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不知所措的握着手机，眼泪簌簌落下，“这算是什么？就算要彻底分手，断绝关系，最起码也要当面说清楚吧。”
肖海东眉头紧皱，几乎是立刻就通过谢卿的话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来和他之前问程星洲的问题也有关，这才让程星洲突然发消息要和谢卿断绝关系。
但肖海东绝没有料到，程星洲居然会如此决然。他心疼的搂住谢卿，安抚地用手罩住她的后脑，轻轻揉了几下，“如果你想要和程星洲见面，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他大概还没有离开律师事务所。”
程星洲若是因为加班留在律师事务所，大概率不会回家，会直接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休息一晚。
谢卿只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掌撕扯，难受的几乎说不了话，她哽咽许久，都没有力气从肖海东怀里抬起头，只能从泣声里挤出一句话：“麻烦你了……”
其实他也有错，不该这样直接去询问程星洲，对方肯定误会了。肖海东苦笑，但什么也没说，他带着谢卿来到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的窗户折射着月色，反射着微光，而里面则是一片漆黑，肖海东熟门熟路地带谢卿走进去，长廊里落下晃动的月色，模糊在谢卿眼泪中。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静了足足一分钟，才有人开门。
程星洲穿着衬衫长裤，随着他开门的动作，室内的光照亮屋外的漆黑，他俊美的脸庞在这明暗之间，有着摄人的寒意。
他的目光落在肖海东牵着谢卿的手上。
程星洲扯出个讽刺的笑容，眼前这个在成年步入社会后，逐渐顺眼的朋友，此刻却仿佛再一次变成了当年在校时，和他站在辩论台上争执不休的死敌了。
他们当年为一个论点分立成两派，各自率领队伍进行几回合的辩论，甚至惊动了教授和校长。
程星洲记得，当年他是反方，但最后获取胜利的是他，他推翻了肖海东的所有论证，以最尖刻的论点，将所有假设剥开，直击问题所在的核心点。
程星洲眼神微动，一如当年，睥睨着肖海东，“我不要的东西，你倒是很宝贝。”
火瞬间就被点燃了，肖海东揪住程星洲的衣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怒意和不可置信，“你他妈在说什么？”
肖海东觉得程星洲真是面目可憎，简直不可理喻。
两个人瞬间就回到了当年最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拳头同时打向对方，谁也没有收手。
谢卿吓得眼泪都止住了，她看着两人从门口打到走廊里，招式凌厉的像是要下死手。
“你们在打什么？！”谢卿一咬牙，冲到两人之间，拳头带起的风声挂过她的脸颊，引起错觉般的刺痛。
她害怕的发抖，却仍旧死死的直视着面前的程星洲。
男人的神情可怕极了，他的嘴角青了一块，脸颊上也有冒血珠的刮痕，袖子捋到胳膊肘上，露出的小臂肌肉绷紧，暴起青筋。
他转了转眼珠，视线吃人般锁定谢卿。
“我觉得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谢卿扣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初，我接近你和邱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对你有好感的，也需要你的帮助。但是之后，我的母亲病情加重，我需要钱。”
她把自己误会肖海东帮助自己打官司，是邱敏的功劳，只好帮她做事，恰好自己母亲也需要钱，后来发现是自己误解后，便果断和邱敏断了联系等事情。
一一和盘托出。
“之后全都是真心，每一句喜欢你是真心的，缠着你也是真心的。”谢卿眼睫颤抖的厉害，像是暴风雨中的蝴蝶，让人怀疑下一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我是真的爱你，程星洲，我不想做你的情人，不想只是你的‘东西’。没人愿意自轻自贱，我要尊重平等的对待，不要猜忌和冷言冷语，我要可以回应的爱。”
这些话无需打草稿，就自然而然的从嘴里流泄而出。谢卿恍然，这是她一直以来压抑的自我心声。
她觉得自己身在烂泥，又做过答应邱敏勾引程星洲汇报她行程的龌龊事，所以不敢言明，只能把这些话捂得紧紧的。
但现在，程星洲的决然让她再也无法忍耐，把这些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无论结果如何，她必须要先说出来才行。
谢卿的神情变得愈发平静，幽蓝的月色拂过她柔美的眉眼，显出几分娴静之感来。她感觉自己所有负面情绪，被这些话一并抽走了。
可她还是没有勇气直视知道所有真相的程星洲。她转过身。
“我说完了，随便程律师如何想，又想做什么，我都已经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