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患者本人自己也没察觉到的。
姜晓晓也明白，周窈窈现在不会想和她提这些事情。
但，作为因为抑郁而失去过一些重要朋友的姜晓晓，她太明白周窈窈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不稳定了。
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周总，你要吃宵夜吗？我点了外卖，有点多，吃不完，和我一起吃点，好不好？”
周窈窈没胃口，她最近一直处于这种没胃口的状态。
“不了，你自己吃吧。”
说着，她站起来，看着脚边没喝完的啤酒，转头看向姜晓晓：“你喝吗？”
“不。”姜晓晓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但又被她给吞了下去，她舔了舔唇，说，“那……周总能陪我喝吗？就去你的房间。”
独酌就很苦闷的一件事情。
周窈窈没拒绝姜晓晓，叹了一声，拎起啤酒来，和姜晓晓一起回了房间。
姜晓晓其实不太会喝，又怕自己喝酒，喝的磕磕绊绊的。
周窈窈也没嫌弃，一口接着一口，像是发泄一样，但又什么话都不会说。
她主要是没精力。
每当到了晚上，她就会陷入到这种状态里，而且，她还会有一种低烧的表现。
如果这个时候给她量体温的话，会发现她就始终是三十七度左右。
有一段时间了，但周窈窈不清楚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认为是身体没有调理过来。
姜晓晓一边偷看周窈窈，一边疯狂给沈阔发消息。
【沈总！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周总的事情？】
沈阔不知道姜晓晓知道了什么，但看着这句话，他仔细地回想了下，好像确实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那些往事太沉重，牵着彼此的心，都有些难堪重负，难以前行。
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姜晓晓说清楚那些因误会、因种种原因而造成的错误的过往。
他只是沉默地发了一个句号。
这在姜晓晓这里，就是承认了。
煞笔！
渣男！
人渣！
姜晓晓在心里狂骂，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发消息：那你活该单身！
她是真的不想替沈阔说好话了，干脆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以后，她就是饿死！被周窈窈辞退，也绝对不可能和沈阔这个人渣多说一句话！
果然，网络上关于沈阔的那些什么人设，都是假的！
这种豪门里，说不清楚有多少肮脏污秽的事情！
下一秒，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沈阔。
姜晓晓心里咯噔一声，慌张地去看周窈窈。
后者根本就没有看她，倒是听着她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往她的身上瞥了一眼：“忙？那就去忙。”
姜晓晓慌忙捂住了屏幕，心虚地笑了一下：“也不是多忙。”
她挂断了沈阔的电话，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了一旁。
今晚，姜晓晓没有离开的打算。
周窈窈表现得越正常，她越心惊胆战。
以前，她那个朋友，也是前一秒还在和她笑着聊天，可下一秒，她扭头接个电话的时间，她就从天台跳了下去。
就那么一瞬。
姜晓晓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差点走不出来，她总是在想。
如果不接那通电话，如果……早点发现朋友的异常，如果……
那么多如果，怎么就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如今，周窈窈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她的面前，她不可能放任周窈窈自己呆着。
姜晓晓自己因为那个朋友，也曾经陷入过情绪的低谷，也从心理医生那里知道，对于抑郁症这类人来说，那一瞬间，真的就是一瞬间的冲动。
那个死亡的念头无时无刻地不在纠缠着他们。
死亡，对正常人来说是恐惧、是畏惧。
但对他们来说，却有着病态的吸引。
“我不忙。”姜晓晓笑了笑，继续陪着周窈窈喝酒。
一提啤酒喝完了，大部分还是周窈窈喝的，她去了一趟卫生间。
趁她去卫生间的时间，姜晓晓想给沈阔回复一条信息，打算有时间找他谈谈。
毕竟，据她所知的，周窈窈的家人，就只有沈阔一个。
但是打开手机就发现，没电了。
……
她能够想到的，只有沈阔打了数通电话。
疯子！
姜晓晓回房间拿充电器，拿到手就立刻冲了回来。
让打算休息的周窈窈一顿：“嗯？还有其他的事情？”
“没……”姜晓晓吞了吞口水，“我就是……”
她抓耳挠腮地想留下来的理由。
周窈窈始终安静地看着姜晓晓。
“我就是怕黑。”姜晓晓咬牙说，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来，“周总，你能让我和你一起睡吗？”
周窈窈：……
她是真的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住。
不过她反正也睡不着，姜晓晓就算是在这里睡，也不会影响她。
“可以。”周窈窈点了点头。
姜晓晓迅速地上了床。
周窈窈盯着她看：“不洗漱？”
“出去买宵夜的时候就已经……”姜晓晓对上周窈窈一言难尽的表情，“那你稍微等我一下，千万别关门！”
周窈窈都笑了，这姑娘到底是多怕黑啊。
她点了点头。
姜晓晓用最快的速度回房间拿衣服，又钻进浴室里，迅速地洗了一个澡，这才钻上了床。
本来姜晓晓想得挺好的，等周窈窈睡了，她再睡。
可硬撑了半天，她比周窈窈睡得还早。
本来坐飞机就很累，又被沈阔临时加塞，一路上风驰电掣到了机场，她在车上就吐的昏天黑地的。
落地之后，只想睡觉。
如果不是碰巧看到周窈窈自残的那一幕，她是真的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姜晓晓几乎是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的。
卧槽！
房间空荡荡的。
周总呢！
她快疯了！
别出来一趟，把人给看没了。
那沈阔不得把她给劈了啊！
她立刻开机，手机刚开，无数的信息和电话就涌了进来，手机震了足足一分钟，才安静下来。
最多的电话和信息都是来自沈阔的。
……
她忽略掉沈阔的信息和电话，先打给了周窈窈。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醒了？”周窈窈的声音听起来还比较欢快，“我在吃早餐，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