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茗还是坐在床上冷静地思考,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啊!
宾馆里的故事
这是旅游旺季的第四天,一大清早,宾馆大厅里就聚了三位吵吵闹闹的姑娘。
一位年轻可爱、皮肤白晳的,她脚上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袜子,声音叫得最高。
一位身材苗条、美貌逼人的,她耳朵上挂着一只耳坠,气愤地吵着要老板出面。
一位安静苍白、楚楚可怜的,她手上戴着一黑一白两只手套,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她们分别是梁晓莉、杜莎莎、吴茗,她们都要找老板讨个说法:为什么她们入住之后,每天都会丢东西,而且丢的都是成双物件中的一只?
老板当然不会出面,只有前台一位服务员努力地安抚着姑娘们。她温柔、耐心地说:“本店绝对安全,请放心,这种问题我们一定会查清。各位丢了什么东西可以报失给我们,我们会负责到底。”
三个女孩都沉默了,她们已经隐隐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和普通的盗窃不一样,尤其是见到了枕下苍白之手的梁晓莉和看到床下绿色眼睛的杜莎莎。这时,杜莎莎甩甩手说:“算了算了,我们不过再住几天,希望不要再发生这种问题了。”
然而,就当她们快要离开的时候,服务员突然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敏感的吴茗发现了这一点,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拉住了服务员:“这个宾馆,是不是有问题?”
服务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各位美女,我是实在过意不去,才把真相告诉你们的。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否则老板会炒我的。”
果然有问题!三个女人顿时把服务员围在了中间。服务员一字一句地讲了一个叫作“成双”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大学校园里。一个叫双儿的女孩子来自于荒僻的小镇,她天真善良,对爱情充满了渴望。只是,她有点儿小问题:健忘。
一开始,她的健忘吸引了很多男生,因为健忘的女人不会翻旧帐,也不会在意男生们那些过往的情史。她成功地和校草级人物周超明恋爱了。周超明表白的话语非常美。他说:“双儿,我要和你成双,永远成双!”
永远成双!
和心爱的人永远成双,这是一个多美的梦啊。双儿幸福地和周超明在一起,并不在乎别人关于周超明的流言蜚语。每次和周超明出门,都会有一群女人用妒忌的目光看着双儿。可是双儿不介意,她很快就忘记了,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然而,开心的日子终有结束的一天。某个假期,双儿和周超明一同来这个景区游玩,也住在了忘忧湖宾馆里。他们刚刚出门,突然一辆轿车飞快地向路边驶过来,马上就要撞到他们了。情急之下,周超明作为一个男生反而惊惶失措,倒是双儿当机立断,把周超明扑到了安全的地方。
不幸的是,双儿的双手被车子辗断了。
住院那段时间,双儿不是不痛苦,但周超明的陪伴让她每天都感觉很辛福。而且,她的床头每天都会有一束白玫瑰,让她的心被浪漫充斥着,她以为永远成双的梦还在继续着。
然而,周超明看着双儿那断掉的双手,开始厌烦了,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和一个残疾的女人永远在一起的。他开始给双儿摆脸色,而且暗示双儿: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但是双儿健忘,她会把周超明的每次恶言恶语都忘掉,继续以爱人的身份自居。
终于,周超明再也受不了了,有一天他再也不来看双儿了。双儿每天躺在床上痴痴地等着,但除了床头那从没有停止出现的白玫瑰,她什么也没有等来。康复之后,失去了双手的她只记得和周超明住过的那个房间,她在忘忧湖宾馆里住下了,无论谁劝也不走。
她等啊等啊,直到有一天,她走下楼来,脸色苍白,对宾馆老板说:“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永远成双!”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次日清晨,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宾馆的床上。房间里所有成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来上班呢。但是据我所知,双儿的鬼魂一直徘徊在这里,时常有人能看见。以前的服务员都被吓走了。我毕业之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就硬着头皮留在了这里。”服务员难为情地说。
“也就是说,是双儿的鬼魂取走了我们成双的东西,比如袜子、耳坠、手套?”梁晓莉的反应最快。
服务员点点头:“这种事经常发生,老板也很头疼。所以我们一向对此事保密。”
三个女人的脸都吓白了,谁能想到开心的旅游会被灵异事件毁了呢?
