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晚居然说办厂子就将厂子给办了起来,第一阶段的工资居然还都发了下来,这件事看在钟卿卿眼睛里,让她横竖都觉得不舒服。
夏天的时候,秦晚晚能和徐言一起进山打野味儿,出去卖了换钱,到了冬天,他们又能带动村里的人一起风风火火的搞厂子,什么红利都让他们给捞走了,到了自己这里,想上山搞点差不多的小兽都办不到。
钟卿卿心里的落差越来越大。
“好了,你不要在那干活了。”
尤其是看到还在一旁给卫生所擦着药柜的方吉利清闲的身影,钟卿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多少天了,再有几天估计就下雪了,咱俩得抓紧时间上山。”
一听钟卿卿旧事重提,方吉利顿时后背僵硬:“你现在怎么还敢提这事儿啊?之前秦晚晚过来的时候,不是都让她给发现了吗?我记得她还警告过咱俩,要是咱俩再上山打猎,让她给发现,那咱俩不就完了吗?”
钟卿卿只是开了个头,方吉利立即一百个不愿意。
“你是怕了?”在病床上揉着自己一碰还是很酸痛的脚踝,钟卿卿咬着牙穿鞋。
“我当然害怕了,那秦晚晚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说得出来就一定能做出来,而且你俩关系一直也不好……之前你还让我去那么造谣她,让她知道了,能有好吗?”
平常跟村里其他人说话时,方吉利始终是个内向沉静的样子,而当他要反驳钟卿卿时,话一下子又多了起来。
“你这样瞻前顾后怕来怕去的,咱们还怎么赚钱呀?秦晚晚他们现在办那个厂子,每个月的工资比在生产队可能都高,你再这样耽误两天,咱们跟他们的收入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钟卿卿不满意的敛了敛神,“这样,你再相信我一次,咱们这回再去试试,万一真的打到什么野味儿,说不定真能卖上个价钱,到时候我欠你的债不就能直接还上了?”
方吉利承认自己对钟卿卿说的这些条件很是动心,但他还是坚决的摇头,“不行,这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非得把我肋骨全给打折不可。”
“上一回只是偶然事件,没有人一直花时间盯着咱们的,咱们这回快去快回,不可能有人知道。”钟卿卿已经从方吉利的话里找出了对方不太坚定的立场,迅速的给自己套上了外衣,趁着天色刚刚黑下来之际,推门走出了卫生所。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学护理知识吗?只要你这回陪我进山,我保管回来之后,把所有护理知识都教给你。”
钟卿卿之前说的所有条件,方吉利几乎都无动于衷,任凭她说的再怎么好听,方吉利自始至终只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无所动弹。
直到她说要教他护理知识,方吉利这才猛然睁大眼睛,“真的吗?你这回不骗我?”
一开始就一门心思想学点卫生护理知识的方吉利,这才愿意在在生产队忙碌的空余时间来卫生所帮忙,也才有的结识钟卿卿的机会。
而且,王支书之所以将方吉利调到卫生所这里来学习护理知识,而没有调其他的女青年过来,也是看中了他对护理知识的喜欢和向往。
起初方吉利也是怀着很忐忑的心情走进的卫生所。
然而事实却与他的想法一点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钟卿卿的护理技术如何,但他已经在卫生所上了接近十天的班了,至今为止,钟卿卿甚至连基础的知识都没有教给他,哪怕是给脚踝换药,也都是她自己来的。
这个情况让方吉利欲哭无泪。
钟卿卿非但不教他护理知识,反倒一门心思想着要上山打猎搞钱。
“肯定不骗你,快点吧,时间不早了。”钟卿卿答应了一声,迅速走出卫生所,随手拉掉了卫生所门口的灯后,反手关上门,猫着腰走进仓房,取出了里头的工具。
两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儿便在一片暗沉下去的夜幕之中朝着山里走去。
“你看,我就说吧,不可能有人发现我们的。”钟卿卿注意着手中手电的方向,在村里可能看见的地方,她绝不打开手电。
两人这一次竟然出乎意料的平稳的走到了接近半山腰处。
“之前我就是在这儿崴脚的。”钟卿卿精准的找到了之前受伤的地方,愤恨地将手中拄着的木棍往地上一插。
“你看那是什么?”方吉利眼尖的四下搜寻,很快便指了指一个在黑夜里泛着一圈小白光的东西。
“据我观察,好像是只兔子。”钟卿卿稳住声音。
有了之前那个沉重的教训,又花了这么一番功夫才劝说方吉利跟自己上山,钟卿卿尽量让自己不白跑这一趟。
毕竟若是这次也毫无所获的回去的话,只怕今后方吉利是断然不可能再跟她一起上山了。
“你站着别动。”
钟卿卿转头吩咐边上的方吉利,随后自己握紧了手中的镰刀,脚步极轻的往前走去,随手拨开路上长得极高的杂草,很快便来到了这处小白圈附近。
“往哪儿跑!”
借着极其昏暗的光线,钟卿卿手上镰刀一挥,半个身子往前一抓,居然准确无误地将一只灰白色小山兔握在了手里。
“打到了!打到了!”
钟卿卿高兴的溢于言表,用力的抓着手中这只拼命挣扎的兔子,脚步极快的朝方吉利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随王支书和村长一并从办公室走出的秦晚晚,边伸懒腰边朝外看,冷不丁看到上上貌似有些奇怪的光影晃动。
“那山上是什么东西?”秦晚晚眯了眯眼,指给其余众人看。
众人在办公室门口,目力所及的地方,只能依稀的看到,不远处的半山腰处偶尔有一两下的白光闪动,如果仔细盯着,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半个的人影。
“那山上不会是人吧?”村长秦阳皱了皱眉,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叫不会是人吧,我看那就是人!”王支书严厉的一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