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做着这样危险的事情时,不能够分心去管其他的事情。
可当言颂的声音出现在大门口,且隐约能够分辨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当今皇上时,沈语谙脑子里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没有现代那样先进的技术,沈语谙之前只是在手上裹了一层消毒过的厚厚的白布。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布早已被沈语谙的汗水和下方的血水给浸透,沈语谙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里黏糊糊的,甚是不舒服。
“怎么皇上会突然来到这里呢?”沈语谙低声喃喃自语着,思绪越来越飘飞。
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这次失败了之后的事情,如果真的失败了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怪老头而报复自己吧?
脑子里实在是混乱极了,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想要将这些凭空而出的想法统统都抛到脑外。
而门外,毕竟皇上是一国之主,而且身后带着这么多的强兵。
如果自己真的一味阻拦,恐怕这整个府邸里有关人士都会遭到皇上的屠杀。
想到这里,言颂只能低垂下脑袋,淡淡说了一句:“既然皇上执意要看的话,作为臣子我也无可奈何。只是皇上如果看到什么东西将自己给恶心到了,到时候不要说臣没有提醒过皇上了。”
说完这句话,言颂乖乖的让到了一边,眼脸低垂,再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言颂在赌,他在赌皇上听完这句话后会不会还想着要进去。
毕竟皇上都是疑心重的人,如果自己能够装的够坦然,或许皇上会因此而放弃进去察看呢。
没想到这么快言颂就退到了一边,皇上的兴致顿时就减少了一大半,作势要上前推开,走近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刺鼻的血腥味让皇上瞬间觉得反胃起来,强忍住胃里的翻腾,转头问道:“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这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毕竟皇上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平日里虽然也经常说着要将谁给砍头赐死之类的话语,可却从来都没有闻过气味较为浓烈的任何东西。
此刻闻到这样浓烈的血腥味,浑身都极其不自在起来。
看出了皇上的不适感,言颂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说道:“其实我并不想跟皇上说的。不知道皇上前段日子可曾听说过驻颜丹?”
“驻颜丹?那不是沈神医亲自研制出来的,可以让女子们容颜不会那么容易衰老的东西吗?”皇上抬着头想了想,脱口而出道。
“皇上你想啊,这个世界上,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沈神医为了让宫里的这些娘娘们能够与天命作对,想要做出这样的东西,当然就得用不寻常的事物去做了。”言颂说完这句话,故意深呼吸了一下,引得皇上向着里面那浓烈的血腥味看去。
由于被大门所阻挡了自己的视觉,皇上闻着那样的气味,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惨烈的场景,觉得自己的胃部越发的不舒服了起来,忙走到一旁开始干呕起来。
看到皇上不对劲,一旁跟着的公公忙立即走过去给皇上顺气,不时还回过头教训着言颂道:“这太白天的,净说这些恶心话来恶心皇上,你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
“皇上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怂恿的?如果刚刚皇上愿意听我的话,早些离开这里的话,哪里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言颂斜睨公公一眼,双手环胸甚是不屑的说道。
干呕了一阵之后,腹内空空的皇上呆呆的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整个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公公才问道:“皇上,您要是累了,我就先行扶您回去吧。”说完,公公顺势向着皇上的方向伸出了手。
“慢着,既然都已经受过了这份罪,那沈神医所熬制的驻颜丹我就更得看看了,否则也对不起我这一肚子吐出来的东西。”静下心来的皇上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有人血参杂在驻颜丹里面,后宫这么多娘娘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到。
毕竟血腥味这个东西,可是极其难以消弭的,打定了主意要看看里面究竟在弄什么东西之后,皇上便缓缓起身了。
没想到已经这样的皇上居然还心心念念着那房子里的东西,言颂的心一瞬间就又塌了下来,这次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看着皇上的手慢慢向着大门的方向接近,言颂在心底里默默的祈祷着但愿没有事情发生。