服务员不无同情地说:“如果你们真觉得害怕,那就把房退了吧,多交的钱我都还给你们。”
梁晓莉率先摇头:“不行!虽然我并不想在你们这里继续住,但是过几天我男友就从国外回来了,他要到这里和我会合,我不能离开。”
杜莎莎也摇了摇头:“我也不能走。我好不容易说服干爹,过几天他忙完了生意就来陪我。如果我用灵异事件吓他,恐怕他不会相信我。”
吴茗沉默了一会儿也回答道:“既然她们都不走,那我也不走了。虽然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人多力量大。”
于是,三个女人都决定继续住下去。
梁晓莉的故事
入夜时分,梁晓莉睡不着。她反复地回想那个关于双儿的故事,越想越害怕。惊恐之中,她给男友打了一个电话。
男友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他安慰道:“你别怕,我们要相信科学。再说,你和那个双儿无怨无仇,她不会来害你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梁晓莉全身一个激灵,她胡乱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其实,男友说的不对,她做过亏心事,而且是很严重的亏心事!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腿,然后把五彩缤纷的袜子褪了下来。
在那漂亮的袜子之下,居然是一双惨不忍睹的脚!青紫色的伤痕密密地布满了她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了一样。其实,这双不能见人的脚,才是她一直穿着袜子的真正原因!
这一切源于一年前,当时梁晓莉刚刚考完了驾照,明明车技不行,却偏要开车上路。最过分的是,梁晓莉还很拉风地穿了一双鞋跟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她想要享受那种停车之后穿着高跟鞋下车的优雅感觉。
然而,就是这双穿着高跟鞋的脚惹了祸——当她发现前方有人的时候,穿着高跟鞋的脚根本就踩不住刹车。
刹那间,她想起了无数关于女人穿高跟鞋开车而引发的交通事故,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车子狠狠地撞向了一对情侣,女的奋勇地扑开了男友,但是她的双手被轧在了车轮之下。
梁晓莉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撞伤的女孩叫双儿。她只知道,从那之后,自己的脚上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青紫色的伤痕,像是有什么人狠狠地抓伤了她。这些伤痕无法治愈,而且不断地增加,无奈之下,梁晓莉只能天天穿着袜子。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撞伤的女孩叫双儿,而且这个可怜的女孩就死在这忘忧湖宾馆里。现在,她能不害怕吗?
杜莎莎的故事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杜莎莎洗完了澡,故作镇静地看了一会儿电视,但她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抓起手机,给所谓的“干爹”打了个电话,撒娇地说:“干爹,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人家真的好想你啊!”
“嘿嘿,宝贝你要乖啊。虽然现在咱们不能成双成对,但是过几天我会买礼物给你的。”显然,富翁并没有在意杜莎莎的内心所想,他只想用钱摆平所有事情。
杜莎莎无奈地挂断了电话,内心深处不禁哀叹:“我为了钱而放弃了爱情,跟着这么一个老头子,真的值得吗?”这种哀叹不禁勾起了她对前男友的回忆。可是刚刚回忆了一部分,她就感觉全身发冷,惊恐的感觉让她想要大叫出来。
因为,她的前男友,叫周超明!
是的,早在周超明和双儿交往的时候,杜莎莎就在网上结识了周超明。当时,她虽然知道周超明有个女朋友,但是她自恃美貌,知道自己会成功的。于是,她自信得连双儿的相片都没有看过。
后来,她听说双儿出事了。一方面,她为双儿的勇气而赞叹,而另外一方面,她还是决定展开对周超明的攻势。很快,周超明就投入了杜莎莎的怀抱,再也不去双儿那里了。
后来,双儿和周超明没能在一起,而她为了钱投入了“干爹”的怀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本来嘛,这只不过是个横刀夺爱的小事件。但是直到今天,杜莎莎才明白:双儿居然死了,而且就死在忘忧湖宾馆里。
现在,双儿随时可能出现,作为情敌的杜莎莎能不害怕吗?
吴茗的故事
今天很适合思考,因为这个夜晚很安静。吴茗把戴了手套的双手合在了一起,努力回忆今天服务员所讲的故事。
吴茗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同情:那个叫双儿的女孩真可怜啊,那个关于“成双”的梦想是多么美好啊,为什么要让它破灭呢?
