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老太太的叮嘱还在耳边,原主毕竟跟林家还有些牵连,不如拿钱和他们一刀两断,也免得他们饿死。
林闻音沉入空间,翻出一些金银,叫人带她去关押林家老小的地方。
门打开。
林老二见是林闻音,下意识大骂:“贱丫头,你怎敢……”
话说到一半,一旁的林王氏立刻拽住他胳膊,把嘴给捂住。
林王氏朝又林老大使了眼色,自个儿才上前,声音压的柔柔的:“阿音,可是有什么要同我们说的?”
她从前一口一个死丫头赔钱货,或如今却叫上阿音了,让林闻音有些微愣。
这人是中了邪?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见林闻音表情奇怪,林王氏一把将林杨抱起来:“小扬方才还念叨着你呢!”
“所以呢?”林闻音蛮不在意的把玩着袖口。
林王氏急了,拍了拍林杨:“你快同你音姐姐说呀!”
林燕婷有些茫然的眨眼睛:“我是很想音姐姐啦!”
林闻音终于抬眼瞧了过去,一伸手,林王氏就主动把孩子往她怀里送,林闻音却没接,把孩子放地上,往他怀里塞了小包裹。
“这里有些金银,还有粮食,你们拿着这些离开这里,往京城去。”
她说的平缓,林王氏却激动起来,直接从林杨怀里把包裹抢过来,看见金银和一大袋米,眼睛都发光了。
“记得我说的话!”林闻音语气陡然急转下沉,带上几分严厉与厌恶。
“记得记得。”林王氏却只敷衍,宝贝似的抱着金银和米。
有了这些,她管林闻音说什么呢?
见林闻音抿着唇,脸色铁青,林杨小心翼翼抓住她的手指:“音姐姐,你别往心里去,气坏了身子不好的。”
“我不会为谁气坏身子。”林闻音垂眸,手在林杨发顶上摸了摸,语气又恢复了平和。
除去林杨对原主的善意以外,也是林闻音自己的私心,这么大的孩子是很难生存的。
她又摸了摸林杨的脸,才重新看向林王氏:“粮食和金银都有了,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林王氏哪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但她可不敢狮子大开口,惹林闻音厌恶,她还想以后谋更多好处,于是点头:“阿音实在懂事,我这做娘的哪有什么不满足的,没有什么要的了。”
“如此便好,但当我的娘,你还不配。”
林闻音扬起嘴角,牵出一抹冷冽的弧度:“这些粮食和金银,是用来买断我与林家关系的,收下这些,从今往后我林闻音便与林家一刀两断,若有人还想前来纠缠,休怪我叫他生不如死。”
“你这是什么话?”林王氏震惊。
林闻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还是说你装作听不懂,拒绝我的条件。”
林王氏莫名觉得眼前的林闻音极为可恶,这十二岁的小丫头,身上的气息竟让她有些站不住了。
林王氏连忙低下头,声音都开始颤抖:“不不不,我怎么会拒绝呢?不就是一刀两断,听你的就是。”
她拽住林杨:“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离开这。”
不敢再面对林闻音,她又招呼林老大和林老二,马上要走。
林老二却不大高兴,他原本还等着这个时辰的饭呢,却没等他在撒泼纠缠,便见林闻音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他。
林老二顿时一个激灵,不敢再提,跟着一家子离开了府衙。
直到确定林闻音听不见了,林老二才抱怨:“走这么急作甚,再多待会儿,就该给咱们送饭了。”
林王氏大骂:“你个没眼界的,那赔钱货什么模样你瞧见了,她是真肯下狠手,要晚走了,指定得被她折磨。”
林老二没好气道:“那大嫂觉得我们现在没了落脚垫,应该去哪?”
林王氏看了看府衙的门口,眼睛转了转,直接找了个石墩子坐下。
“先不走了,就在坐着。”
被她抱在怀里的林杨困惑的仰头:“音姐姐方才说,让我们去京城呢!”
他记得人不能言而无信,而且音姐姐对他这么好,他们既然拿了音姐姐的东西,就代表答应了她的话,那就一定得去京城。
林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的话,却觉得失信是不对的,他不能辜负音姐姐对他们的好。
林王氏敷衍的一裹他的头:“我才是你娘,小杨要记得有,娘在,才有你饭吃,你跟着娘,就得乖乖的,听到没?”
刚说完,就看见刘易带着几个侍卫走出门。
林王氏顿时放下林杨直接冲过去:“大人,大人可还记得民妇?”
刘易面色不耐的看过去,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是谁。
他是听林闻音的吩咐把人抓起来的,方才也知林闻音让人将他们放了,但怎么又找过来了?
“林姑娘既放了你们,你们怎的还不走,赖在这里做甚?”
林王氏道:“民妇有事要说,那丫头就是个骗子,她就是乡下来的,是我家捡回来给我儿子作伴的童养媳,不是那个什么王的人。”
刘易表情瞬间如冰:“你说的是实话?”
林王氏咽了咽口水:“自然,民妇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啊!林闻音就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化成灰我都认识。”
刘易皱眉:“那她在你家时,可有人来找过她?”
“没有,绝对没有,她就是个赔钱货,被扔在外头谁家都不要的,哪有人会来找她,也就我家心善,才留她一条命。”
刘易听她说的完全不像撒谎,思绪立刻就飞远了。
如果林闻音真是乡下的童养媳,那枚玉佩即便是真的,也不能断定是襄王让她持有的。
思及此,刘易打发叫花子般扔了几两银子给林王氏:“本官知道了。”
“谢大人。”林王氏笑得跟朵花一样,把银子捡起来塞怀里。
见她如此贪婪,刘易眼中浮出些许深意。
待人走了,林王氏忍不住洋洋得意:“知道老娘厉害了吧,若非我聪明,这一大家子都得饿死在这儿。”
这些年家里哪里不是她来操劳,若非有他,家里老小能活到现在?
林老二连忙恭维:“大嫂有远见,大嫂说的对呀,那咱现在就走?”
林王氏却摇头:“不,我们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可林闻音那边……”
“管那贱蹄子做什么?”林王氏白了他一眼,“你要听那丫头的话,你自己走,也不看看是谁才挣得了钱的。”
林老二顿时也不敢吭声了,林老大更是没话说,跟着林王氏找了地方歇脚。
林王氏算得精细,林闻音如果有个了不起的身份,那他们就能沾光,就算林闻音说了断绝关系又怎么样,被他们赖上,还能甩开不成?
但若林闻音只是假冒的,也无妨,他们举报照样有银子拿,怎样都是赚的。
林闻音并不知道林家人如此不安分,只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便没再分心。
她借口看夜景,在府中四处逛起来。
但还未曾找到什么线索,就发现有两个人坐在凉亭里。
一个中年男人眼睛锐利,穿着讲究,一看就是油罐子里养出来的,而他旁边的姑娘,正是白天看见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