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月亮，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吐出两个短暂的音节。
“很快。”
那五道身影又交谈了片刻，约莫就是之后需要尽快联络其他成员，找到真正的气运之女。
看来这五个人还不是全部，凌云宗内混入了别的势力。
或许可以找时间提醒一下师尊，让他去和宗主反应一下。
虽然看不清脸，也看不太出他们在宽大衣袍的身形，但是顾悦还是尽可能的记住了每个人的身高。
离开时，眼见其他人都走远，高大黑影开口告诫那位声音嘶哑的黑影：“你资历尚浅，大概不知这个联络联络方式太过显眼，如非必要，最好别用。”
“我们之间为了保密，本就没有互通通讯玉简，不用这个方法，我怎么联络你们？”
高大黑影没有继续多说，只是执其后者的手，轻轻比划了一下。
他们的衣袍宽大，完全挡住了顾悦望眼欲穿的目光，夜色浮动，她只能大概推测高大黑影应该是在后者手上画了个符号。
但符号是什么，她便不知道了。
高大黑影收手后，声音嘶哑的黑影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询问道：“老地方就行？”
“老地方。”
顾悦翻了个白眼，天知道她最讨厌这种哑谜选手。
两人走后，山野又重回寂静，风过树梢，带起一阵窸窣的摇晃，清透的月色穿过细密的枝隙，淅淅沥沥地落下，树影婆娑，流淌出一地静谧。
夜凉如水。
顾悦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原地，又等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无人有杀个回马枪的打算，这才施施然从树后走了出来。
但她也没摘月影纱，任由它虚虚地披在身上，随时准备继续扮演木头。
她走到刚刚几人讨论的地方，借助着月光草的微光，她只看到两三处被踩踏到的草丛，并无其他异常，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遗留。
顾悦心中暗道，果然不是主角之后，找个线索都这么困难。
不过也有好处，不会强制触发，她一不小心就踩断树枝—被人听到—走进查看—即将发现—双方都很紧张时，一只小动物出来救场的连锁剧情链。
顾悦又找了一会儿，眼见着被踩踏的几丛草都快要慢慢恢复，系统弱弱开口。
“宿主，你说他们是什么人啊？”
“根据我多年以来的经验来看，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系统：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行了，不逗你了。”顾悦笑道，“我刚刚听他们说话的语气，恶意并不算大，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到这个气运之女。”
“不过，既然他们行动如此谨慎，那便说明他们要干的事要么与凌云宗利益冲突，要么与凌云宗观念相悖，不然不会如此躲藏，大可光明正大地合作。”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气运之子的存在。”
思及此处，顾悦的眸色加深，她心中默默咀嚼这个他们给出的称呼。
气运之子。
顾悦经历过很多修真小世界，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气运来自天道，所有人的身上都有气运，只不过有多少之分。
气运之子，就是携带的气运先天比他人要多一分，也可以理解为比旁人更受天道眷顾的小孩。
这眷顾并非仅体现于修炼天赋，也体现在方方面面。
有人的运气很好，随手写的数字都能中高额彩票；有人的智商很高，无论多难的数学题一眼就能得出答案；有人一出生就家财万贯，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等等。
这些人都被称作气运之子。
幸运智商，天赋家室，这些东西与生俱来，打个比方，就是他们初始的起跑线要比普通人高上一阶。
但这一阶的差距，并非不可以靠人力弥补。
芸芸众生之中，也有很多普通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后天获得天道的垂青，成为气运之子。
一个人越努力，获得的天道眷顾也就越多，身上的气运也就越厚实。
等身上的气运积攒到某种程度，便会升华，成就天命，也就是旁人眼中的主角。
当然这只是常规情况的主角晋升之路，特殊情况还要另算。
顾悦拿不准这些人对气运之子的含义能理解到何种地步，但就从他们仅仅以天生绝脉，便判定那人不可能是气运所属的行为来看，应该不会很深厚。
不过既然能被他们背后的盟主看上，这个气运之子携带的初始气运应当不低。
顾悦正想着，忽然感觉怀里的通讯玉简一阵震动。
都这个时辰了，谁会联系她？
她没有立刻拿出来，而是在远离黑影交谈地后，才将怀中的玉简拿了出来。
一接通，她就听到玉简对面传来苏薇薇略带惊慌的声音。
“悦悦，出事了！”
“冥渊，就是那个上次和你在长街上打架的妖族少年……”
“他死了！”
“什么！！”
继得知女主可能是天生绝脉后，顾悦感觉自己再次被雷击中。
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是来度假的，顾悦都要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来渡劫的。
系统发出尖锐的暴鸣：“男二死了！！”
“那剧情怎么办！”
顾悦没工夫理它，而是追问道：“薇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玉简那头沉寂片刻。
“喂，薇薇，你还在听吗？”
顾悦喊了两声，没等到回音，就在顾悦以为是不是玉简出问题时，那头重新传来一个声音。
“顾师妹。”这是一道温润的如玉的男声，像是一片羽毛擦过她的耳畔，撩起一阵细微的痒意，“冒昧打扰，万望见谅。”
熟悉的声音让顾悦有片刻怔愣，她试探道：“苏方师兄？”
“是我。”
“苏师兄，有什么事吗？薇薇他们还好吗？”
“顾师妹不必紧张，你的两位朋友都很安全。”苏方的声音像是儿时记忆中潺潺的流水，温柔清澈，能逐渐抚平人心中的急躁。
“现在联系师妹，是希望师妹能赶紧来一趟执法堂。”
“帮助我们调查，冥渊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