想到这里,吴茗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她在寻找周围还有什么成双的东西。成双的东西似乎真的让人觉得可恨,它们相依相偎,仿佛在嘲笑那些无法“成双”的人。
吴茗越找越兴奋,但是房间里好像没有什么成双的东西了。她仔细回想起来:梁晓莉的袜子、杜莎莎的耳坠,还有自己的手套,全都不成双了。
吴茗无聊地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忽然,她发现了:眼睛、耳朵、双手、双脚,这不都是成双的吗?而且,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体内部,许多器官不也是可以成双的吗?那么,大胆地猜想一下:如果双儿的鬼魂喜欢取走成双的东西,那么,她会不会今晚出现,然后把大家的眼睛、耳朵、双手、双脚以及各种成双的器官都取走一只呢?如果是那样,人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吴茗胸中豪气顿生,她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依次去敲梁晓莉和杜莎莎的门。她要告诉这两个女生:“小心点儿啊,小心今晚双儿会来取走你们身体上成双的部分啊!”
周超明和汪楠的故事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在一家高档俱乐部里,一个年轻而帅气的男人正在低头饮酒,一杯又一杯。他皱紧了漂亮的眉头,显然有心事。
这个时候,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要了一杯马爹利,然后递给年轻男人一支雪茄:“你好,我叫汪楠,看你有心事,可以谈谈吗?”
年轻男人抬起头来,他显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既然面前只是个陌生人,那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呢?于是他说:“你好,我叫周超明。感谢你愿意和我说话。我是男人,但是我心里也有苦处。”
“哦?”汪楠顿时很有兴趣,他燃起了雪茄,静静地等着。
周超明说:“当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很会谈恋爱。不是我吹牛,学校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我呢。我挑了一个叫双儿的女生,她很纯洁,很善良,更重要的是,她很健忘。她忘掉了我所有的不好,只记得我的好。”
“那你应当好好和她在一起啊。”汪楠吐出了一口烟。
“问题是,我们遇到了车祸,她断了一双手。”说到这里,周超明露出很痛苦的表情,“我不可能与一位断手的小镇女孩结婚的,那会葬送我的前程。而且恰好那个时候,我与一位叫杜莎莎的美女网友打得火热,于是我就抛弃了双儿,和杜莎莎在一起了。”
“哦,也可以理解。那你可以好好和杜莎莎在一起啊。”汪楠又说。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杜莎莎是个美女,所以她需要很多和美女相配套的东西,比如高档化妆品和首饰。我的条件怎么能满足她呢?很快,她就离开了我,然后跟了一个大富翁。”说到这里,周超明恨得牙痒痒。
“哦,这真悲惨。不过,这也可以作为一个激励你的事件,让你从此奋发。”汪楠又吸了一口烟。
“奋发?”周超明冷笑,“如果我规矩地生活,那我现在怎么可能坐在高档俱乐部里,和你这样的富翁一起喝酒?我傍了个富婆,因为我长得帅嘛。而且我骗现任女友梁晓莉,说我出国了,现在她还在一家叫作忘忧湖的宾馆里等我回去呢!”
听到这里,汪楠掐灭了手里的烟:“你这样就不对了。其实钱不是最重要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嘿嘿,你们有钱人当然说风凉话!”周超明笑了,“我敢保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肯定包养了一个美女什么的。对不对?”
汪楠点点头,但是他的表情很郑重:“我确实包养了一个美女,但我并不喜欢她,我包养她,只是为了报仇。”
“说说看!”周超明顿时来了兴趣。
“我曾经去一所大学里参观。喜欢上了一个很纯洁的女孩。她虽然长得不太美,但是她身上那种气质是许多女孩所不具备的。说实在话,我当时很猥琐地想要包养她,可是她面对金钱一点儿都不动摇,她说:‘我爱我男朋友,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这种女孩太难得了!咱们得为她喝一杯!”周超明端起了酒杯,汪楠急忙给他倒满了酒。
待周超明喝下之后,汪楠接着说道:“确实很难得,可是他男友根本不知道珍惜她。她出了车祸,那个男人不但不愿意照顾他一辈子,还和另外一个女人鬼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方面我每天都送白玫瑰到女孩的床头,另一方面我时时地监视着那个负心男的动态。我要让他的未来变得很惨淡!”
