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远的沈语谙二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少年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心皆是一惊。
想到这段时间一直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脊背也有些发凉。
声音刚想起,叶孜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相比于叶孜此刻得意的样子,沈语谙更加在意刚刚那个少年的情形。
毕竟那个少年已然被折磨地不成人形了,真不知道到底得有多么恐惧的事情,才会让这个少年再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
因此不由得问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看着沈语谙那质疑的目光,叶孜挺直了腰杆,分外认真地说道:“我不但按照你说的,没有伤他的性命,而且连一点点外部伤痕都没有留下。”
见叶孜说的分外诚恳,沈语谙也不愿再问,转身便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而叶孜想到此刻少年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邪魅一扬。
叶孜说的没错,他可没有在少年的外表再动什么刀子。
只不过是将自己那百毒不侵的血,滴了几滴入那少年的喉咙罢了。
既然那个少年这么喜欢用嘴去骗人,那便让他从此再也发不出声音。
至于自己的血,还有什么样的副作用呢,叶孜倒是不愿意再管,反正以后的日子里,少年是死是活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为了避免回去让言颂为自己担心,林景戈这才妥协让叶孜帮忙为自己解毒。
当三人顺利到达谙府后,言颂这才被人给放出来。
看到完好的三人后,立即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去外面逍遥快活了呢?”
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言颂一定是为自己不断地担心,所以沈语谙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倒是言颂一个人说了半天后,突然冒出一句:“怎么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其他的人呢?”
听到这句话,三个人都懵了。
难道还有人跟着他们一同前去了吗?
见三人不解,言颂这才说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沈芮青吗?她不是昨天夜里被人给掳走了吗?按照道理,她应该是与这些叛党在一起才对。毕竟她可是名正言顺的沈夫人的女儿。”
言颂这般观察入微,倒是让反应过来的沈语谙心里一惊,知道想要骗过言颂得越发小心谨慎,忙开口说道:“沈芮青她可是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一直呆在那样的地方呢。”
感觉到沈语谙说得言之有理,言颂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得知所有的沈家叛贼都被消灭殆尽后,言颂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日晚上,几个平日里互相看不惯的人们齐聚在一桌,喝着同样的酒,吃着同样的饭,就如同一家人一般。
酒过三巡,叶孜将沈语谙叫到一旁:“师妹,沈家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可沈芮青到底去哪了,我们都不清楚。若是她被人给救助,日后必定会来找你的麻烦。凭借你的本事,到时候一个人可未必能够斗得过她,你是当真要让我们离开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语谙渐渐觉得叶孜并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以为铁石心肠的人。
反倒是对于自己认定的人,会有很好的相处。
沈语谙很是感激叶孜的担忧,可是她真心不想再牵连过多的人到自己的身边了。
那个红斑女人实在是太过诡异,就连师傅都对其讳莫如深,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单独与这个红斑女人见一次面。
抬头满脸真诚的直视着叶孜,沈语谙分外感谢道:“虽然是前些天才知道你是我的师兄,不过却感觉相处了很久的样子。跟你在一起真的让我觉得安心,有一种想要依靠的感觉。可是你终究是要回到万毒门的,而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所以,你是真的已经完全想好了吗?”叶孜最后不甘心地问道。
沈语谙则是一脸笑意地回绝:“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日后有事,我一定会及时通知师兄的。”
看着沈语谙这个样子,叶孜最终还是妥协了,默默直视着沈语谙,回道:“你只要记住,只要有难事,记得找我这个师兄就好。”
“大家都在那好好的喝酒吃饭,你们两个悄咪咪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沈语谙被吓得身子一僵。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赶来的言颂更加不爽了。
在两人刚刚离开宴席的时候,言颂便一直开始注视着二人了。
直到看到两人对视,且似乎包含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时,言颂终于忍不住了,赶过来就是想要阻止后续的发展。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语谙此刻的举动,就是在告诉言颂,他的怀疑没错,两个人之间的确有问题。
于是,言颂决定开门见山问道:“你在这背着我干什么呢,看你刚刚被吓到的那个样子,真像偷偷会情郎的人。”
想不到自己居然被言颂给说成是这样的人,沈语谙一时气急,一口气憋在脖颈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发。
叶孜则是对于言颂此刻这样的脾气感到无语,只是看着言颂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便回到了宴席上。
“他这是什么表情,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侯爷给放在眼里了?”言颂此刻脸阴沉的厉害,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叶孜给忽视了。
沈语谙的目光跟随着叶孜慢慢回到了宴席之上,在看见一旁神色慌张的玉脂后,沈语谙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刚刚叶孜跟我说,他决定放弃玉脂了,怎么样。听完是不是感觉到很开心?”沈语谙故作欢乐地问道。
言颂也不疑有他,脸上瞬间变换了好几种表情,最终定格在了完美的笑容。
“我看你真是够了,明明知道叶孜喜欢的人是玉脂,居然还会误会我们两个。”沈语谙狠狠地瞪了一眼,生怕自己这临场发挥让言颂给看出了端倪,忙提起裙子便向着宴席一路小跑而去。
得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言颂回到宴席后立刻端起酒杯向叶孜敬酒起来。
这样态度十八度转变,实在是让叶孜一时无法适应过来。
碍于对方是侯爷,且今日的这场宴席对于沈语谙有着极深的意义,叶孜最终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在言颂的敬酒下喝了起来。
见对方如此赏脸,言颂便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直到翌日,头疼地从床榻上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来,叶兄,酒逢知己千杯少,再来一杯。”
在完全清醒后,看见对面那张因为熬夜而变得有些发黑的眼圈,以及怒气冲天的脸色后,言颂立即正色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叶兄呢?”
“你什么时候跟叶孜都开始叫上兄弟了?那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当着你兄弟的面,将你的兄弟给吐了一身?”沈语谙声音越发大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原本这样的事情是该让自己感到愧疚的,可是言颂突然想到那个场景,不觉得笑出了声来。
这越发让沈语谙的脸色变得乌青起来。
言颂见状,忙正色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过错,叶兄现在在哪?我立刻,亲自向他去道歉。”
看着言颂四处寻找衣衫的样子,沈语谙气不打一出来:“别找了,你昨天不光把叶孜的衣服给吐的全身都是,就连你自己的衣服,你也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更何况,叶孜他已经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言颂忙乱的手不由得一顿,一脸不置信地回问了一句:“你说叶兄他离开了,他去哪了?回万毒门了?”
“不然呢,你以为他和你一样闲,每天都不用做事的吗?”
也不知道沈语谙究竟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跟吃了火药一般,逮住自己的一个洞就不停地往里面灌水。
直到后来,言颂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叶孜便打算离开了。
然而那个时候,自己正吐得厉害,为了照顾言颂,沈语谙不得不亲自在房中伺候言颂。
这便错过了与叶孜的最后告别。
一想到这次离开,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再见,沈语谙自然是气到不行。
因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言颂都没有对沈语谙说过任何一句重话。
就这样,定好该起程的时间也到了,言颂也要离开这里了。
尽管知道,如果自己愿意开口挽留的话,言颂或许会留下来。
可这一切都是沈语谙早就料定了的,只有言颂离开,自己才能放心大胆地去面对隐藏着的那个敌人。
这天,两人都气得很早,在更深露重的庭院里,两人默默对视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仿佛只要一说话,便会破坏此刻的美景一般。
最终两人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等待着起程的那个时刻,相互述说一会,没有过多的伤感。
沈语谙便目送着在这里叨扰多时的言颂离开,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