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嘈杂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姜晓晓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原本在这种事情上，不应该让上司帮自己，作为下属，她应该起的更早一点，态度更殷勤才对。
不过姜晓晓在某些方面有着神奇的大条，让和她相处的人，十分的舒服。
“我都行，如果有煎饼果子的话，我希望最好是煎饼果子。”
嘿，她不仅没客气疏离且万分紧张地说，不用不用了，反而还提起了要求来。
周窈窈轻笑了一声，某些方面，她还是挺喜欢姜晓晓这样的性格的，至少相处起来是真的不累，少了那些繁琐无用的恭维。
“好，我看看。”周窈窈说完，就想要挂电话。
这个时候，姜晓晓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激灵一下，清醒了。
她记得他们这附近是没有早市的啊。
虽然昨天下飞机比较早，可姜晓晓这种爱吃爱玩得性格，早就已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做了攻略。
甚至昨天去吃宵夜的时候，还顺便询问了附近的商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她知道的早市，好像隔着这里几条街，走过去也得需要半个小时呢。
……
姜晓晓一脸麻木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确定现在是早晨七点。
所以，周总到底是多早就去了！
“还有事？”周窈窈在早市职中慢悠悠地逛着。
她其实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逛过这些地方了。
以前葛雯在的时候，不太喜欢她来这种地方，觉得这种小吃也不是很好。
倒是周彦昌在她很小，还没有周曜的时候带她逛过几次，但是后来有了周曜，周彦昌放在她身上的重心就少了很多。
这些过往其实并不太能够想起来。
尤其是近两年。
周窈窈曾经贪恋家庭的那点温暖，所以才对周彦昌和周曜几乎无有不应。
可后来，一切真相与她所知的都完全相悖。
乃至于周窈窈想起这些过往的时候，都怀疑，曾经的周彦昌和周曜不是如今的这两人，如今在她身边虎视眈眈的两人，其实是其他人顶了周彦昌和周曜的皮。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周窈窈想。
她更多时候的痛苦，不是来自于沈阔所带给她的苦痛，而是她要在孤注一掷的境遇里，缓慢的将自己曾经真实经历的一切都推翻。
那些曾经真实的令人感到温暖的过往，那些曾经相处的细节，要一点一点地回想，然后再愤力地撕开一切虚假的表象，找出真实。
找出葛雯被害的诱因。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很难推翻这些虚假推翻。
甚至有些人，不肯相信这些都是假的。
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情感过于丰富，所以才拥有那么多的痛苦与磨难。
“没……”姜晓晓脑抽到忽然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周总，你应该知道煎饼果子长什么样子吧？”
周窈窈便轻笑了一声：“嗯，不仅知道，还吃过很多次。”
“奥……”姜晓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和这些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周窈窈会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平静在心里。
大概是因为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不用揣摩太多对方的心思吧。
“等我十几分钟左右，我很快就回去。”周窈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周窈窈的电话刚刚挂断，那边沈阔的电话就插了进来。
姜晓晓现在看见沈阔的名字，就想到了昨晚昏暗灯光下，周窈窈无意识做的那个举动，心头跟着一揪，下一秒升起来的，就是对沈阔的厌恶与愤恨。
她单纯的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婚姻生活过于不顺，周窈窈又怎么会有抑郁倾向？
可顶头boss的电话又似乎不方便不接。
头大……
姜晓晓故意有心晾着沈阔，把手机丢在一旁，就去忙着洗漱，等忙完回来，发现手机已经有四五通未接来电了。
昨晚手机关机还能够找借口，今早手机开机，还让沈阔打了四五通电话，再继续晾下去，就有点太明显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太情愿地接通了沈阔的来电。
“沈总？”姜晓晓故作惊讶，“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你的来电。”
沈阔的声音沙哑，尽管明知道姜晓晓的把戏，却并未追问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而是直接道：“窈窈和你说什么了？”
姜晓晓面容一晒。
顶头boss这是担心自己的老婆说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可惜，周窈窈还不是那么下作的人。
“没说什么。”姜晓晓到底是年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言语有些犀利的尖锐，“周总能和我说什么，她是怎样的人，您难道还不了解？”
这句话偏偏就戳在了沈阔的痛点上，他曾经就是以为自己太了解周窈窈的为人，把她想的那么不堪，所以两人才会走到了今天。
沈阔沉默几秒钟，声音似乎沙哑得更厉害了：“那你昨天……”
姜晓晓心里有些替周窈窈不甘，可到底还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赌气，虽然她并不觉得沈阔是什么好的伴侣，可多少也听说过周窈窈的家人。
相比起她奇葩的父亲和弟弟，至少当前的沈阔是怀揣着对周窈窈的愧疚和歉意的。
这一点，姜晓晓能够深深得感觉到。
“沈总，周总有抑郁倾向，我不清楚你了不了解，我也不清楚周总的抑郁是怎么导致的。但我要告诉你，抑郁绝对不是矫情，是人生漫长的痛苦与折磨，是由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造成的。”姜晓晓淡声说。
片刻的停顿之后。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总之，等我知道她有这方面倾向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当着我的面……跳楼的。”姜晓晓的声音有些哽咽。
笃笃笃。
电话忽然挂断了。
姜晓晓：……
她都想扔手机了。
傻逼玩意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再次给沈阔拨打了过去。
这次沈阔接通了：“你帮我看好窈窈。”
笃笃笃，又挂断了。
姜晓晓：？？！
就踏马这么一句话？
其他的呢！
不打算带周总去医院？
靠！
浪费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