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摸摸鼻子：“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年之后，乃是七峰夺旗战。”
“这是凌云宗的传统，十年一次，通俗来讲，就是内门弟子大乱斗。”
“排名越靠前的峰，未来所能得到的修炼资源就更多。”
“我同半雨师弟有所约定，希望他能将剑峰的弟子整合起来，同我们碧落峰结盟。”
“原来是这样。”成鸣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我都忘记有这件事了。”秋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们是三年前入门的，或许当时有师兄师姐给他们讲过这件事。
但天长日久，无人提起，自然也就忘了个干净。
顾悦点点头：“他找你们，大概是因为想要拉拢更多的剑峰弟子。”
“只不过……”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不过他死了。
成鸣闻言，眨巴眨巴眼睛，想要开口。
但看着顾悦有些难过的面色，又咕咚一声咽了回去，终究也没在说什么。
成鸣低声道：“师姐，节哀。”
顾悦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没有被情绪左右，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成师弟，半雨师弟房间里的那个阵法，具体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成鸣摇摇头：“顾师姐也太看到起我了。”
“我能知道个大概，都是那个朋友偶然听到天枢峰峰主所言。”
“说是万什么噬什么阵，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道这里成鸣撇撇嘴，小眼睛一转：“这样吧，师姐，不如我们加个通讯玉简。”
“我到时候去问完朋友，再和你说，你看怎么样？”
顾悦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好，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加上通讯玉简后，顾悦冲两人点点头：“我还有点事，成师弟，秋然师弟，再会！”
“师姐慢走。”
等向下走了一段路，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的赤霄忽然道：“丫头，本座或许知道，那是个什么阵法。”
“你知道？”顾悦微微一愣，赶紧追问，“是什么？”
赤霄咳嗽一声，确保自己嗓音低沉，充满磁性，然后才缓缓开口：“是……”
“……万象噬灵阵。”
赤霄：谁！是谁抢了本座的高光！
顾悦猛得抬起头，就见到两个怀中报剑的剑修，正向上山走去。
听见动静，他们抬头看了一眼顾悦，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视线，继续交谈去了。
似乎并没有避人的打算。
“对啊，不过听说啊，他没成功，反而害的自己被反噬。”
“真是害人终害己。”
顾悦惊讶地望着那两个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修士，在无人的山道上，两人的交谈声格外清晰。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在下山的这一路上，她又听到关于江半雨死因的好几个不同版本。
例如，江半雨是被山脚下的无良摊主给骗了，买了本假书，画了个假阵法，结果反而被害死。
例如，江半雨只是想研究一下阵法，结果没想到因为水平太差，被自己给气死了等等。
反正五花八门，只有顾悦想不到，没有他们传不出来的。
但中心点都是围绕着一个词。
万象噬灵阵。
“宿主，关于万象噬灵阵的检索，目前只有这几条信息。”
系统看着自己面前的检索出来的数据，蹦哒着念给顾悦听：“万象噬灵阵乃是上古时代的阵法。”
“传闻，此阵乃是一名邪修所创。”
“该阵法可以吸取阵中生灵的灵力，生命力甚至神识，化为己用。”
“因为太过歹毒，有伤天和，被列为禁阵。”
“据说这个阵法在三千年前的三界大战中出现过一次，随后便消失不见，再没有出现过。”
“好。”顾悦微微颔首，“辛苦你了，系统。”
系统笑嘻嘻地摇了摇自己胖胖的身子：“没事的宿主，能帮你我也很高兴！”
顾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反手拍拍因为被抢了高光而陷入自闭的赤霄，哄小孩一样说道。
“赤霄，伟大的魔剑赤霄。”
“我相信，现在的修真界，没有人比你更懂万象噬灵阵。”
“你就和我说说呗！”
赤霄咳嗽一声，虽然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但从上扬的尾音中能看出，它对顾悦的吹捧很是受用。
“行吧，既然你心怀鬼胎地问了，那本座就大发雷霆地告诉你！”
顾悦：忍住，不要去打断它！
“你说。”
“你有没有想过万象噬灵阵，为什么会叫万象噬灵阵？”
“噬灵阵很好理解，就是吞噬生灵，那万象呢？”
系统兴奋地举手，试图回答：“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创立这个阵法的邪修名字就叫万象！”
顾悦失笑地点了点系统，旋即敛眉沉思。
万象单从字面来看，是指世间万物，一个生灵身上，除了有生命力，灵力，神识之外，还有什么呢？
顾悦眼前一亮。
“是气运，万象噬灵阵还会吸取气运！对不对！”
赤霄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对，上古时代不乏阴损恶毒的阵法，但万象噬灵阵之所以能在众多阵法中脱颖而出，成为禁阵。”
“最主要的愿意，就是因为它能吸取别人的气运。”
“上古时代有关气运的功法虽罕见，但大家也都知道此物存在。”
“以我这两年漂泊四海的经验来看，现在的修士几乎不知气运为何物。”
赤霄剑若有所思：“似乎在这九千年中，气运一说似乎早已断绝。”
“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
它没再说下去，只是同顾悦道：“万象噬灵阵在上古时代已经经历过一次大清洗。”
“又时隔如此多年，或许早已失传。”
“所以，你那个什么半雨师弟，如果只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喽啰，基本是不可能画出真正的万象噬灵阵的。”
背景吗？
太阳已经彻底沉入西山，但残留的橘红色光芒却还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暮色弥漫，大刀阔斧地掠夺着天空。
顾悦站在山脚处，视线被连绵的山脉阻挡，黑若点漆的眸底只能折射出一点微弱的红光。
像是摇摇欲灭的烛火，一吹既灭。
她蓦地想起苏方曾告诉过她的那个名字。
琅琊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