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差点就要掉进他的爱里。他的爱是可怖的泥沼。踏入即死亡。所以,她才会急切地想要完成任务。她要逃走。要立即逃走。她不能眼看着自己溺死在他手上。
“钟月。”
被男人呼唤的女人吓了一跳。钟月猛地抬头,神色惊愕地望着付荣。
“怎、怎么啦?”
“我想上厕所。”
“拉尿吗?您拉啊。”
付荣笑得很是邪恶。两人对视越久,他的脸色越红。
他奶奶的。
这狗东西一点都不害臊。
别无他法。
“尿不出来……”
他妈的。
尿不出就割掉。
钟月开始吹口哨。很快的,淡黄的尿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涌泄出来。哗啦啦的排尿声充斥在浴室里。过去好一阵子,声音终于停下。不管付荣结束与否,钟月干脆打开热水阀,不由分说地开始自己的工作。她一边颇为使劲地搓洗他身上的污秽,一边暗骂自己就是一个倒血霉的贱丫鬟。
累得和狗一样。
谁说她不是畜生啦?
她比畜生还不如!
现在想想,她还真成了付荣口中的母狗!
“钟月。”
大少爷又要使唤贱丫鬟啦。
零点时分,一通未知来电惊醒睡梦中的钟月。她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即便调整到最低亮度,她的眼睛仍被耀得睁不开。她把眼睛眯成两条一字,并将手机拉远,视线模糊地查看来电记录。未接来电的响铃时长大约五秒钟。她有理由怀疑这是某个无良之人的恶作剧。
会是谁呢,三更半夜的。
手机被放回原位。凌晨一点十五分,恶作剧再次发生。同样短暂的五秒钟,不等接通便挂断。一次,两次,事发的愈发频繁。对方像是在催促机主接通电话,又害怕真的听见机主的声音。钟月的瞌睡虫被铃声拍死了五六只。她把手机握在手里,半睡半醒地等待铃声响起。
守株待兔的战术果然奏效。
她火速按下屏幕上的绿色按键,说道。
“付老板……”
话音刚落,通话结束。紧接着,五分钟过去,电话响起。钟月语气软绵绵地说道。
“付老板,您别闹了,我困着呢。”
对面传来两声狡黠的轻笑。
“还不算太蠢。你怎么知道是我?”
整部小说里,也就一男的脑子有病。钟月咧嘴傻笑,慢悠悠地说道。
“咱们心有灵犀嘛。”
“不要脸的丑东西。”
“您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
哟,装酷呢。
昨天,钟月在新闻上得知一桩被警方列为恐怖袭击的爆炸事件。那是付荣的仇家干的。男主角的人设就是黑白通吃,心黑手脏。
“没事儿就行。那我挂了嗷。”
“你挂,挂了……我就去把你的摊砸了。”
“祖宗啊,您到底有啥事嘛。”
“没事。”
钟月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上贴着,问道。
“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听筒里没有传出回应。
钟月仔细聆听,似乎连细微的白噪音都没有发现。
她觉得付荣应该被仇家扔到外太空去了。
“是头疼,发烧,还是拉肚子?”
“……小伤而已。”
钟月从床上坐起,困恼地挠着头发,问道。
“怎么受的伤?要紧吗?”
“死不了。”
钟月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
“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去看看您?”
“女人,你是在查我的底细吗?”
哥们,有点龙傲天了嗷。
钟月干笑两声,说道。
“您给我一百条命都不敢。”
“你又不是医生,看了也没用。”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不会治病,但是我可以炖点汤,带点水果给您,慰问一下也行吧。”
“关心我?”
“可不是嘛。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准了。”
“那您给我发个地址,我明天中午过去。”
付荣翘起屁股,钟月就知道他拉屎拉尿。这货,比小姑娘还要扭扭捏捏。他希望得到他人的关心,又不好意思开口索要。所以,他一边故作姿态地维护自己的面子,一边故布疑阵地引诱对方的好奇心。他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殊不知,是钟月自愿走下他布置的台阶。
很明显啦。
他想她。
他想见她。
那她呢?
她不知道。
或是说,她不敢承认。
承认什么?
大家都知道。
她说服自己,提出探望的主意,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
是啦,是啦。
路边若是有只受伤的小猫小狗,她会同样地将它带去救治。
是啦,是啦。
关爱动物,如同关爱人类。
是啦,是啦。
等待圣母心的槽值清空,她仍是那个心如顽石的女人。
是啦,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