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人没拉走么?或者送去殡仪馆?”
郝主任摆摆手:“谁敢拉,出事以后,太平间就被封了,谁都不敢进去,打电话给殡仪馆吧,他们也不来拉人。”
“殡仪馆为啥不拉?”
“他们说这人死的不明不白的,得有警方的证明才肯拉走,我看啊,就是怕惹麻烦。”
既然冯主任的尸体还在太平间,那就好办了,直接去看看呗。
丁九门提出这个要求后,郝主任的脸色顿时变得黑绿黑脸的,一双眼睛瞪大老大。
“不行不行,这我了不带你们去看,为了这主任位置,我留在医院接待你们已经够冒险了,现在还让我带你们去太平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郝主任,你和他无冤无仇,他又不会害你,别怕嘛。”陈廷说。
“谁说我和他没仇?咳咳咳,我是说,大家都是好同事,我可见不了那个。”
正在记录的于妙问:“你可是医生,你还怕那个?”
“真正死了的不怕,死了又活的,嗯,害怕。”
“这样吧,你把我们带到门口,你别进去。”
郝主任坚决道:“那不行,我是想当官啊,我不是想没命啊,我要是没命了,别说主任了,给我院长当,那又有什么用呢?”
显然,这个郝主任是真的怂了。
此时,一旁的何涛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
“哎?”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了何涛,他冷笑一声,“活人我不怕,死人我也不怕,死了又活的,说到底,不就是一口气没咽下去么?”
何涛说话的时候,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陈廷:“你、你怎么还随身带那玩意儿?”
何涛冷眼看了他一下,陈廷心里一哆嗦,这尼玛,怎么感觉下一秒这手术刀就要扎到自己身上?
……
在何涛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行政大楼,行政大楼的负一层,就是太平间。
别说,往这边走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气温降低了几度,不知道的会觉得大楼里冷气开的十足,可要知道,这天气,还不到冷气开那么大的时候。
何涛看了一眼灵警队的人:“这么多人一起去么?”
丁九门也觉得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于是挑选了几个跟着,其他人在大厅里等候。
何涛按了电梯,直达负一层。
叮!
电梯到达,门开,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淡淡的地下室的味道,让人觉得潮湿又阴冷。
外面是一条没有经过任何装修的楼道,墙面都是水泥墙,灰扑扑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在电梯外面,不太宽敞的楼道里放着一张移动担架,不用说也知道这不是给病人使用的。
在那担架床上,还胡乱堆着一张白床单,也不知是不是使用过的。
何涛指着前方:“前边那个房间就是冷库了。”
陈廷问:“那其他房间呢,还有尸体么?”
“有!”何涛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有大体老师。”
“大、大体…??”
何涛也不回答,陈廷发现走过去的这些房间都拉着帘子,看不见里边的情况。就在这时候,走在最前的何涛忽然伸手,推开了一扇门。
陈廷发现,在这房间里有一个水池,水池里浸泡着的是……
尸体?
这一幕简直看的人头皮发麻,便是陈廷这样胆子大的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涛将门关好。
他面色淡定:“他们死后,愿意将自己最后的一切全部献身于医疗事业,他们是很值得尊敬的,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陈廷咽了口唾沫:“嗯,我觉得、你说的对。”
“走吧!”
继续往前,大家很快来到最后一扇门外,这里的冷气更加足了,站在门口都能觉得寒冷无比。
这扇门,是上了锁的。
何涛掏出钥匙,开门,进入。
很黑,何涛开了灯。
一间偌大的房间出现在眼前,这房间没有窗子,靠墙壁的位置都是铁质的大抽屉,那便是存放尸体的冷柜了。
在房间的中央,放着几张和外面一样的那种移动式担架床,有的床上扔着白布单。
和医院其他地方的装修相比,这里显得陈旧、冷制。
何涛道:“我只知道是在这里,具体哪个抽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这么多,我们要一个个找啊?”
“辛苦你们了。”何涛表示同情。
说干就干,丁九门让大家先去找冯主任,队长有命令,其他人就算再不乐意,也得去了,于是,在陈廷的带头下,小全,小四,余钱接二连三打开几个抽屉。
每次开启,都跟开盲盒似的,你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情况。
不过还好,这里是医院,不是殡仪馆,尸体不多,不是每个抽屉都有的。
打开,十有八九是空的。
“卧槽,啊啊啊!”
陈廷忽然大叫一声,跳出去老远,可见他中奖了。
丁九门急忙朝这边走来,陈廷指着大抽屉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抽屉里的人穿着病号服,仰面躺着,脸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不过他的双眼是圆瞪着的,陈廷一打开,就看见他在瞪着自己,因此吓了一跳。
“那应该就是他。”远处的何涛说。
他虽然不怕,但是并不靠近。
丁九门看了一下死者的气息,他身上带着浓重的怨气,是不甘,不服,不肯罢休。这种情况十分危险,要么让他找害死他的人报仇,如果不行,就会祸害旁人。
还有一点,千万不要拿活人的标准去要求死人。
一个老好人,心地善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害人,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十足的好人,但是死了,尤其是死的冤枉的时候,这些美好品质就都不见了。
好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不那么好的人呢。
冯主任在这里躺了几天了,身上的怨气已经凝聚的差不多,随时可能爆发。
丁九门回头,对着何涛说道:“尸体有问题,得先镇压一下才行,不然还得出事。”
何涛耸耸肩:“我不懂,你们看着办。”
“今天晚上,我们来做一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