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谙越是表现得对在沈芮青面前服软无所谓,玉脂便觉得甚是不满。
可终究自己这一行人得靠沈芮青才能得到有力的信息,玉脂等到沈语谙回房睡着之后,一个人默默来到药房,碾磨之后可能会需要用到的药粉。
若是两人一言不合又像上次那样,自己也不会这样的被动。
翌日赶了个清早,沈语谙便拖着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的玉脂向沈芮青的宫中走去。
本想着这件事情越快解决越好,可当两人到达沈芮青的宫门时,守门的丫鬟甚是嚣张地将两人拦在了门外:“你们两人看着这么面生,可曾有娘娘的任何书信?若是没有,那我可不能轻易将你们放进去。”
玉脂也曾是守门人,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于是抬头决定好声好气地同对方说明两人的来意。
就在玉脂抬头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双手微不可察地带着些许的颤抖,嗓子也不由变得凌厉起来:“装什么呢,上次抓我的人当中,就有你。”
听到这句话,沈语谙立即上前几步,捂住了玉脂的嘴,目光审视地向那人看去。
虽然那夜月光并不是很明朗,可那些人的面目,统统都映入了沈语谙的脑海。
玉脂并没有说错,这个人分明就在前些日子对自己出手的人当中。
若是自己都能够将对方给认出来,那对方只不过是认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难度。
已经清楚这一切都是沈芮青故意的安排,沈语谙将玉脂拉到较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在玉脂的耳边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她们就是想要让我们生气,只要我们生气,她们便会觉得异常的高兴。况且我们今天不是来找她们算账的,你就忍一忍吧。”
既然沈语谙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玉脂狠狠看了对方一眼,便闭上眼点了点头,仿佛对于接下来的一切都听天由命。
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工作之后,两人再次来到了宫门。
这次,沈语谙率先说话道:“这位姐姐甚是严谨,想必是娘娘的福气。不过我们确实是有急事想要找娘娘,我是皇上御赐的神医,不知道这位姐姐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若是娘娘觉得不需要见我们,我们离开便是。”
从语气到动作,沈语谙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意,这样反常的举动,倒让这个负责守门的丫鬟心里一阵动荡起来。
虽然刚刚沈语谙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但是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如果今天她不将在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禀报给沈芮青,那就是对皇上御赐之人的不尊敬。同时,日后如果沈语谙拿着今日的这件事出去说,她的主子也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
思来想去,守门人最终只能低着头走进了内屋,过了好久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你家娘娘究竟说了些什么,难道还是不允许我们进入吗?”早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的玉脂抢先走上前说道。
那守门人一反之前的态度,甚是嚣张道:“我们娘娘如今还未醒来,我实在是不敢擅自做主。若是有急事,就在门外候着吧,等到娘娘醒来,里面的人自然会来通知我。到时候我再去询问娘娘,是否应该放你们进去。”
听到这样的话,玉脂整个人的脸都变了颜色。
这么大清早的赶过来,就是怕这些丫鬟说沈芮青并不在这里。可没想到,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都已经日晒三竿了,沈芮青居然还能够说出这样的假话。
明知道沈芮青士故意借着这次的机会,让自己吃尽苦头,沈语谙还是只淡淡笑了笑,便拉住要发怒的玉脂走到了一边。
看到沈语谙如今软弱的模样,玉脂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故意在消遣我们吗?我们又不是这个皇宫里的人,没有必要这么守里面的规矩吧。如果我们硬闯进去,她沈芮青就好好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将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她一定不会在皇宫里有容身之处的。”
沈语谙寻了一块较为阴凉的地方坐下,并拍拍一边的大石头,示意玉脂先坐下来休息:“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沈芮青搞得鬼。不知道你刚有没有仔细看,那守门人进去的时候,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有汗水渗出。可当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走路也是悠哉游哉,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沈语谙居然还拉着自己做什么细致入微的观察,玉脂索性把身子向别的方向一扭,装作没听见。
