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村里的青壮就不算多,去掉那些需要照顾家里的,剩下的闲杂人等就更少了,所以我们混进来之后,就是被发现了,也没有被排挤出去,反而受到了他们的欢迎。
“二位听说是大师傅的亲戚,能来帮忙太好了。”
一位年长的负责人很客气的请我们坐下,和我们简单的谈了一会儿,有关守灵的具体事项。
他们这个村子还真的是奇怪,风俗几乎和大部分的地区都大相径庭,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一个民族的风俗。
“为啥你们的风俗这么奇特呢?”
我听了也是不停地咋舌,一般我们都是停尸七天,然后入殓,盖棺定论,出殡。
他们这里直接的入殓,也没有停尸七天的说法,天一亮就要盖棺出殡,几乎不给人缓和的机会。
我们一般七天出殡这是有说法的,传说在我们先民上古时期,那个时候人类的科技水平有限,所以对于那些假死状态的人,把握的不是特别准确。
经常出现死了的人复活的事情,久而久之人们就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大部分复活的人都是在七天之内复活的,所以就形成了停尸七天出殡的风俗。
而这里却完全的没有这个习惯,守夜也是每家每户都出人,这个我也能理解,几乎现在所有的村子都是村长制,而这里还是族长制。
村长在这里不好使,也没有人愿意听,这里的村民说起来都是一家子,再远也没有出五户,大家平时也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走亲戚。
所以族长在这里最吃得开,又因为都是亲戚,死了人的话就家家出人守夜。
因为事发突然,死者家里也没有提前准备棺材,这要是放在平时,家里有老人的话,就会提前备好了棺材,放在不住人的屋子里。
而黄鬼这家人,也是三代单传,上面没有老人,下面还没有后代,说白了捉黄鬼这戏就很有可能就此断代了。
“二位不是族里的人,就帮着抬下棺材如何?”
老族长都说话了,我们也不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虽然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调查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不过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既然要急着埋人,那就先去抬棺材吧。
另外两个年轻人带着我们走出了村子,向着邻村走去。
“二位小哥,为啥要到邻村去买棺材,难道咱们这里就没人做棺材吗?”
我们很好奇,山区这个地方,不同于平原,大家想干什么,只需要各行其是就可以了,山区不行,地广人稀,山很大,人很少,想买棺材翻山越岭的不好使。
所以大部分的村子里面都是自给自足,所以感觉这里有些奇怪。
“你们是新来的,有所不知,我们祖上定下了规矩,不可以做死人的生意。”
一个小哥很客气的回答了我这个问题,但是面对我的继续提问,却保持了沉默。
我问他为什么你们的祖上会有这样的祖训,这不是难为后人吗?
那两位听了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但是也都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不想和我讲这个问题。
莫泽也看出来两个人有些难言之隐,既然人家不方便说,我们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不但不礼貌,还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们跟着二位走在山路上,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不赶紧的赶时间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就要大半夜的赶回来了。
所以沿途的风光虽然很美,我们也没有心情观看,一路上相互无言很快的来到了临近的那个村子里。
那个村子不算大,约莫着能有几十口人家,房子错落的顺着山势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脊上。
来到了靠近山口的那家人,现在已经天黑了,山村里面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基本上天一黑,人就睡下了。
“大爷,大爷,我们需要一口上好的棺材。”
其中的一个小哥,对着那扇关紧的门,敲了三长两短,就像是对暗号一样。
“卧槽,莫泽你看他们敲门都有暗号,太有意思了。”
“我说宁封,你跟谁学的,以后在我名字前不要说脏话,我可没有你那么重口味,我只喜欢美女。”
莫泽仰面朝天,虽然我们好的穿一条裤子,但是绝对的不是那种断臂山的暧昧,我们是纯正的兄弟情。
“呵呵呵,贫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贫气,学着点。”
我都被莫泽给气乐了,甚至一度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大半夜的来报丧,还懂不懂规矩了,外面等着。”
过了半天,估计我都尿了一泡尿的工夫了,屋子里面才传来了这么一声,嗓音嘶哑的跟烂喇叭一样。
又过了老半天才走出来一个驼着背的老头子,老家伙双手背在身后,头都快挨到脚面了。都老成这个样子了,我看他自己都快进棺材了,还做这种生意。
不过因为求人办事儿,所以我不敢多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老头子好不容易挪到了偏房的门口,对着那个年轻人说道:“二子,进去抬出来吧,现在只有这么一口棺材了,凑合着吧。”
我们进去,看到在两把长凳的上面摆放着一口黑棺材,看木头的质地还是挺结实的。我们四个人抬起来,感觉足足的有三百多斤重,真是一口好棺材。
“卧槽,我们怎么回去?”