听到这里,周超明突然愣住了,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指着中年男人说:“你是……”
汪楠站起来,晃了晃酒瓶:“你应该已经明白一切了吧?我之所以包养杜莎莎,就是为了把她弄到忘忧湖宾馆里,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而我给你倒酒,就是为了用你年轻的生命给双儿陪葬!”
周超明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身体一晃,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汪楠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依稀想起了那个女孩的笑,那么纯洁、天真的笑。
故事背后的故事
清晨,服务员立在前台打了个哈欠,她想:今天那三个女人又要来抱怨了吧?她们又要对我说自己丢了什么成双的东西了吧?
然而,她们都没有出现。
直到三天之后,梁晓莉和杜莎莎的尸体才被发现。她们的死状很惨,全都被挖掉了一只眼睛、切掉了一只耳朵,而且割去了一只手、一只脚。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腹部已经被剖开,里面成双的内脏都已经不见了一只。血流了一地,房间里散发着浓重刺鼻的味道。她们的身体被染成了悲惨而绚丽的花朵。
服务员被这一幕震惊了,她想起另外一位房客吴茗,她会不会也被下了毒手呢?服务员急忙来到吴茗房前,试图用备用房卡打开房门。然而,房门一动也不动。这个善良的女孩着急地叫道:“客人!客人!你还好吗?”
房间里,吴茗正静静地坐着,她显然听到了服务员的声音,可是她动也不想动。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猛地摘掉了手套。顿时,两只血肉模糊的手露了出来,而且手腕处还明显留有断裂的痕迹。
吴茗摸着自己的手腕说:“我记性很不好,我无论如何也记不得,我的手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害我只能天天戴手套。而且,我也记不得我的名字,我原来到底叫什么?”
门外,服务员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叫道:“客人!那个叫双儿的女鬼又出现了!她有没有取走你什么成双的东西啊?”
双儿!这个名字在吴茗的脑海里震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她掀开了床板。顿时,浓重的血腥味传了出来。在那里,有彩色的袜子,有高档的耳坠,有她自己的手套,还有各种不成双的人体器官。
吴茗笑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名字是双儿!”
奇怪的室友
午夜,我蹑手蹑脚地推开宿舍的大门,在小心翼翼地走过了宿管的窗户后,立马一个闪身向楼梯跑去。站在楼梯上,我揉了揉自己困乏的双眼,在网吧奋斗了大半夜,我迫切地想回到寝室睡上一觉。
随着我走路所发出的轻微声响,楼道中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我看着头顶的灯光,不得不赞叹声控灯的好处。
就在我站在楼梯口处准备回到自己寝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快走!”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同寝室杨明的声音,不过这大半夜他干什么呢?
我顺墙边向寝室看去,却发现寝室那边的灯光没有因为杨明所发出的声响亮起来。在月光的帮助下,才得以看到那边的身影。
我看着从另外一个楼梯口下去的杨明,还没有等着我站出来,寝室之中另外一个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同寝室的郭贺,不过郭贺佝偻着身体,双手抱臂在胸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子,如同机械一般缓缓行走。随着月光从窗户处洒下,我惊恐地发现,一团黑影正骑在郭贺的影子上。
我看着郭贺影子上的黑影顿时感觉心跳加速,惊悚无比。那团黑影是什么?郭贺这是被鬼缠住了么?我看着跟着杨明向下方走去的郭贺,头脑一片混乱。
还没有等到我有什么反应,寝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我连忙缩回墙边看去,这次是寝室中的张成。张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在发现外面没有人后轻手轻脚地跟着郭贺跑了下去。
我看着大晚上室友们一个又一个地向外面跑去,心跳得飞快,郭贺影子上的黑影令我毛骨悚然。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我忽然想到,前几日张成曾神神秘秘地对我说过:“声控灯的另外一个读法叫做‘生控灯’,意思很简单,也就是说只有活人发出的声响才会使灯亮起来,死人是叫不亮灯光的。”
想到这儿,我回想起来刚刚杨明曾说过话,但是灯却没有亮起来。冷汗瞬间从我的脑门儿上流了下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杨明、杨明不是人?
