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谙见自己的计划已然顺利进行,根本不给沈夫人喘息的机会道:“母亲,我以为我离开了沈府,依旧还是你的好女儿。可是你却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就连外面那些人,胡乱的诬蔑我,你也不在意。如此看来,我这能如外面这群人所说,当上沈家的家主了。”
这番话说得太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沈夫人就是打定了主意,沈语谙并不敢这样做,这才没有让人前去清除这些污言秽语。
毕竟,在她看来,沈语谙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公然的对抗这天底下的道德与规矩。
不想沈语谙居然这样义正言辞的说了出来,仔细听居然还有一丝怪罪自己的意思。
这倒让沈夫人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面前的人儿来。
看着眼前这个,面对着自己的目光,毫不畏惧的沈语谙。
沈夫人在心里默默打量起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语谙开始变得不似从前那般懦弱?
就在沈夫人的神思还没有从思考中拉回,众人还沉浸在这个令人惊异的事情中时,沈语谙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
“原本近日来这里,还是念着一丝亲情。可不曾想母亲居然如此对待我,那就当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女儿的身份来看望你吧。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便会向所有人宣布,我会正式与你们争夺家主的位置。”沈语谙说出了这句一直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根本不给沈夫人任何思考的空间,便转身带着玉脂向着大门走去。
等沈夫人反应过来后,立即大叫依旧处于迷蒙状态之中的明儿前去阻止。
只可惜,当明儿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时,二人已经走了很长的时间。
当明儿用尽全力,追上沈语谙二人时,沈语谙已走出了沈府的大门,而她的四周已然围满了一大群人。
看到这样的情景,明儿深知不妙,便在不远的地方,听清楚沈语谙说出的每一个字:“你们之前所说的这种谣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正因为你们的这些说法,倒是让我觉得沈家确实需要一个家主了。诚然,年龄较大的一辈,与这个时代有些脱节,而与我同辈的人当中,似乎只有我的能力最强。所以,我决定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事实:我会去争夺家主的位置。”
沈语谙的这句话音一落,集市里便炸开了锅。
当然有支持沈语谙的,说她有志向。
可大多数还是对于这件事情持反对意见的。
一直跟在身边的玉脂看着这般乱象,心里也是有些犯憷,毕竟沈语谙的这个做法确实太过胆大妄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马嘶响起,集市上的人们看着来人纷纷散开。
也不知掉是谁透露了风声,言颂便在林景戈的带领下来到了沈府的大门。
言颂二话不说,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看向沈语谙。
沈语谙坦然回视,视线没有丝毫的闪躲。
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谈论的好地点,四下里不知道有多少双耳朵正细细倾听这边的动静呢。
言颂只好清咳一声,柔弱中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对沈语谙道:“上来。”
明白在这样的关头,自己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阶段,沈语谙最终还是搭上了言颂的马车。
刚上马车,言颂便开始教训起来:“你不是说只是回家看看吗?怎么就看到沈府了?”
沈语谙极其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总觉得这是被人所审问,便没有好气的回道:“侯爷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生活了,再说,沈府难道就不是我的家了吗?”
知道沈语谙是在怒怼自己,言颂也不再好声好气:“我可真不知道,你原来还把沈府当作自己的家啊?如果是这样,你怎么要跟自己的母亲作对呢?”
沈语谙知道与言颂再这样争吵下去,没有一丝意思。
决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很侯爷先说说,你怎么会这么恰巧地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吧?”
“本侯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还需要向你汇报行程不行?”言颂显然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事情透露给沈语谙。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将一切唇枪舌战化作了涓涓细流。
直到回到了侯府,两人也是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那边,明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诉了府中的沈夫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沈夫人对着明儿大肆的吼叫起来。
那瘆人的眼神,就如同一位疯掉了的老妇。
除此之外,沈大长老那边也收到了人的回报,听到这个消息后,沈大长老气得大喘粗气。
毕竟,沈大长老之所以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便是想着借外界的舆论来让沈语谙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曾想沈语谙竟真的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之人,再加上言颂的适时出现。
如今集市里关于沈家家主的传闻更是变化了起来。
但大多数都是这样一个说法:北郡侯因为沈家老爷的事情,而记恨上了沈府。如今借着沈语谙的名义,就是在背后默默将沈家给吞并。
有了这样的说法,沈语谙那不尽孝道的说法便不攻自破了。
毕竟,有侯爷加盟,这所有的事情便变得不一样起来。
沈语谙尽管那日甚是豪爽的将自己的说法给说了出去,可当时自己的手也是发抖的。
她甚至看到有几个好事之徒,已经抓起了集市上的鸡蛋以及菜叶。
如果不是言颂那个时候及时出场,恐怕自己如今已经被那些集市上的人们当作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都打了吧。
然而,沈语谙毕竟是个能很快镇定下来的人,在一段时间段额平复后,尽管自己不敢亲自出府,却也派着玉脂出门打听。
很快,玉脂便将打听到的结果给上报给了沈语谙。
这样的结果,倒是沈语谙没有想到的。
沈语谙立马想到了这背后应该是有一个推手,默默将与自己不利的信息给抹得一干二净。
能有这样本事的人,自然是言颂的手下。
只是言颂在那日被自己这样呛了之后,还这样的帮助自己,沈语谙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沈语谙亲自下厨熬了一碗清火的莲子银耳汤,在打听好言颂的休息时间后,便端着这碗汤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门没有上锁,反而大开着,就好像知道沈语谙要来而故意开着一般。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嫌我多管闲事吗?如果你是因为集市上的那些谣言而来感激,我劝你还是算了。毕竟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你。”言颂躺在里边的床上,背对着大门赌气说道。
听出言颂此刻还在气头上,沈语谙立马示弱:“侯爷,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将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啊?我不是看你这段时间过于劳累,想着给你熬制一碗汤药给你提提神嘛。”
“提神?我倒希望你在那碗汤药里面放多一些巴豆更好。这样,就省得我没事再胡乱跑,坏了你的好事,还要受到一顿平白无故的教训。”
言颂的这一番话十足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沈语谙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当初确实是错怪了言颂。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得,一肚子怨气在看到言颂的当口,便全数发泄了。
“侯爷,你怎么一回府就像个小孩一样?这碗汤药您要是不喝,我就把它给倒了啊。”知道自己再这样示弱下去,言颂只会越发的得寸进尺,沈语谙只好稍稍强势一些。
言颂听到这样的话,立即翻身爬起来:“别别别,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你说扔就这样扔了,未免也太过奢侈了吧。”
看着言颂老实乖巧地从自己的手中端过这碗汤药,吃的津津有味。沈语谙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可就算再开心,也不能忘了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
“侯爷,如今这话也已经传遍了整个阳城,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了?”沈语谙试探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言颂说道。
“我就知道你送东西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心浮气躁的一个人,究竟你是对沈家有多恨,才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摧垮他们啊?”言颂一边大口地喝着汤药,一边含糊地说着。
而沈语谙的心绪,在听到言颂的这句话后,立即飘散到了极远的地方。
毕竟,自己如今的局势,是谁都靠不住的。
只有尽快拿下沈家家主的位置,自己才能拥有自己的情报网,才不会这样轻易地受到他人的控制。
想到这里,沈语谙看一眼快将汤药喝完的言颂,心里不由得一紧。
毕竟凤千久的那段话,实在是让自己对身边的人没了信心。
如果你不是侯爷,那该有多好?
望着望着,沈语谙的心里不由地发出这样一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