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的奔波之后,沈语谙的体温总算是慢慢降下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言颂这才稍微小憩了一下。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悠悠醒转过来的沈语谙,看到趴在自己床榻边的言颂,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他那柔软的头发。
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立马四处开始寻找刚刚经过自己九死一生从藏书阁中好不容易找到的书籍。
可无论沈语谙上看下看,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那本书的踪影。
因为体温上升的缘故,对于自己昏迷中后的那段记忆,沈语谙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莫非我回来的时候掉在了路上?”始终找不到的沈语谙低声喃喃自语起来,“这可不行,那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找到的。”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逃出来之后,那本书还放在自己的身边。
如此看来,这本书一定是遗留在了藏书阁的附近。
想到这里,沈语谙默默看一眼言颂的位置,轻巧地避开言颂的身体,蹑手蹑脚地穿好鞋子,便想着门外走去。
当门刚被打开,吱呀的一声响声伴着剧烈的寒风袭来,言颂毫无预兆地清醒了。
只见他阴沉着脸,整个语调比寒风还要冷的说道:“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没想到最终还是惊醒了言颂,沈语谙只好实话实说道:“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东西掉在藏书阁的附近了,想着现在应该还没有人去到那边,如果我现在去找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发现。”
说完这段话,沈语谙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被言颂冰冷的言语给截住:“什么东西有这么重要,值得你冒着这么大的寒风就往外跑?”
嘴角闪现一抹玩味的笑容,言颂希望能够亲耳听到沈语谙在清醒的状态下说出那样的话语。
只可惜,沈语谙在清醒的状态下,意识到那样的行为非常的不对,因此杵在门口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猛烈的寒风还在肆虐着,沈语谙就那样,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门口。
“咳咳”两声清脆的咳嗽声,让言颂整个人都不满起来,立刻开口说道:“没事就不要站在门口杵着了,这么大的风,是没有感觉吗?”
沈语谙眉头一皱,整个人奇怪地看向言颂。
也不知道言颂究竟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居然大早上地对着自己已经发了好几次的火。
言颂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行相较于平常变得格外的奇怪,于是清咳几声,眼神漂移地说道:“啊,那个风吹的实在是太冷了,如果你要跟我说话的话,就把门先关上吧。”
因为言颂的这句话,沈语谙越发地感觉到奇怪起来。
明明这些对话并不是自己开启的啊,怎么就变成是自己的过错了。
看一眼言颂,沈语谙不由得脸色发青起来,心底不断腹诽着,没有展现出想要继续说话的模样,便想着外面走去。
这一系列动作,看在言颂的心里,只觉得心烦起来。
忙从自己的身后取出那本古籍,拿在手中张扬起来道:“喂,你要找的是这本书吗?”
听到言颂的问答,沈语谙原本并不想理会,奈何身子已然提前转了过去。
“你不要再”烦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沈语谙便清楚地看见了那本古籍。
立刻关上门冲到言颂的面前,一连真挚地问道:“这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
看到沈语谙这样的表情,言颂故意装作无所谓地说道:“这本书啊,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把它拿在手里,我看你这样紧紧的攥着它,应该是对你有很重要的意义吧。所以这才把这本书一同带了过来。”
“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这本书在这里,害得我还吹了那么半天的冷风。”沈语谙一把抢过这本书,好像找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捧在怀里舍不得放下。
看着这个样子的言颂不免有些吃醋起来,却只能说道:“你又没说是一本书。况且我把这本书拿回来后,便放在这里了。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嘛。”
本来沈语谙也就是礼貌性的问问罢了,见言颂这样回答,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便抱着这本书坐到床上翻看起来。
感受到自己被冷落的言颂,等了好久都没有再听到沈语谙的声音,反而是书翻过的声音回荡于房间内。
言颂不由得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吗?居然这么没有礼貌,也不和我说说话?”
依旧看着书的沈语谙随口说着:“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还在这里呢,不过你想要说些什么啊,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研究这本书上的东西呢。”
听到沈语谙这样的回复,言颂的心里有一万匹马飞过。
早知道你看到书会是这样的结果的话,我就应该让你在冷风中凄凄惨惨的寻找才是。
尽管心里是这样想的,可言颂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这本书对你这么重要,想必是因为什么缘故吧。难道是因为某个人?”
言颂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想听沈语谙说出昨晚那样的话来。
然而沈语谙好像就是要故意与他作对一样,冷冷看了言颂几眼后,说道:“你想让我说些什么?这本书吗?只是因为这上面的病情大多数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看完之后可以对于医术这方面有更深刻了解罢了。”
这一番话出来,言颂就差骂沈语谙表里不一了。
然而多年的经历,还是让言颂将这一切给活活地埋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知道再这样问下去,伤心的只会是自己之后,言颂便毅然决然选择了告辞。
没有了言颂的打扰之后,沈语谙很快便从这本古书上了解了如何治愈言颂的病情的全过程。
在凤千久等人的帮助下,沈语谙成功找到了需要的药材。
把自己关在房中好几天后,终于将药丸给炼制了出来。
刚炼制出来,沈语谙便兴奋地朝着言颂的房间冲去:“侯爷,你的病情有痊愈的可能了。”
如此欢乐的声音,传入言颂的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你不要大清早地就在这里说个不停好不好,是怕别人都不知道我有病似的。”
沈语谙听完这句话,脸色不由变得铁青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这里还有谁不知道你没有病的?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你在这里装大爷装上隐了不成?”
被沈语谙将这层纸给戳破,言颂不由的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你就别在这里废话了,赶快把药给吃下去。”沈语谙对于自己所炼制出来的新药非常的兴奋,想要让言颂赶快吃下去,看看究竟会有怎样的疗效。
怎奈,言颂看到沈语谙手中捧着的那一碗臭到不行的汤药后,眉头皱得老高,连连摇头道:“你这究竟是什么汤药啊,这么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毒害我呢。”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更何况,你不是知道我不会把你给毒死的吧。毕竟我以后的赚钱道路上,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沈语谙叽里咕噜地说着一大堆,追着言颂的方向就往汤药往那边送去。
可言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愿意将这碗汤药给喝下去。
“侯爷,你不会是害怕汤药的苦味吧?”沈语谙见言颂竟然如此抗拒自己手中的汤药,这样的事情可是第一次见到啊,不由的想起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分外地抗拒着苦的味道。
或许是这句话戳到了言颂的心里,言颂立即回嘴道:“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告诉你,你最好把这碗汤药有多远就给我洒多远,否则日后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可惜沈语谙并不是一个只靠着他人的威胁便会不去做的人。
房间里面欢声笑语,房外的两人却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这样做,你真的不打算阻止吗?”说话的是林景戈,只见他神情冷淡地看向凤千久,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你应该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所以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是能够通过外界所能阻止的。你应该知道这次下山之后,所有的格局都会焕然一新。他们难得还有这样的机会享受美好的时光,难道你连他们这样的机会都要剥夺?”凤千久已经恢复了从前的那一身黑衫,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传说中的黑蝴蝶一般。
“可是就这样放任他们下去的话,日后不是会更痛苦吗?”一想到日后的事情,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林景戈,脸上也显现出奇怪的神情。
“如果我们已经知道了结局,那为什么不让他们之间留下美好的回忆呢?至少这样在日后残酷的生活里,还能够有一丝美好的气息。”
凤千久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子离开了。
林景戈琢磨着这段话,默默回头看着屋内。
或许这样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