这样细微的动作,怎么能够逃得过沈语谙的眼睛呢。
当下长叹一口气,知道对方是在倾听着自己的话语,便继续说道:“一个人细微的动作,最能够表现她内心的想法。这些动作都说明,在进去的这段时间里,这丫鬟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让她能够这样的有恃无恐。如果我们贸贸然进去,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明白同沈语谙讲道理,自己是绝对无法讲过的,玉脂只能够闭上眼,养神起来。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午时三刻,两人的肚子都已经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守门的丫鬟这才一扭一扭的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我们娘娘已经清洗完毕,得知你们在外面等候的消息,立马让我请你们快些进去。”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沈芮青的自导自演,可看到之前还对着自己趾高气扬的丫鬟,如今低声下气的请求自己的时候,玉脂抛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在经过这丫鬟的身边时,还冷哼一声,以示轻蔑。
一旁的沈语谙,看着玉脂这如同孩童般的动作,不由得低头抿嘴笑了起来。
虽说两人来的时候精神不错,可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折腾,面色终究是有些憔悴的。
当沈芮青打扮地精致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只是轻轻瞥了两人一眼,就转过身轻蔑地说道:“我说姐姐,你如今可是皇上御赐的神医,怎么能够这样不关注自己的容颜?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每日这样蓬头垢面的出去,应该会后悔将神医的名号御赐给你吧。”
虽然表面上在说御赐名号的事情,玉脂却能够清楚的听出,对方是在嘲笑沈语谙不施粉黛,比不过自己。
刚想要出口反驳,衣角却被沈语谙重重一拉。
就看见沈语谙低着头走了出去:“妹妹说的是,有机会一定会向妹妹讨教一下究竟是如何将自己盖头换面,博得皇上的心思。”
沈芮青听完这句话,隐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由得微微发抖起来。
很明显,沈语谙是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会向皇上禀明自己从前的身份,让皇上知道自己是犯了欺君之罪。
见到沈芮青的面部表情一瞬间凝结下来,沈语谙心里甚是舒坦,但也清楚自己如今有求于对方,下一秒便咧开嘴笑了起来:“其实今日来找妹妹,不过是想向妹妹为了之前的那件事道个歉罢了。”
没想到对方打了个巴掌,瞬间又给了自己一个红枣,沈芮青若是立即将怒气发作,反而觉得自己是在是太过於小气了,只能让丫鬟们上几盏清茶,请二人就此坐下。
“我看妹妹脸上的伤疤也已经好了许多了,姐姐心里也就舒坦了。不过有件事情还需要妹妹的帮忙。”接过清茶,沈语谙刚喝了一口就接着说道。
早知道对方来这里绝对不会单纯只是向自己道歉,沈芮青并没有表现出疑惑的样子,反而挺直了腰子,字正腔圆地问道:“我不过就是皇上的一个妃子,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事需要我帮忙。你说说,若是我能够帮上忙,一定会帮忙。”
进了皇宫,果然人都变得比从前稳重许多了。如今说话都知道留着些许余地,沈语谙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脸上却笑开了花道:“这件事情只有求助妹妹你才行。看前些日子,妹妹你同那国师如此亲密的样子,想必一定是好友了,真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甚是欣慰啊。”
沈语谙话音刚落,就一直盯着沈芮青的面部看着,见到对方脸部略微上扬,知道自己这招起了作用,便更加卖力的羡慕起来。
难得得到沈语谙如此羡慕自己,沈芮青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沈语谙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即插话道:“妹妹应该知道,前些日子以来,言颂便一直卧病在床,就是我也没有办法能够让他好起来。听说国师医术高超,所以想请妹妹帮个忙,如果能够请到国师前去医治,说不定言颂就能够快速恢复过来。”
本来还洋溢着笑脸的沈芮青,在听到言颂的名字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了下来,双手也紧紧地勾在一起,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一旁的丫鬟们看到沈芮青这个模样,当即就说道:“这国师向来都是公事公办,我们娘娘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事情,前去麻烦她呢。”
“主子们说话,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个规矩吗?”玉脂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便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