日不知怎的身前起了大片红斑……这红斑一入夜便疼的厉害,整宿整宿的疼,太医可能替本宫开些药……”
闻声,张太医右眼狠狠的跳了两下,“红斑?殿下……可能让下臣瞧瞧?”
晋宁长公主却是咬着牙略显羞耻的摇了摇头,“不……不能……”
那红斑长在胸口处红彤彤的一片甚是骇人,且那般隐秘之处,除了驸马之外贴身伺候的嬷嬷都未见过,叫她如何在外男面前宽衣解带。
张太医面色颇有为难,“公主殿下…若不看诊,下官怕不好诊判……那红斑具体的生出时日,又具体生于何处,呈何状,以及它发作时具体的疼痛症状,您都要一一道来……”
这边太医的话音将落,那边的晋宁长公主兀的惊呼一声,捂着胸口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出声。
“唔……它……它现在就开始疼了……”
晋宁长公主双手压在胸前,神情极为痛苦,胸口上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密密麻麻的同时扎在上面,尖锐的疼痛从胸前蔓延之全身上下。
“殿下……殿下……太医,你快过来替殿下瞧瞧……开个方子!?”
公主身边的嬷嬷焦急的唤着太医,厉声道:“长公主殿下若是出了点什么事!你头上的脑袋还想不想要!?”
而张太医却垂着头,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下官这就去配副止痛方子……至于这对症的药,需得下官看诊后才能开方子……可殿下不让臣看诊,殿下身子金贵若是下官随意开药伤了殿下的身子…将来陛下问罪,嬷嬷可是能担此罪?”
这话一落,原本气势汹汹的老嬷嬷脸色拉了下去,左右看了看。
“那太医便先开些止痛的方子就是……”
张太医闻言挑了挑眉,抬眸看了眼两个略显的怯懦的嬷嬷,许是上回晋宁长公主发作了两位嬷嬷后,身边剩下的这两个嬷嬷盛气凌人的架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只是,张太医瞥了眼在榻上疼的冷汗直冒的晋宁长公主,心里一阵惋惜。
“下臣这就去开方子。”
说完,张太医转身退了下去。
只是人还未走到月洞门,便听见了晋宁长公主放声痛呼的声音。
“自作孽……”
张太医感慨一声,若怪只能怪晋宁长公主命该如此……千算万算谋了个人面兽心的夫君,如今家里有多了个心狠手辣的‘女儿’。
这般命运又怎得不是她自己求来的。
那谢妤薇虽心狠手辣,却从未主动害人。
若不是有长公主嫡长女谢婉嫣算计在前,才有了她的后反击,谢婉嫣虽受了些折磨吃了点苦头,但总归不是伤及身子根本危及性命。
至于晋宁长公主……他这个外人无法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