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应珣突然道:“是不是我高中了,赐官袭爵,棠棠对这门亲事就没再没有意见了?”
林霜忍不住无声嗤了下。
男人果然善变,月余前宁要脸面不要爱情的主儿,现在也能做出这么卑微的姿态了。
若她不是对方明面上的嫡母,她真想放声大笑,笑对方墙头草,随人姑娘跑。
林晚棠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愣是没敢回答。
“是不是?”应珣逼问。
林晚棠扭过身子,“……你,你先高中了再说。”
应珣摇头,“再说不行,今日我需要你当场给个定数。”
林母也当即催促,“是啊,人世子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林晚棠不由气极,说到最会见风转舵的人,非林母莫属。
“林姑娘,这桩亲事如此反复,依我来看,成也罢不成也罢。但我们应珣喜欢你,我是个开明的主母,他喜欢我由着他争取,你不喜欢我也由着你提条件。”林霜慢条斯理地说,眸光忽然一挑,“但是,你林家同我应家的婚约还在,我不想以逼迫的方式成全应珣,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应家走到这一步。”
这话就是赤果果的威胁,林晚棠的小脸几乎绿了。
应珣喉咙微滚,想对林霜说什么,又被对方扫过来的眼神制止。
“行了行了,若他高中,我……我嫁就是了。”林晚棠气急败坏甩出这一句。
心里却恶狠狠地想,你TM一个反派炮灰,考不中,肯定考不中!
她说完,林父林母皆松了口气。
整个正厅,只有林晚棠一个人气得要死。
虽然笃定对方不可能考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应家的祖坟冒青烟,她不是惨了。
于是,林晚棠回到自己屋子,就开始来回踱步想法子。
想来想去,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跑路了。
虽然她没吃过猪肉,但她看过猪跑。这古代女子在外面,没银子可就相当于断了腿,跑不出京城就得被抓回来。
现如今,首当其冲就是赚钱。
林晚棠揪着花盆里的花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论技术,她好像也只会演戏这一门,可这古代上哪儿演戏去?
左扯扯右撕撕,几盆花都快薅秃了,她终于灵光一闪。
清茗馆卖茶生意好到爆,她卖奶茶还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奶茶在这个朝代可是个稀罕物,又简单,兑兑奶兑兑茶加一把木薯粉圆子就行,是个手残都能做。
只要爆火,她赚一把快银子不费事。
这么想着,人已经开始筹划,先与清茗馆合作试试水,反应不错就开始单干。
这一夜,林晚棠踌躇满志、怀着满心对未来的期望睡着的。
另一边长平侯府,应珣则是挑灯夜读,直到月挂中宵书房里的灯也不见熄。
*
姜氏这边一听说这个消息,心里是又气又急。
现在应老夫人不管事,长平侯府在林霜的主导下,眼见着同大房愈走愈远,这可不是好事。
大房在上京城的权贵圈子里,可就只能扒着侯府的边儿才能占个位置。
“雪莹,姨母可和你说了,过两日就是应家老夫人的生辰,你一定要趁机好好表现,在应珣面前博个脸儿。”
她眉目沉冷,对着自家外甥女姜雪莹这般道。
姜雪莹生得也貌美,比起林晚棠来虽然还差一截,但她有个无比特别的点,声音娇软魅人,一般男子听了都要脸红心跳。
“姨母放心,父亲交待过雪莹的。”她睁着一双微微上翘的眼睛,乖觉道。
姜氏点头,看着眼前的外甥女,心底又升起一股志气。
这副人骨头都能酥垮的嗓子,她就不信应珣能无动于衷。
男人嘛,哪有不见色眼开的。
正想着,应淮从外走进来,姜雪莹上一回见这个表哥还是数年前,这一回是到上京城后对方来接她,是及芨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现在看应淮面如冠玉,身修如竹,不由有些羞怯,立马福身朝对方行了一礼,“表哥安好。”
应淮淡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姜雪莹心跳都加快了些,父亲让她过来时,只说姨母为她安排了一门极好的姻缘,要她一定听姨母的话。
来的路上她想着是不是应淮了,她表哥,自小便斯文有礼,若是表哥,她是万分愿意的。
等到了,才知道并不是,不仅如此,她还需要自己去争取对方看她一眼。
虽然有些难堪,但父亲和姨母的话,她是如何也不能违背的。
“你来做什么?”姜氏脸色立马转阴。
她还是没法忘记自己儿子那隐蔽的心思,太让她失望,也太叫她生气了。
即便最近应淮并没有同林霜有任何接触,但只要一想到,她就恨不能让对方消失,也恨不得拉来应珣一顿斥骂。
但这件事不能声张,她只能死死咽在自己喉咙里,不能叫任何人发现,否则这个儿子就毁了,大房也毁了。
“表妹,你初来这边,我给你带了两匹尺头,你要不要去看看喜不喜欢?”应淮没有应,转向姜雪莹温和道。
姜雪莹心口一紧,强自抑下欢喜的心情,柔声谢道:“多谢表哥,表哥选得雪莹肯定喜欢,那……那我这就去看看。”
最后这句是朝姜氏说得,见姜氏点头,她这才缓缓朝外走去,跨出院门,步子却明显快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姜氏当然知道应淮支走姜雪莹的目的,坐到软榻上冷冷看着对方。
应淮目光沉冷走上前,“娘,您实在不该拿表妹的终身大事去做这种事?”
“你又要来教训你娘?淮哥儿,你怎么就这么胳膊肘往外拐?!”
“不是往外拐,是就事论事,应珣已经同林家有亲,您还让表妹过来,为得什么您心里清楚。从前我就告诉过您,咱们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您一定要这样折腾,这么长时间,您哪样合心意了?难道上一回的教训还不够吗?”
应淮是真的心累,亲生母亲如此,作为儿子,依照孝道他什么也不能做,但眼睁睁看着,他也做不到。
“是就事论事,还是为了侯府那贱人?!”姜氏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