“皇上,不要碰。”孤傲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袭浅湖色披衫的国师从天旋转而降。
听到国师的声音之后,皇上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不解的看着国师:“怎么,你也是来劝诫我不要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国师先行鞠躬行礼之后,这才绕着圈圈说道:“皇上,我刚在国师府内修行,突然察觉到皇上身上有异。按照我的方法给皇上算了一卦之后,居然发现皇上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话未说完,那公公就急着在那边献殷勤:“国师你说话可得放尊敬的,你这分明就是在咒骂皇上。”
说完这段话,公公本以为皇上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做法而奖励自己,没想到对方居然大喝一声:“放肆,国师为朕勘测最近的事宜,你这奴才在这多嘴,真是无法无天。”
看到皇上那如同蛇信一般通红的眼眸,公公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闭上嘴向着身后走去。
“国师,你继续说,究竟你看到了什么?”显然皇上对于国师的话还是很注重的,否则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责骂自己还比较欣赏的身边人。
“我看到皇上如果打开了这扇门的话,一定会被里面的怨气所冲撞。皇上你可是真龙天子,绝对不可以被这些肮脏之气所玷污。我的话就说到这里,究竟皇上想怎样做就怎样做。毕竟我的占卜之术在某些人的眼中只不过是没用的东西罢了。”
说完这句话,国师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公公,吓得公公直往后窜。
听完国师的这一番话后,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向着自己的方向收回,脸上露出游移不定的神情,最终抬头问道:“国师,你来到这里应该不止是想要跟朕说这些吧?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你完全可以让其他人代劳。”
没想到皇上居然连一直在旁边辅佐自己的国师都起疑心,国师淡淡一笑:“皇上您的命可是全天下人的命。我在府邸里一查到这个结果,就立马向着这边奔过来了。不过皇上你这么一提醒啊,我还就真的记起来一件事了。就是上次你向我打听的那件事,我已经算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几遍,惊讶的说道:“哦?结果是什么,快说来与朕听听。”
国师抬起头看向言颂,欲言又止。
皇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你看我还真是气糊涂了,我们边走边聊吧。反正我也只是想来这里看看而已。”
士兵们分列两边,给中间让出一条大道。皇上就从这个大道上迅速的向着门外走去。
看着皇上的背影,言颂却不敢放下戒心。
毕竟皇上今天给自己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听着门外士兵们离去所发出的整齐的声响,里屋的沈语谙已经大脑昏沉到想要用手使劲的去敲碎了。
这绝对不止是因为自己的紧张所导致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紧张这么长的时间。
反应到这一点后,沈语谙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的翻着东西,却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脑所导致的幻觉与疲惫感越来越重,看着床榻上的怪老头,沈语谙只觉得对方双眼凸出,整个脸意外的苍白,咕咕流出的血水就好像是河水里的声音一样。
只听猛地一声,沈语谙整个摔倒在了地上,打翻了存放着血水的大盆。
听到声音的皇上忙回头看,只看见浓稠的鲜血正一点点的从房内流出,皇上忙扭过头加快了步子向着前方走去。
经过这样一件事情,皇上不再对国师的突然造访而感到疑心了。
如果自己刚才真的就这样贸贸然的将门给打开,说不定那盆血水就会整个向着自己的方向猛扑过来。
一想到那个场景,皇上就是一阵干呕。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要不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再坐上外面的软轿,说不定会吐成什么样子呢。”言颂在身后看着皇上此刻难受的模样,鬼使神差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刚说完,言颂就后悔了,如果对方真的因此而留下来,自己可该怎么善后啊。
好在皇上并没有想要留下来的意思,只听到一声模糊的声音传来:“不,呆在这里我恐怕会更加的难受。等我出了这座宅子,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就什么都好了。北郡侯你也不用再送了,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这几句话,皇上也顾不得什么皇上的仪态,开始小跑着跑出了大门。
看着皇上的背影渐渐消失,言颂忙转身向着沈语谙的房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