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站不稳,走S型的步伐朝我讨要。
我颤颤巍巍的看着其他的名字皆不显示,唯独他的大名以红色字体映入我的眼中。
他叫王大海,出生1965年,死于今日,住于皇字号套房。
这可是头一回有人住这个房间,我从另一个抽屉拿出一块镶金的牌子双手递过去。
他看起来可不像这么大岁数的人,顶多四十多岁。
他们一个比一个奇怪,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
他笑呵呵地眯眼结果,还夸赞我:“小伙子,办事真不错,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借你吉言。”我满头黑线,真想让他们别给我搞事情。
“放心吧,老头子是不会骗你的。”
他摆摆手朝左边走去,步伐晃而稳健,额头的包又红又肿,倒是有些好笑。
我看着还未合上的登记册,手指敲打着上面,为什么其他人的记录不见呢?
以前我只能看见他们的房间牌号,其他的一概没有,今天他的为什么会有?
因为他是活人吗?
他进去真的没有问题?
我有数不尽的疑问,手不受控制的拨动着登记册,翻开另一页,我居然看见一排排的名字信息,似乎都是来这住下的鬼屋。
上面还注明来这里的原因,生前去世的原因,后面还用三魂七魄的专有名词注明,有些入住的客人居然很多是不健全的。
他们大部分都有未完成的心愿,有些缺乏天魂,或者某两个魄。
我越看越入迷,一头扎进去,脸部好像在蠕动。
“别动,很快就好。”
这带着催眠一般的声音一直循环,我脑子里突然意识全无。
直到好像有人用手术刀把我的皮跟肉正在做分割,那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我才慢慢恢复神智。
我能清晰感觉皮在跟册子融合,有一种巨大的吸力让我无法挣脱,被汗浸透的双手用力死压住那本册子。
粘着头皮的轮廓我能清晰的感觉它在往下掉,汗珠大颗大颗滴落,晕染上面的名字和信息。
吸力好像变得没有那么强烈,我忍住那痛不欲心的感觉,用力往回扯。
终于我成功,皮黏合到原来的位置,我立马合上登记册。
瘫坐在椅子上,感觉世界都被暂停,呼吸也变得缓慢。
背后湿一大片,可汗还在不停滴落,糊住眼睛,流在干裂抽巴的嘴唇上。
我伸出舌尖舔舔,咸咸的味道让我多少恢复一些意识。
我僵硬的举起手抚摸自己的脸,他还在这,没有离开。
而我余光看向那油光发亮的册子,浑身一颤,难道都是用人皮打造的吗?
风铃声再次响起,我也终于回过神,来的是鬼。
我没有说话,就坐在那看着他登记递给我,我就匆匆扫一眼,脸就开始如针扎那般疼痛。
我不敢发出声音,把牌子递给他。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东西!”
直到他消失不见,我才忍不住低声咒骂,根本就没有半点正常的玩意。
我又打开手机,给那个老头发去消息,告诉他尽快把所有信息告知于我。
我再也不想蒙在鼓里,我要化被动为主动。
我这一晚上都感觉脸还未愈合,只要册子打开,脸部就自动抽动,就好像这层皮已经不属于我。
我煎熬的等到下班时间,关上门我也不想留在这,洗漱后跑到医院。
以前觉得医院是最阴深恐怖的地方,现在觉得这里根本算不什么。
我躺在父亲病房的一个行军床上,睡得无比香甜。
只是晚上七点医生交班查房把我叫醒,我也不能再睡,起身在医院附近要一碗馄饨。
吃饱以后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行人多是结伴,只有我孑然一身。
不由有些感伤,更是想到每晚要面对没完没的突发事件,更是让我身心疲倦。
“亚栋,你怎么在这?”
突然身后有人拍我一下,吓得我差点给人家来一个后空摔,幸好声音让我阻止我。
我转身看着一身紫色小碎裙的楚冉,手里正拿着糖葫芦,特别可爱的一整个塞进去,就跟池棒棒糖一样。
两颊被撑得鼓鼓囊囊,真想上手捏一把。
“小冉,你怎么在这里?”
我伸出的停在半中间又缩回去,楚冉说过晚上不出门的,这不会又是那个迷惑我的那个女人。
楚冉把糖葫芦从嘴巴拿出,跟随着的还有口水,正往下巴流去。
我急忙从兜里掏出纸巾替她擦拭,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天上的月亮。
“谢谢。”
“不客气。”
楚冉又从自己包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递给我:“糖葫芦是不能跟你分享,这个给你。”
我看见她整体状态的确是客栈里跟我每晚相处的那个楚冉,这才放下心,跟她一道走。
“你去医院看你父亲吗?”
“你怎么知道?”我停下脚步看她,心又悬上去。
“当然是因为前面就是医院啊,我就是来医院复查的。”
她看着我紧张兮兮的样子。噗嗤笑得极为灿烂。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最近实在是精神过度紧绷。
“晚上老熬夜,对脑子可不好,要不要换一份工作?”
她不经意的提起,好像没有别的目的。
“我也想,再过一段时间吧。”我叹一口气。
这可不是我能选择的。
“对,你还是尽快从那搬走吧,你有没有见过最近死人的报道吗?”
楚冉摇摇头:“我不关注那些可怕的东西,我现在就是吃好喝好,快快乐乐的活过剩下的时间。”
她径直走向马路对面,也不看两边的车,我急忙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扯。
她的糖葫芦黏在我的衣服,整个人被包裹在怀里,小小的一只让人总是想把她保护在身后。
“没事吧?”待车辆过去,我低头查看她有没有被撞疼。
楚冉摇摇头,只是指指糖葫芦黏住的位置,沾好多衣服上的纤维。
“不吃,我带你去吃黑森林蛋糕吧,一直都没实现给你过生日的话呢。”
我拉着她往前走,兴致勃勃的介绍附近看见的美食。
她笑着附合,特别捧场的尝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蛋糕店门口,我才发现她好像有些不舒服。
“怎么?”
她只是摇摇头:“你怎么也喜欢来这家店呀?”
她很惊喜的看着我,我先推开门而后解释:“这里离我们学校最近,再一个物美价廉,还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