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一时愣住,并没有明白过来,只觉得手下的触感柔软非常:“找什么……”
手也不老实,想从衣襟里滑进去,唐宛故作冷脸,一把将他的手拉出来:“我想让您帮我拿帕子擦汗,公子这是想做什么?”
晋阳闻言气笑,这才知道被女人摆了一道,只也不生气,用力一夹马肚,快速往前驶去。由于惯性,唐宛往后跌在他的怀里。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捏着女人的细腰,见她吓得紧紧缩在怀中,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
骏马的速度很越来越快,唐宛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等停下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象。一望无际的草原,浅草没马蹄,天高地阔,唐宛被眼前的景象美的说不出话来。
只还未欣赏片刻,就被男人打扰,唐宛就知道,带她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良居心占多。
再次将他的手冷漠抚开,冷声道:“会被发现的。”
晋阳已经动情:“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
话音刚落,就被打脸。唐宛见他狼狈的模样,有些想笑,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不偏不倚,来的人正是晋察,晋繁,晋商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唐宛转头看向那三人,恨不得此时晕过去了才好。
晋繁不动声色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怎么会在此?”
晋阳回他:“我教宛娘骑马,便骑到了此处。”
唐宛默不作声,在男人怀里当鹌鹑。
晋察在一旁忽然冷哼了一声:“共乘一骑,当真好兴致。”
唐宛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朝他看过去,只见暮色下,晋察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脸部轮廓冷硬,鼻梁高挺,在一侧投下暗影,越发显得冷酷无情。
见她看过来,那双眸子冷冷瞥了她一眼,叫她瞬间头皮发麻。
晋繁笑着打趣:“这匹马身量小了些,只怕是会有些拥挤,怎么也不选一匹高大的。”
晋阳面不改色:“这马原本是给宛娘准备的,只她实在是有些害怕,加上马受了惊,这才共乘一骑。”
不知是否身旁骏马的气势太过强势,身下马儿忽然不安地打了个响鼻,马蹄抬高,晋阳收紧缰绳,安抚地摸了摸它的鬃毛,这才安静下来。
晋察很快就离开,晋商道:“二伯今日可真奇怪,主动说来教我骑马,自己却一个人先走了。”
不动声色地往唐宛脸上看去,却见她低着头,情绪似有些低迷。
晋阳也注意到她的萎靡,只当她是被马儿惊吓住了:“时间已晚,我先带她回去,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切磋骑技。”
等他回去,一路抱着她来到屋中,放在床上,女人脸色微微发白,晋阳握住她的手:“可是被马儿惊吓住了?”
还欲说些什么,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却是有急事来报,需他尽快过去。
晋阳见唐宛靠在床头,正用安静的目光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手被轻轻拉住。
她的声音很轻:“公子,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晋阳一时有些发愣。女人一向乖巧,知进退,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他留下来。
“是我僭越了。”唐宛见他不说话,低头将手抽出来,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公务重要,公子快过去吧,勿要因为我耽误正事。”
晋阳反应过来,忍不住用力捏她的手,女人的手很软,好像连骨头也是软的。门又再次被敲醒,传来催促的声音。
有一瞬间晋阳甚至在想,留下来吧,她好不容易求你这一次,难道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吗。
可很快又被拉回理智,心道:晋阳啊晋阳,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外出,你克己守礼数年,有一天竟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摇摆不定。
最终,他握紧女人的手:“我会早些回来看你。”
唐宛想要起身去送他,被他摁住肩膀:“不用,你骑马这么久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我已叫下人备好了水,泡个热水澡,身子也能舒缓一些,晚膳也不用等我,今晚大抵是不能回来。”
说了这样多,不是他往日的风格,不禁在心中自嘲,他何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
这里是旧邸,看着平平无奇,寻常富贵人家并不能过来,能来的都是极勋贵的人家和皇室。
等级制度也颇为苛刻,虽不比宫里,却也比一般的权贵人家严厉些。随行带的侍女不能超过十名,以此往下递减。
唐宛身边就只带了小荷一人。
侍女见晋阳将女子抱进屋中,还未温存片刻,便有一男子匆匆跑来,问道:“公子可在里面?”
正是晋阳身边的小安,侍女见他神色焦急,又说是公事,虽怕扰了公子清净,更怕误了正事,迁怒于她,连忙前去禀报。
男人出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冷冷看她一眼,吩咐道:“守好你们主子,发生了何情,第一时间向我通报。”
说完大步而去。
侍女在门外站了会儿,有人过来问她,这时热水和吃食已经备好,要何时送进去。
她朝那人道:“辛苦你稍等片刻,我进去问问。”
她走进屋中,先是闻见一股淡淡的沁香,那香味极淡,不像是用香料发出来的,倒像是从身体里传出来的,轻盈散落在空气中,像山间清溪的水雾,闻着格外令人舒适。
她走近些,见一女子坐在床边发怔,容颜妍丽,只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愁容。
正预备说话,却不知唐宛在里面听见了她们的交谈,道:“叫她们送进来吧。”
东西送进来后,唐宛头也不抬:“你们出去吧。”
侍女愣了几秒,挥手让站在一旁的婢女出去。关门的时候,还能看见女子端坐在床边,并没有动作的意思。
她回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正拿手轻轻捶腿,一婢女推门进来:“常嬷嬷找您过去。”
常嬷嬷叫她?那必定不是小事,她站起来,将裙摆整理好,临走时又细细嘱咐了一番,能在别苑山庄里头住下的都不是寻常客人,务必不能怠慢了房间里头的那位主子。
婢女心道: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通房,往日里她们接待的人身份比这贵重的也不是没有,何至于紧张到这个地步。
不过,既姐姐如此说了,自有她的道理,她也一向听她的话,于是乖乖应下。
中间她去敲了几次门,女人都说不用她们服侍,婢女也怕她觉得自己麻烦,往里面看了几眼,见没什么异样,与一旁的婢女对视一眼,回屋待着了。
几人在桌前嗑瓜子,不知何人拿了一壶酒来,婢女还记得姐姐的话,怕醉酒误事,奈何禁不住劝,心道:里头那位不需服侍,倒落了个清闲,不过喝几杯小酒,能出什么事,众姐妹在躲闲的时候,小酌几杯也是常有的,也没见出什么事。
于是放下心来,笑着喝下去。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外头一阵嘈杂的声音,吵的她头也疼了起来。
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刺鼻的烟味,外头一片烈烈火光,她顿时惊醒过来,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见她们几个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急道:“走水了,快醒醒,马上就要烧到这里了。”
见她醒了,忙把剩下几个拍醒,跑到院子中去。
她们跟着加入救火的队伍中,奈何火势太大,没一会儿她们那处的屋子也跟着烧了起来。
手中端着的盆砸到地上,婢女忽然想起姐姐的话来,直愣愣地往那屋子中走去,被一旁婆子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