莫泽一看到来时的那弯弯曲曲的羊场小路,就是一个头两头大了。
“不要说话,这是规矩,现在可是大晚上的抬棺材,不怕惹到邪行事儿啊。”
老头子阴阳怪气的嗓音让我感到极为的不舒服,不过人家也是好意,这里的邪性事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不发生怪事,村里也是有不成文的规定的,我们四个抬棺材的年轻人,每人嘴里叼着一根红色的筷子。
嘴里有了东西一来呢不能随便的说话发声,二来呢还可以帮助使劲儿,一咬筷子就使上劲儿了。
临走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老爷子,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啥,还对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烧了一张纸,纸灰儿就像是着了魔似得,跟着我们飞了起来。
我觉得奇怪,可是也不能说话,只好给莫泽使眼色,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傻吃孽睡的莽汉,一心在是这劲儿抬棺材,丝毫没有理会我的眼神。
没办法我们只好这样维持着,很快的我们的力气就被沉重的棺材消耗的差不多了,几乎是走一会儿就得休息一下,可是这里还有一个特别不近人情的规矩,那就是这个棺材绝对的不可以落地。
就算是我们坚持不住了,也不能将棺材放下来,只能找到路边有一个石头什么的,还不能完全的将棺材放在石头上,要放一半,另一半还要我们抬着。
我心说这尼玛的不就是折腾的人吗,要不是为了做好事儿,我才不这么费劲儿呢。
大家嘴里都叼着红筷子,所以大部分的时候只能是心领神会,一般情况下,人家村民照顾我们城里人,因为就算我们年轻力壮,也经不起这份折腾。
莫泽我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可是已经到了透支体能的极限了,肩膀虽然有宽厚的布袋子保护着,可是也被沉重的棺材给勒的火辣辣的疼。
就像是大火烫伤了似得,一碰就剧烈的疼痛。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人家照顾我们,将我们这边放在了石头上面,他们依旧是抬着。
最后我们来到了西山坟场,这还是为了照顾我们,他们选择了这条近路。
这里四周都是林子,石头还真的少见,所以被安排成了坟地,有土地好挖坑,要是都是石头地,那可要累死人的。
前面的俩哥们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们给我们点了点头,示意休息一下,因为找不到石头,就临近的找到了一块木头。
那是一颗倒伏的树干,圆滚滚的横在路边上面长满了光滑的绿苔。
我们就把棺材的另一端放在了树干的上面,我和莫泽保持着抬着的姿势。
可能是他们太累了,一放下来了,就一屁股坐地上起不来了,这可苦了我们哥俩了。
肩头本来就疼的厉害,还得坚持着,特别是看着别人休息,自己坚持着,那种感觉真的不舒服。
本来就难受,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只山猫,蹭的一下就从莫泽的双腿之间钻过去了。莫泽就是一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的,猛地一下受到了惊吓,大叫一声,叼在嘴里的筷子也掉了,肩头上的绳子也断了。
就这样棺材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吓得那两个年轻人当时笑脸就变了颜色了,如同死人一样的苍白。
“不好夜猫子,快回去,要不要坏事儿了。”
问他们为什么要坏事儿,他们也不说,只是催促着我们尽快的回去。
可是当我们再一次的将棺材扛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那副棺材变了,变得比刚才更加的沉重了。
几乎是原来重量的两倍,我们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抬不起来了。
看到这个情况,那两个年轻人当时就吓懵了,撒丫子就跑。
我和莫泽感到很奇怪,这个不符合科学道理啊,不就是摔了一下棺材吗,为什么就发生了这个变化?
算是是无知无畏啊,我给莫泽递了一个眼色。
“打开看看?”
“行啊,谁怕谁啊?”
于是我和莫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推开了那副棺材的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