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一瞧。
一眼就辨认出了这幅画是汉飞天漆画。
这画上确实有一处被指甲划开的印子。
应该是先前被什么人划了一下,但这摊主又不敢招惹,所以就把这事赖在我头上。
想让我吃哑巴亏,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你这幅画是假的。”
我也不跟他打马虎眼,直言道:“你想让我赔,不可能。”
摊主瞬间瞪起眼,看着我半响没说话。
他像是被震惊到了还是怎样,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终于是开了口:“我的货都是经过商会验证的!你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知不知道在我们沈阳道,说我们的货是假货,是要死人的!”
我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害怕。
“确实是假的,不管你经过谁的认证,只要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你疯了!”
摊主尖叫一声,对附近的人说着:“这人简直就是疯子,说我的货是假的!”
这时候不少摊主都凑了过来,其一是为了看热闹,其二确实不相信我说的话。
估计他们在等着我打脸。
汉飞天漆画的摊主就像是生怕我跑了一样,一手拽着我,一手指着自己的摊位。
“你们瞧瞧,这人刮了我的画,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不少看客都纷纷站在了摊主那头。
“是啊,沈阳道的画不可能是假的。”
“这小伙子怕是惹了麻烦,想要脱身,但这沈阳道可不比其他地方。”
不少闲言碎语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仍然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再次强调:“这幅汉飞天,确实是假的,如果你们任何人有疑惑,尽管提出来。”
“你又怎么确认它是假的?”
一个动听的声线闯入人群。
不少人纷纷让路。
很快一个齐肩短发,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衬衫,西装裙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眼中。
她长相优越,一双大眼十分出彩,身上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是名门闺秀。
我审视的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她的身份。
这女人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叫杨一依。你应该是外地人,对我们沈阳道也算是有些了解吧?”
我确实有些了解。
在来之前我就调查过沈阳道的局势。
杨一依这个名号我也听过。
明阳堂大掌柜、沈阳道商会会长杨清谦之女。
“吴青。”
我算是自我介绍。
杨一依微微一怔,深看了我一眼:“你原来就是吴青,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看来她对金陵的消息也有了解。
两个地方都是古玩界比较出名的地方,杨一依对金陵的情况有所了解我并不吃惊。
“你说这幅画是假的,那你能说出几分道理,我非但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反而向你道歉。”
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但如果你说不出一二,这幅画,你该赔的还是要赔。”
我见既然她都已经出面了,那这幅画的真假就不只是我和摊主之间的恩怨了。
这幅画的真假关乎这整个沈阳道的名声问题。
本来我也没想把事情闹大,但既然他们这么咄咄逼人,我也没办法。
“给我手套吧。”
我伸手对摊主要了手套。
摊主一副有人做主的模样,一脸神气。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套递给了我。
这幅假话其实根本不需要戴手套,但为了表达对他们沈阳道商会的尊重,我勉强带一带。
我走到摊位上,直接拆了这幅汉飞天漆画。
随后我让他们准备了天然大漆,用一张白纸,几笔就勾勒出了汉飞天的雏形。
“如果你们觉得这还不够明显,那再给我一块湿布。”
这时候杨一依看我的眼神已经十分不一样了。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让人拿了一块湿布给我。
“如果漆画时间够长,那就干的彻底,但这漆画明显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我用湿布敷上,轻轻一刮,果然有颜色下来。
随后我用手从画中抽出两根金丝,“这幅画的作者是著名漆画家白起,他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画了这幅画,在金丝的运用上十分讲究。”
“你们自己看,这每条金丝裁断不等,但画家白起是个十足的强迫症,一丝一毫的差别都不愿意有。”
等我说完这些,在场的人都已经彻底信服了。
杨一依深看着我,问了一句:“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我相信谁都听过我父母的大名。”
我压根不打算藏着自己的身份,直言道:“我这双眼睛比你们的鉴定仪器更有用。”
这下摊主脸色难看了。
他本来只想找一个冤大头把这幅画给卖了。
没想到惹到了我这尊大佛。
杨一依很讲道理,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深深鞠躬:“抱歉吴青,是我们沈阳道没有验证清楚。”
随后她对所有人表明态度:“今天的营业到此结束,所有的物品全都回收,再次验证,我们沈阳道只会卖真品,若是你们发现任何赝品,假一赔十!”
她倒是会做生意,虽然亏了一天的营业,但却让沈阳道的招牌保持着。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手下出面疏散了人群。
而所有的摊主上交手中的所有货物。
等人群散开后,我也打算离开。
我刚来这里,还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时候杨一依走到了我面前,对我保持着客气的笑容:“吴青,你的本事在金陵可惜了,如果你来我们沈阳道,待遇绝对不会比你在金陵的差。”
“什么样的待遇?”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杨一依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微微一怔,随后连声说着:“明杨堂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这条街的管理权。”
杨家那么大的商会,哪怕只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已经足够我吃一辈子了。
但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我缓缓摇了摇头,显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杨一依不由得皱起眉:“你想要什么样的待遇,尽管提出来,我如果能做到,尽力满足。”
我扫了眼四周,面色平静:“我要你手下可以派遣的所有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