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公主殿下的记性不差。”叶青兰淡淡地回答道。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却不知这是哪儿。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墨灵月看清了来人穿得很是奢华,面容姣好明艳。
叶青兰对来人很是尊敬,上前去迎她。
“南国六公主么?”独孤静不屑地问道。
“是,娘娘,她便是了。”叶青兰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独孤静看了一眼墨灵月,“本宫是玄烈的皇后——独孤静。”她一脸的高傲,凭她孤独家在玄烈的势力,如今她又是玄烈的皇后,自然是不将南国六公主放在眼里。
独孤静,名字很熟,好似在哪听过。是那个本来要嫁给沐燝的独孤静?墨灵月打量着她,怎么看都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颇为自负。
“给本宫好好招待她。”孤独静懒懒地吩咐着,不习惯这阴暗的地牢,她待不过一会儿便离开了。
“是。”叶青兰一干人恭敬地目送孤独静离开,直至看不到一丝光亮。
“叶青兰,你想做什么?”墨灵月开门见山地问道。心中却还是不免有些害怕,她知道古代有很多可怕的刑具,没一样都够她受的,要是这个女人真的丧心病狂,她怕是挨不过去。
叶青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并无什么过多的情绪,倒是异常平淡:“我只是奉命行事。”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婢女,她们马上会意。其中一个扣住墨灵月的下颌,另一个熟练地往她嘴里灌了什么药。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麻木,更像是木偶傀儡。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墨灵月强装镇定地问,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子。
叶青兰吩咐其他人下去,待所有人离开后,她走近木架上被绑着的女子,“我知道那不是师兄的孩子,本来我可以放过你的,只是你明白我心中的恨吗?”叶青兰恨恨地说着。
“叶青兰,你恨我吗?”
叶青兰将绳子解开,将墨灵月放了下来,一边说:“你晓得吗?若只是因为师兄喜欢你,我不会杀你,但是师兄因你而死,我不会放过你。”
“你说什么,沐燝因我而死吗?”墨灵月想不通叶青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理由骗她,难道沐燝的死真的与她相干吗?
叶青兰冷然一笑,看着墨灵月无力地滑倒在地,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她终将是没有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思想和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她伏在地上,堕胎药,疼痛似要侵入骨髓,她痛得在地上滚了起来。想着如果是现代,无痛人流,该有多好。身体的疼痛几乎让她支撑不了而昏厥,脑海中,以往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她本想将这当作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旅行,但是事情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她莫名地成了南国的六公主,莫名地到了北冥太子府......
她知道她喜欢上了夜寰,就像无梦所说的,天底下有很多女子都爱慕夜寰,他府中姬妾众多,怕是现在他早就忘了她也存在过......
又是一盆凉水泼在她身上,墨灵月睁开眼,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下,虽然光线暗她看不清,却是感觉心中一紧,她也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但是她感觉现在与夜寰唯一的关系都断了,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因为这个孩子,他们还是有可能的。
鞭子无情地抽打在她身上,她动弹不得,只得任由那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身上,她的脸一阵刺痛,定是破皮了。不一会儿,衣上已经留下了不少鞭子抽打过的痕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是多么得狼狈不堪了。叶青兰一只脚踩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地碾压。
“嘶——”她不堪疼痛,但倔强如她,不想显出自己的软弱。闭着眼不去想,却还是能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充血肿胀。她紧咬下唇,心里默想着:马上疼痛就会令自己的神经麻痹的吧,只要她的意志足够坚定。
抗战时期的仁人志士被日本人抓走严刑拷打所受的痛与这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什么老虎凳、电刑、拔指甲......她这么一想,心里瞬间平复了很多。
叶青兰吩咐了旁边的人几句便离开了地牢,这阴暗潮湿的地儿常人都待不久。
墨灵月打量着阴暗的地牢,光线很弱,只有在有人来的时候才会有光从外面透进来。
她闭上眼,想着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睡着了就没有感觉了。地牢中的潮湿阴冷使得她根本无法入眠,她打着寒战,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御寒冷。
她这次是真的同情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也很羡慕,因为人家怎么都有火柴可以取暖,她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
说起来她倒有些饿了,也许是上帝怜悯她,不知从哪儿扔进来一个馒头,她艰难地挪动身体拿起了地上的馒头,馒头很硬,不过好在没有馊掉,一口咬下去,真的是难以下咽。从不知道吃个馒头可以这么久。
每次,虽不知道时间,却总在睡梦中被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醒,日日如此,她倒有些习惯了。叶青兰和独孤静那两个女人,一定是心理变态,要是在现代,一定是精神科的重点观察对象、连环变态杀手二人组(虽然她们与真正的变态杀手想必相差的不止是一个level)、反社会姐妹花......
落叶庄。
凌傲天对着手下人怒斥道:“找不到叶青兰你们都别想活!”
“少庄主,我们......”
“滚出去!”凌傲天气急,他虽然清楚要找到叶青兰实属难事,但也是无奈之举,他没料到叶青兰会骗他,叶青兰既然将沐燝的死都归于上官莫问身上,便不会放过六公主。
墨灵月刚受了鞭子,身子疲惫得很。她想要找寻亮光,便强撑着爬起来,顺着墙走。
地牢的门被打开,她的眼受不得强光,微眯着,看不清来人,她以为又是来“赏”她鞭子的人,便本能地缩在墙角。
不多时,她听到一阵稚嫩的声音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墨灵月缓缓抬头看向铁门外的一道小小的身影,光线很暗,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却从声音和体型推断出是个孩子,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你是谁?”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许久未说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人不知哪儿来得钥匙,竟打开了牢门,进到里面,“你被打了吗?”声音那样稚嫩,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孩子吧,墨灵月心想。
“嗯。”
“你做什么坏事了吗?”
“嗯。”也许是累了,她不想多说,靠在墙上就要睡过去。
“你见过翠谨吗?”孩子奶声奶气地问。
“没。”
“你真的没见过吗?翠谨姐姐可漂亮了......”
“谁是翠谨?”她被这忽然出现的孩子扰了觉,不耐烦地问。
“翠谨也住在这儿,我常来看她,她也是做了坏事被关到这儿,父皇说要我多读书,所以我好久没有来看她,可是他们告诉我翠谨不在这儿,你真的没见过翠谨吗?”那孩子说了很多,唯一令墨灵月在意的就是他她说的“父皇”二字。
“你是皇帝的女儿吗?”
“嗯!我是吉乐公主。”孩子回道,却有继续问她,“你真的没见过翠谨吗?”
“公主,我想你所说的翠谨应......”她本想告诉他那位翠谨姑娘应该是凶多吉少,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杀害了,但是一想到对方只是个孩子,她改口道,“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