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李文忠同意,以后,李隐娘就可以光明正大,在李府之中居住下来,成为李景兰小姐身边的一个贴身女伴了。
李文忠又将此事说与了朱元璋知晓。朱元璋也觉得,现在天下已定,张士诚早已灰飞烟灭,况且李隐娘早就及时回头,不为张士诚做事了,所以,他也不再追究此事了。
这个事情,经由朱标之口,传到了白辰耳中。朱标对这个事情本身不怎么感兴趣,对李隐娘这个人很感兴趣。
此前,跟着白辰练了一段日子的功夫之后,朱标整个人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都比此前强了不少。
他对功夫的兴趣,与日俱增,内心之中,很希望再寻一个更加高明的老师,来教他功夫。
白辰却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事情。
李隐娘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全部教给了李景兰。这也就意味着,李景兰的功夫水平,也想当不俗。
那么,当天晚上在桐庐救他的人,不是李隐娘,便是李景兰。
李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李景兰。
因为,一,李隐娘不可能佩戴着李景隆身上的双鱼佩,只有李景兰借去佩戴过;二,当天晚上白辰见到那个被斗篷遮了半张脸的人,所露出的半张脸,看上去年纪甚轻,并不是一个中年妇人。
这么说来,当天晚上救他的人,一定是李景兰。
想到这儿,白辰内心之中突然觉得一动,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他内心之中升起。
李景兰为什么去救他?难道说,只是因为在府中待着,过于烦闷,而想外出散心?那她也没道理独自到几百里外的江边小城之中去散心。
看来,李景兰一定是知道他去桐庐查办赈灾银两之事,从而不避危险,在悄然跟着他,保护他。
看到白辰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朱标笑问:“你在想什么?”
“啊?”
白辰回过神来,支吾道:“没在想什么。太子殿下对那李隐娘的一身功夫很感兴趣,我可以想办法,将她叫来,与太子一见。”
朱标摆摆手,笑道:“一个江湖异士,我是很感兴趣。不过,和万里江山比起来,这是小事。我也没有去闯荡江湖的想法,现在这一身功夫,足够强壮身体了,不能只将心性和精神,全用在功夫上。”
朱标是储君,是将来位列九五之尊、掌管天下权柄的人,他现在得多学学怎么当皇帝,而不是想着怎么当好一个侠客。
白辰笑道:“殿下所言甚是。”
“听闻李景兰对你有意?”朱标歪着脑袋问白辰。
他有的时候,也觉得奇怪,白辰相貌英俊,性情儒雅,风度斯文,全身各个零件也都很正常,可他为什么在府中连一房姬妾也不蓄呢?
好,说他是个修炼心性的人,可他又没有出家,不私蓄姬妾,正儿巴经娶个老婆总是应该的吧。
可白辰连个老婆也没有娶的打算,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任由着年华虚度,真是叫人难以理解。
朱标不知道白辰的心事,因此,在这个事情之上,一直觉得难以理解。
现在,借着李隐娘这个事情,他便将话题,说到了李景兰的身上。
白辰回道:“殿下从何处得知此事?”
“父皇与母后皆曾议过此事,不知你为何回绝了?李景兰相貌出众,又有才学,亦有一身好功夫,到底是哪里不能入你的法眼呢?”
若是以前,白辰一定会想办法编个理由,来敷衍一下太子朱标。
可是现在,他内心之中的那一根弦,已有些被李景兰拨动了。想了一下,他说道:“微臣与李景兰未曾谋面,亦不知其性情若何,故而不敢轻言应下此事。”
“她的性情是很好的,我以前曾见过她几面,觉得她是女子中的大丈夫,巾帼中的真英豪,是个心思细腻而又性情爽朗有决断的女子。白辰,莫太挑剔了,得此佳人,夫复何求呀。”
朱标笑着和白辰说了这一通话。他是真有心撮合两人。不论是李景兰,还是白辰,与他都有着非凡的关系。若是两人能够走到一起,朱标是乐见其成的。
白辰笑了笑,说:“谢太子一片美意。所谓好事多磨,或许,现在这层缘分还未透,且再假以时日,再来谈论此事也不迟。”
“呵呵,此等美事,你却一味推托。也罢,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听你这话中之意,像是心已有所动了?佛家讲因缘和合,你这个姻缘,也总有和合的一天。哈哈哈。”
在朱标的笑声之中,这个事情就被放在了一边。
朱标希望将李景兰许配给白辰,因为他觉得这两个,堪称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可朱榑却是另外一个心思。
这天晚上,朱榑邀请了几个好友,又想到秦淮河上去泛舟。临去之前,刚好遇到了朱标。被朱标用长兄的身份,温言细语地教训了几句,叫他好生读书,修心养性,不可终日只在酒色之中荒唐度日。
那朱榑碍于朱标的太子身份,不敢出言顶撞,一味称是。可是,在朱标离开之后,朱榑却将玉扳指狠狠摔在了地上,像个被触恼的野兽一般,红着两只眼睛,恶狠狠说道:“众位,你们觉得我这个兄长,所言当否?”
那几个人不敢在背后说朱标的什么坏话,都连声说,太子说得很对。
朱榑却冷冷一笑,说:“他说得很对?你们怕他,我却是不怕。他贵为太子,在京城之中,受到父皇宠爱,所有的好东西,全都赐于他,由着他受用。我呢,却被发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在那个小地方当个狗屁的王爷,顶什么用?”
他停了一下,又道:“你们是没见过青州城的民风,土,甚土哪。整个城中,难得一见奢华之物。男的长得难看也就罢了,那女子也个个长得浓眉粗眼,还生就一副强悍的性子。唉,你们不知道,我在那里过着什么苦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