我摇了摇头安慰自己,这不可能,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室友怎么可能不是人呢?一定有什么问题,对了!一定是走廊中的灯坏掉了。
想到这儿,我心中平稳了许多,抬头看向头顶的灯,伸出手拍了一下。随着这一下不大的响声,头顶的灯一下亮了起来。
我站在灯光下,顿时感觉两条腿在不断打颤。灯没有坏,如果张成说的是真的的话,那杨明真的已经不是人了?我从窗户看着楼下不远处的三个人:杨明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佝偻着身体的郭贺,最后还跟着一个小心翼翼的张成。
窃阳偷生
我压下心中的恐惧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追上去看看,因为我依稀觉得这之中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天空上的云朵不断遮掩着月光,使整片大地忽明忽暗,略显惊悚。
我紧紧地跟着张成,很快一行人便出了校门,向一个方向走去。在走了一段时间后,杨明和郭贺站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十字路口中央停了下来。
郭贺缓缓地跪在十字路口,而杨明站在郭贺面前不知在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张成也藏在十字路口边不远处的绿化带后。我想了一下决定先去找张成会和,因为我总感觉张成应该知道些什么。
当张成趴在绿化带边猫着腰看着杨明、郭贺两人时,我悄悄地从背后捂住张成的嘴巴低声道:“张成,是我!”
当张成看到我后,身体松懈了下来低声问道:“陈阳,你怎么在这里?”
我松开手也压低声音说道:“我上完网准备回寝室睡觉,可是在走廊里我看到你们一个一个向外面跑去,并且郭贺的影子上好像缠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这是怎么回事?”
张成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杨明已经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失声道:“杨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张成说道:“其实你在郭贺影子上看到的黑影正是杨明的鬼魂,就是杨明控制郭贺来到这里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再问些什么,张成突然“嘘”了一声指向十字路口说道:“开始了!”
我马上猫腰向十字路口看去,只看到路边的灯光下,杨明将手按在郭贺的脸上。与此同时郭贺地上的影子如同水纹一样开始缓缓波动,渐渐向杨明身上游荡而去。
而郭贺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很快整个人便瘫软在地上,影子变得无比稀薄。杨明无比满意地看着脚下的影子,扬长而去。
我看到这惊悚的一幕,结结巴巴地说道:“杨、杨明它在做什么?”
古怪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因为杨明在吸收郭贺的阳气,然后让郭贺作为它的替死鬼,这样杨明才能够在阳间存活啊。”
我听着身后突然变得无比古怪声音,顿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奓起来,难道张成也不是人?我猛然扭过头,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张成的身影,只有一棵小树在微风下“哗哗”作响。
我看着四周空旷的环境,而张成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感觉浑身都因为恐惧变得僵硬起来,总感觉四周好像隐藏着什么。
纸灵车
我低声喊了张成两声,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惊恐万分的我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的郭贺,决定先将郭贺背回学校,这个鬼地方自己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就在我要去背郭贺起来时,马路上的路灯一下子全部灭掉了,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我顿时愣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马路远处,一辆纸做的白色灵车慢慢向这边飘来。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浑身直冒冷汗,本能地蹲了下来,从边上的树丛中向郭贺那边看去。
只看到纸灵车慢慢停在郭贺身边,车门打开,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下来了。只见郭贺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然后一点儿一点儿被推入纸灵车,随后纸灵车的门关上,缓缓消失在马路上。
我看着飘走的灵车,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飞似的向学校跑去。
等我跑到学校时,天边已经吐出一丝曙光。当我急急忙忙跑回寝室时,发现张成正坐在床上,满脸焦虑。
我顿时火了,上去一把抓住张成的衣服开口道:“张成,没想到你居然抛下我自己跑了!”
张成看到我回来后,脸上的焦虑少了几分,开口道:“没有,我一直在你身边,当我感觉到有危险想喊你离开时,不知道为什么你却看不到我,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迫不得已我只好一个人先回来了。”
我听着张成的话,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就在我左右犹豫间,我突然看到在上铺睡觉的孙宇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皱了皱眉头,决定还是不要再把无关紧要的人牵连进来。
张成看到我犹豫的模样,开口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事实确实如此,现在杨明不见了,我必须要去找到它。”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我看着推门而出的张成,头脑有些混乱。回想到昨天晚上的那辆纸灵车,恐怕郭贺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