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姨娘这时才看到她,怔了片刻,才上前去拉她。
应如是自然不肯接受,疯了般尖叫着推搡开来。
庄姨娘吓得捂住嘴,再不敢上前一步。
“行了。”林霜看她癫狂的模样,沉声出口打断。
兴许是骨子里的畏惧,应如是的声音果然渐渐消停下来。
“你们母女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现在,我们说的是你——应如是,使阴险歹毒的手段暗害世子的事。”林霜正了正身子,借着指向丫鬟,“来,你来说说,那日看到的时候,她穿的是什么衣衫,戴的什么发饰,如所眼不假,那便是真话。”
丫鬟连忙伏身向前,“奴婢那时也没敢多看,只隐约记得如小姐穿的似乎是杏仁白的上衫,下面好似是海棠红的罗裙,至于头上……”
她皱眉想了想,“……那日如小姐好像戴的也是一朵海棠红的绢花……”
她边说着,就见旁侧应如是的唇愈发惨淡,“你胡说,你胡说,你陷害我!”
丫鬟突然顿住,微微侧头看向应如是,“如小姐,虽然您是主子,奴婢是奴才,但奴婢所言字字非虚,若有半个字是假的,奴婢愿意亲人死绝,从此往后生是孤魂,死是野鬼!”
丫鬟的毒誓一发出,应如是立时瞪大眼睛,眼眶充血,厉鬼一般,摇着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死不悔改。”林霜冷笑,“以为咬死不承认,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应如是牙关打颤,下颌绷如长弓。
庄姨娘同样紧张地浑身发抖,“……夫人。”
林霜看也不看她,站起身俯视应如是道:“这府里的一物一什,哪怕是一个线头,一根针,各院里的配给都记录在册,把你院子翻过来查一查,定能找到缺失的那一根。”
"便你是从外头买来的,我就不信,你院子的丫鬟没一个人瞧见,没一个留意到你的异样。你说我现在把你院里的丫鬟都召集出来,能不能问出什么?”
应如是眸光微侧,不由自主地瞥了眼门外守着的丫鬟。
仅这一瞬,便叫林霜发觉,她嗤笑一声,“要我叫人吗?”
应如是低着头,唇抿地死死的,迟迟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应柏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夫人,妹妹她有错,犯了大错,请您……罚她到观音庙,罚她去庄子上,无论罚她去哪儿都成。”
“哥!”应如是扭头大叫,不敢相信自己哥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闭嘴,你犯了错,就应该要接受处罚,若你再冥顽不宁,谁都保不了你,”应柏沉声厉斥。
应如是吐息深重,满面都是不服。
“怎么罚她都好,就是不要除她姓氏,与她断绝干系是吗?”林霜一眼便瞧出应柏的心思。
到底是亲兄妹,临到头还想着替她留一条路。
若应如是被除掉姓氏,赶出侯府,就意味着她唯一值钱的东西被扒光,除此之外,一文不值。
当然,她也没能耐活下去。
应柏定着没动,良久,沉沉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