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李绮把王馆长约在一家距离他展览馆不远处的咖啡店。
王馆长姗姗来迟了，他年纪不算大，最多四十七八岁。
“王馆长，您是不是经济上遇到了问题？”
“不是要聊油画展的事儿吗？”
“这个不急。”
“你说。”
“我给您推荐三只股票，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涨。”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做什么？”
李绮从桌子下拿出一副包好的画，“五天后的展，王馆长帮我加幅画，放在显眼的位置，你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还会赚不少。”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还有五天时间，您可以考虑一下。”李绮拿出一张纸放在王馆长面前，“我等您电话。”
两天后李绮在吃下午茶的时候接到了王馆长的电话，馆长说其中两只股票连续两天涨停。
“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的很少，所以……”
李绮说，“明白，如果把我的画放在最好的位置，画展结束后我再研究五只给您。”
“成交。”
7
三天后的主题画展李绮并没有进去看自己的作品，而是到街对面的一家餐厅，叫了很多吃的。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展馆门口。
开展三十分钟，程余终于出现在了展馆门口，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裙。
李绮塞进口中一块点心悠闲地等待着。
十分钟后程余快步走出展馆，站在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绮的电话响了，接通。
“你在哪？”程余问道。
“吃东西。”
“在哪？我有事找你。”
“你对面。”
程余抬起头看向对面，透过窗户看到李绮，随即挂掉电话，迅速穿过马路，进店，坐到李绮面前。
“什么事？这么着急？”李绮说。
“你不就是在等我吗？”
“先吃点东西。”李绮推过去一杯奶和一碟点心。
“我不饿。”
李绮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可以吃中饭了，我叫点东西，咱俩都吃点。”
“不用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陪我吃完饭，我回答你的问题。”
李绮叫了两份套餐，二十分钟后，李绮的这套吃完了，程余那套几乎没动。
“问吧。”李绮说。
“展馆里的那幅画是你画的？”
“署着我的名字，当然是我画的。”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决不可能画这么好。”
“我可以现场画给你，不过我没有画具。”
程余带李绮回了家，她那里有全套的画具。李绮支好画架，程余坐到画架对面的不远处，当他的模特。
“开始吧。”程余说。
虽然脸是一样的，但是坐姿、衣服、背景，完全不一样，李绮绝对是画不出来的，但他很聪明，只画一张脸。
“为什么只有一张脸？”程余看着他画了一半的画问。
“我只能记住这张脸，在我心里刻了五年了。”李绮说。
“你什么时候学的油画。”
“四个月前。”
“为什么要学油画。”
“为你。”
“好，我问你，你说你喜欢我，当年干嘛去了？”
“当年自卑、怂，现在不一样了，我跟之前不同了。”
“看得出来，但是转变太大了，而且……”
“什么？”
“没事。”
或许程余觉察出李绮有些地方像罗杰吧。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特别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心领了。”
“罗杰能做到吗？”
“确实没有，但是他能做到的你做不到。”
“你错了，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我更能做到。”李绮的语气非常严肃。
“李绮，你别这样，有点吓人。”
“我也可以做到，而且还会做的比他好。”摔下这句话和画笔，李绮负气走了。
他出了门，下了楼，站在楼下抬头看向程余家的阳台，没几秒钟，阳台上程余打开窗户，微微探出身子。
李绮看了程余好久，眼神温柔而又坚硬，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他没有回租住的地方，而是找了一家带星的酒店，并办理了长期入住。
随后，他来到一家卖奢侈品牌的商场，看上了一套西装，对店员说，“我要这套，穿走。”
“好的先生，请来这边付款，我帮你拿一套合适的尺码。”
“帮我配一双鞋。”
“没问题先生。”
李绮刷了三万八，衣服和鞋。他换完出来，感觉又升级了。果真是人靠衣装。
店员从试衣间拿出李绮换下来的西装和鞋子，说道，“先生，我帮你把这套包起来。”
“不用了，你们自行处理吧，谢谢。”
李绮回到酒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我是谁？是你吗？当然不是你，我就是我，一个全新的我，即将开始一段由我做主的人生。”
李绮对着镜子笑了一下，“你在嘲笑我吗？罗杰，尽管笑，我对嘲笑早就免疫了，可是你没有，那天一定会到来，我站在你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你。”
“你就像一条狗，汪……”
“在我现在的记忆里，你也有落魄的时候，你那时候喝可乐都倒进拉菲的瓶子里，有劲吗？”
李绮抬起手臂，手作枪状，瞄准镜子里自己的眉心，嘴里发出一声“砰！”，同时手微微向上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