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着言颂的马车渐渐消逝在远方后,沈语谙这才一脸失落地向着府内走去。
玉麝慌慌张张跑来道:“小姐,就在刚刚,毒医不辞而别了。”
听到凤千久也走了,沈语谙的内心不由得百感交集。
果然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物种,明明最开始都是孤单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
可偏偏要在后来的时光里碰见那样多的人,有朋友,有敌人。
当对方全部离开之后,这内心便觉得空落落的,再也回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玉脂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息,默默哀叹了一声,向着门外望去。
为了让玉脂与自己能够尽快适应现在的情况,沈语谙向玉脂说道:“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一直都没出去走走。今儿个有没有兴趣陪着我一同出去逛逛啊?”
瞬间明白沈语谙意思的玉脂满口答应,两人便兴冲冲出了门,想着听听最近这阳城的百姓们都在传什么样的趣事。
奈何这一打听,却让玉脂心烦气躁起来。
这沈家的叛贼才刚刚清剿完毕,本以为终于能够安心地过剩下的日子了。
可不知道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沈语谙居然不是沈和端的亲生女儿。
这事荒诞地说说也就罢了,关键是居然有这么多的人都相信这件事,并且还有人说手中有关于沈语谙并非是沈家亲身女儿的证据。
可当玉脂气势汹汹地让对方说出证据是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突然之间软弱了下来。
连声说,那个人并没有直接将证据给摆出来,气得玉脂就是一阵乱打。
最终还是沈语谙制止了玉脂的这一暴力举动。
在回去的庐上,玉脂不断地说着这些人见风使舵,且分不清是非。
然而沈语谙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有想过红斑女人会尽快动手,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毕竟言颂可是刚走没有多久阿,这消息居然就开始传开了。
由此可见,这个红斑女人的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两人回到谙府后,玉麝已经听从外边来的人说过了,立马哭丧着脸道:“小姐,你说是不是大小姐在外面胡乱说的啊?”
“什么大小姐?沈芮青早就不是沈家的大小姐了,不要忘了现在,我们家小姐才是沈家的家主。”玉脂在外一肚子气没处撒,如今玉麝撞到自己这枪口上来,便胡乱地一顿乱扫。
沈语谙此刻没有心情听二人的争吵,淡淡吩咐了一句:“一会儿你们谁都别进我的屋子,让我好好静一静。”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进房间,沈语谙便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给揽进了怀中。
由于此刻天色已晚,且房中昏暗的缘故,沈语谙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
在嘴被人给堵住之后,双手四处不停地挣扎着,就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
最终对方终于无法忍受沈语谙此刻的行为,只好小声道:“语谙,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语谙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软了下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无数的话语涌到嘴边,到最后,却只汇聚成了这几个字。
感受到怀中那柔弱的骨架,言颂轻柔地抱起沈语谙,默默走到床边。
“我刚出去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说关于你的身世的事情。想到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如今大家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你一个人难免难以适应,在这样的时候,再碰上这样的事情,我害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住。所以,便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让林景戈送我进来的。”
言颂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说这这些话,手心轻轻地揉着沈语谙的后背,试图让沈语谙能够舒缓此刻的心情。
“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忍受的,不管别人说我什么,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相信?尽管我也不愿意自己身为沈家的女儿,可是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沈语谙曾经那样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因为是沈家的女儿而无能为力。
如今,沈语谙终于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却被一群人告知说自己并不是沈家的女儿。
这一切,对于沈语谙来说,实在是太过具有冲击力。
“你先不要担心,我已经让景戈前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直到那些人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事实了。”言颂轻轻拍打着沈语谙的背脊,温柔地说这。
沈语谙却如受惊的小兔突然挣扎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让林景戈去调查这件事情,是人为他们说的事情是真的是吗?”
知道自己刚说的这些话,确实让情绪激动的沈语谙感受到了极度的慌张,想要再多说几句。
可刚伸过去的手还没触碰到沈语谙,沈语谙便大叫着跑开。
听到声音的玉脂,立刻拉开沈语谙的房门,看见蜷缩在一角的沈语谙,以及坐在床榻上的言颂后。
玉脂内心挣扎了一小会,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侯爷,这姑娘家的闺房,可是不能够擅自胡乱硬闯的。更何况我家小姐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情绪极其不稳定,还请你不要这样惊吓我们家小姐。”
清楚玉脂这只不过是为了护主,言颂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沈语谙的房间。
见言颂走远,玉脂这才慌张地将门关上。
蹲到沈语谙的身边,轻唤着她的名字道:“小姐,侯爷他已经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对我说吧。”
这样崩溃的情况,玉脂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见到时还是会觉得内心有些隐隐作痛。
“玉脂,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你是真心相信我的了。”沈语谙探出一个头,语音模糊地说着。
其实沈语谙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而嚎啕大哭。
毕竟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关于沈语谙的亲身父亲究竟是谁,她才没有那个兴趣去了解呢。
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沈语谙有在业余的时间看过一些当代的历法。
直到若是并非前任家主有亲缘关系之人,是必定无法担当家主之位的。
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劲,还有这么多的人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开。
沈语谙便觉得这样的传闻对自己太过于不利,且想到自己远在不知何处的亲人,眼泪便一个劲地往下掉。
此刻冷静下来,沈语谙才发现了异常。
一般情况下来说,言颂对于这类的事情向来都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为什么这次却要让林景戈前去查探。
莫非他直到一些关于自己的隐情?
想到这里,沈语谙神色慌张地握住玉脂的手,一脸真诚地询问:“玉脂,如果我并非真正的沈家的亲身女儿,你会怎么看待我?”
断然没想到沈语谙会这样说,玉脂只能一脸尴尬地笑道:“小姐,你怎么老是拿我开这样的玩笑啊。玉脂跟的,是小姐这个人,又不是小姐你这个身份。”
听到玉脂的这句话,沈语谙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在这样一个时代,能找到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实在是太难了。
沈语谙紧紧地抱住玉脂,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等到半夜,言颂神色慌张地闯入,让玉脂先行离开,却被沈语谙给拦住。
“玉脂就是我的亲妹妹一般,就跟你和林景戈的关系一样。你有什么事情就当着我们的面说,若是不敢便算了吧。”
直到如今的沈语谙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言颂看一眼玉脂,最终关上门,小声说道:“景戈刚刚飞鸽传书过来,说是这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你或许,真的不是沈和端的女儿。”
听到这个消息,玉脂显然比沈语谙还要激动。
毕竟之前只是认为沈语谙是一时心里不舒服,询问自己罢了。
“看来,你的想法果然大多数都是正确的啊。”这句话虽然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刺。
“除了这件事情,看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脸上的那个胎记,似乎与你的身世也有关系。”言颂说完这句话,极其严肃地看了一眼,在一旁长大了嘴的玉脂。
玉脂立刻闭嘴,并示意自己绝对不会把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一切给说出去。
如果只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消息,沈语谙倒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当上了沈家的家主,让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出去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可关于这脸上的胎记,却是沈语谙最大的好奇了。
就算是用了现代掌握的技术,以及古代的医术,这胎记却依旧没有好转的方法。
要知道自己前世可是美容师啊。
一般的女人都会非常爱惜自己的容颜,更何况自己这样的职位了。
只不过在试了好多种方法之后,沈语谙对此已经放弃了。
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双眼立刻发出精光,一改之前的颓败情态,示意言颂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如果是为了自己的脸蛋的话,似乎比所谓的权势更加的吸引沈语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