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战战兢兢,时不时瞥一眼在灼魂火中嚎叫的钟赫,又瞅瞅一旁墙根处不知死活的律法长老,唯独不敢看堂上坐着的齐然。
若是有不知情者进来,只怕以为到了阴曹地府,正碰上阎王断案。
仅仅过了不到两分钟,空中的“火人”便再也不能忍受这灼魂之痛,颤抖着求饶道:“齐师兄,我知错了,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齐然一脸不爽,这才不到两分钟就不行了?这么短?
随即手一伸,钟赫灵魂上的火焰便如同一条在空中跃动的溪流,最终汇聚与齐然掌中,缓缓消散。
尽管已经没有了火焰,可钟赫的灵魂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齐然静静等着,显示出与他“恶魔”形象绝然不同的耐心,直到见钟赫缓过神来,这才开口:“你说你知错了,知了什么错?通通如实招来!”
钟赫的灵魂飘在空中,他瞥一眼一旁眼神涣散,不省人事的柳轻盈的魂体,随即挤出一脸悲戚神色,猛地虚空跪地:“柳轻盈!都是她,她蛊惑我陷害师兄您!”
“我当时就不同意,可她多番蛊惑,威逼利诱,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师兄开恩,给师弟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齐然眼睛一亮,呦,经典剧情啊!
他一拍惊堂木,看向两侧几个弟子,“将接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审讯他们全程,全部记录在案!包括刚刚那几句话!”
几人颤颤巍巍地称是,端起纸笔,又不敢坐下,只好用灵气拖着,在半空中书写。
吩咐完“书记员”之后,齐然本想继续审讯“犯人”,不过想起眼前的大戏还少了些角色,便将二人灵魂塞进体内,又将柳轻盈和律法长老唤醒。
柳轻盈醒来,见到那在她心中宛如梦魇般的齐然,顿时吓得瑟瑟发抖,看到钟赫立在一旁,便如同在大浪中抓住了一根求生的稻草,猛地钻进钟赫怀里。
钟赫本能地便要抱紧柳轻盈安慰,却突然惊醒,一把将怀中美人推开,义正言辞地大喝道:“柳轻盈,你蛇蝎心肠,如今在齐师兄之前,还不认错!”
齐然高坐堂上,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出好戏。
柳轻盈一愣,她被齐然的灼魂火烧得神志不清,自然不清楚钟赫进来后发生的事情,顿觉受了天大一般的委屈,带着哭腔冤道:“钟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轻盈做错什么了吗,你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此时律法长老也悠悠转醒,齐然挥手打出一道法力,将他拘来,立在一旁,呵呵笑道:“长老,你审案的功夫不到家,让弟子来教教你。”
律法长老挣扎一番,却连口都开不了,只好呆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齐然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堂下二人莫要争吵,钟赫,你且把柳轻盈如何蛊惑于你细细说来。”
钟赫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齐师兄,自我进入宗门,展露天赋起,柳轻盈便数次勾引我,妄想借我的宗主弟子身份乌鸡变凤凰。”
“我一时不查,中了她的奸计,被她蛊惑,与她暗通款曲,她日日对我吹枕边风,搜肠刮肚地污蔑师兄你,前几日,她跟我讲亲眼看到你与半夜修炼魔功,魔气升腾,我信以为真,这才让师兄受了冤屈。”
闻听钟赫此言,柳轻盈顿时炸了锅,“钟赫!不是你和我说的,只要赶走齐然,就和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帮我争取修炼资源吗?事到如今,你装什么好人!”
“放屁,分明是你蛊惑于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二人争吵不休,齐然冷哼一声,元婴期的气势毫不掩饰地汹涌而出,重重威压立刻挤满整座大殿,所有人都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哼,你们看我,身上可有半分魔气?”
众人战战兢兢,“没,没有魔气。”
然而柳轻盈早已疯魔,此时如同一只冤魂厉鬼,在威压中凄厉地嘶吼着:“钟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齐然坐在堂上,收回威压,淡淡一笑,“没事,你放心先走,他随后就来陪你。”
话音未落,齐然便一个闪身到柳轻盈面前,一脚便将她的头颅踩在脚下。
“齐师兄!轻盈知错了,你给轻盈一个机会,轻盈给你当牛做马!”
死亡的恐惧碾压了一切,柳轻盈涕泪横流,在齐然脚下百般求饶。
知错?
你诬陷老子的时候干嘛去了?
现在知错有什么用?
齐然露出一抹森寒的微笑,“无妨,下辈子注意,黄泉路上走慢点,等等你的钟师兄。”
说罢,齐然抬脚重重一跺,柳轻盈的脑袋当场爆开,红白之物四下飞溅。
他转脸看向钟赫,衣袍上的鲜血将他衬托得如同魔神降世,“钟师弟?这个蛊惑你的小人死了,你开不开心?”
钟赫瑟瑟发抖,一股骚味弥漫开来,齐然眉头一皱,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这就是宗主亲传弟子?绝世天才?柳轻盈都没你这么恶心!”
钟赫在空中翻滚几圈,落地之后又赶忙跪好,砰砰砰连磕好几个响头,“求师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哦?这么说,是不开心?没道理啊。”
“不不不!开心,开心!”,钟赫声音颤抖,殿内的骚味更重了,其他几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更有人受不了多重的刺激,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齐然点头笑道:“对嘛,开心就笑一个。”
钟赫脸上渐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齐然见了,神色一寒,“笑这么难看?你这是哭还是笑?难不成说开心是骗我的?”
钟赫身躯重重一颤,随即从喉咙中挤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我怎么敢骗师兄您呢,哈哈哈。”
“哎,这才对嘛,死前开心一点,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呢。”
“师兄,你这……”
钟赫正要继续求饶,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说不出来。
齐然右手虚空一握,钟赫的身体便缓缓飞上天空,双手捂着喉咙,脸色憋得紫红,不停挣扎着。
“路上走快点啊,说不定还能追上你的柳师妹呢。”
齐然猛地握拳,钟赫挣扎的身体立刻瘫软下来,随后跌落在地,整个脖子像是一只软趴趴的长口袋,显然颈椎已经被捏了个粉碎。
齐然环视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律法长老脸上,“长老啊,学会没?这才叫审案,你之前审的什么东西!”
律法长老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死了,死于齐然拍在他额头的一掌,七窍流血,死相凄惨。
“诶,你说说你们,惹谁不好,偏偏惹了我。”
齐然叹了口气,声音回荡在一片死寂的大殿中,无人回应。
仅有躺在地上的三具尸身,像是他话尾的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