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看到黄鬼终于一动不动的时候,立刻呈现出了一片掌声。
“卧槽,今年的黄鬼真卖力!”
“给力,太棒了,明年还来看!!”
可是随着大家的掌声逐渐的停歇了下来,黄鬼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整个表演现场,大家一开始是闹哄,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那么多的人,那么热闹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那是一种什么体验,就是阴森,我感觉当时整个片场都被一层鬼魅的妖气所笼罩。
“不好了,黄鬼真的不行了!”
这个时候,有人突然喊道,同时明白过来的村民也赶紧的拨打了120。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黄鬼此时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停止了呼吸,双腿蹬了蹬,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黄鬼死了,死的非常的诡异,因为此时砍在黄鬼额头上的菜刀,已经变成了一把真正的菜刀。
伤口足足的有两寸那么深,如果按着一个成年人的力气衡量的话,那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要知道额头的头骨是人类最坚硬的骨头,一把迟钝的菜刀想坎进两寸那么深, 除非那个人练过气功,或者是利用器械的帮助,加大了力量,才会造成这个效果。
而在这个舞台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黄鬼一出场的时候,可是活蹦乱跳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黄鬼,还是一个‘大活人’。
等到捉黄鬼的巫师出场之后,在二人的交战中,菜刀被砍进了黄鬼的脑门上,才出现了这个场景。
但是问题来了,当时巫师也是手里拿着道具,菜刀根本就是纸糊的道具,不具备杀人的能力,那是什么造成的这样的伤害呢?
而且此时死者脑门上的纸糊的菜刀,也已经变成了铁质的笨刀了。
因为这是山区的村子,比较偏远,所以人都死透了,尸体也都凉了半截了,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医生带着护士跳下车,象征性的表演了一会儿,才宣布黄鬼已经死亡。
看着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回天乏力了,村子的老村长,被村民们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进了会场。
“大夫,俺们村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啊,难道邻村的悲剧又要在俺们村上演不成?”
听了村子的疑问,那些村民们都不安的躁动了起来,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虽然不敢大声的宣化,可是心底里却掩饰不住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几乎人人色变,因为村长提到了邻村的悲剧,我立刻就联想到了鬼村的事情来。
现在那个三道山梁之外的鬼村,早已经是人去镂空,没有一点生机了。
“对不起村长,俺只是一个医生,对于那些邪乎的事儿,无能为力,不过听说几天前一只刑警大队,全军覆没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我看这事儿邪乎。”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问村民们尸体怎么处理。
因为这里是山区,比较偏远,本来县城都还没有完全的推行火葬制度,像这种偏远的山区一般都是听之任之,人死了大部分都是按着当地的风俗土葬的。
村民们自然是要留下来黄鬼的尸体,医生这才上车离开了。
剩下活着的人唏嘘不已,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这件事儿。
因为傩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也就是咱们按着现代的话来解释,那就是潜规则,这个潜规则就是傩戏一旦开演,就不能停止,必须按着正常的流程完成这一年的任务。
而且还是演三年停三年,今年刚好是停了三年后的第一次开演,所以绝对的不能破坏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奇葩的规矩,你问这些村民,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知道的,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告诉你说,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村里的宗族族长们基本上都到齐了,几乎都是快要入土的老家伙,头发花白不说,腰都是弯着直不起来的,甚至好几个名望高的,都需要家人搀扶着才能来参加这个临时的会议。
因为事发突然,族长请来了宗族的各个分支的头领,就聚集在黄鬼死亡的现场,临时的来个碰头会。
大家一个个的都是面目凝重,愁眉不展的。
老族长不停地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就是那种已经失传很久的老旱烟,一股股呛人的烟雾缭绕在众人的面前。
“都说说吧,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
若是意外吧,也太蹊跷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的被砍死了,而且给巫师提供道具的村民,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和死者无冤无仇,更何况他们还是叔伯兄弟。
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没有杀人的动机。
“既然这是无头的冤案,我看想必我们村也要步鬼村的后辙了,大家还是自求多福吧,准备举村搬迁吧。”另一个老族长说道。
此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围观的村民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大家都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莫野道长,我们不是还有莫野道长吗,鬼村的事情不就是莫野道长摆平的吗,咱们求求莫野道长一定可以的。”
就在大家都病急乱投医,或者像是没头的苍蝇的时候,忽然一个头脑还比较清醒的村民插嘴说道。
这要是按着规矩,这个村民是没有机会插嘴的,可是事发突然,族长们也都没有了主意,在他们的头脑了,除了邻村事件的恐怖之外,那就是逃跑了。
“我看行,咱们村子搬迁到这里已经过了将近千年没有改变过了,而且祖上也留下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道观当初建在村里的原因,就是为了护法存在的。”
老族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表达了他的内心真实想法,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的不可以搬迁。
村民们打多也是没有进过城的老实人,族长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国家主席的存在,甚至比国民心目中的主席还要神圣一万倍。
所以族长这么一开口,村民们有些胆子小的,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反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莫野道长的身上。
那些村民们一股脑的就拥挤到了道观那里,而恰好莫野叔叔不在,他让我们出来看热闹的时候,就独自一个人进山采药去了。
一般的道家都是讲究养生的,那也不是信口雌黄随便胡诌出来的,而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所以历史上的道士,绝大部分都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同时还是一个养生专家。
叔叔莫野就是进山采集名贵的中草药去了,只留下了无忌道兄。
看到大家都蜂拥而至,无忌道兄显然也是没有思想准备。
“乡亲们,道长进山采药去了,少则三五天便会回来,多则十天半个月,你们看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我想死者为大,还是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那些有些惊慌失措的村民们,将道观的大门口给堵得水泄不通,想必无忌也是没有见过如此的阵势,我都看到他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滚落的汗水。
那些村民哪能就这么的算了,这可是要命的怪事儿啊,而且按着当下的逻辑,邻村的悲惨事件很有可能就会在这里重新上演。
所以那些村民能不着急吗,大家不甘心的就这么离去,还是堵在大门口想讨个说法。
“无忌小哥,我们村子供养大师傅也是很多年了,难道大师傅就忍心见死不救吗?”
“是啊,我们从来都没有亏欠过观里面的香火钱,年年都有很丰盛的贡品孝敬大师傅,现在我们有难了,恳请大师傅出手相助才是啊。”
大家扶老携幼的,一会儿就演变成了逃荒似得混乱场面,好像呆在家里都不安全了,只有住在道观里面,才勉强安心睡得踏实。
“道观就这么安全么,好像邻村里面也有一个道观嘞?”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道观里面,发生了白骨会走路的事件,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子不要乱讲话。”
我也就是给莫泽交换一下个人的意见而已,却没有想到引起了众怒,大家纷纷指责我口不择言,要是惹怒了神灵的话,说不定要遭到报应的。
“邻村的人不信天不信地,没有信仰,赶走了那个道长。所以才遭到了灭亡的报应。”
一个村民大声的警告我,那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原因,造成了灾难的发生。
“乡亲们,要不这样,今天不放心的尽可住进观里来,屋子没地方的,就在院子里面打地铺好了。”
无忌看到实在是劝不走这些吓破胆的村民,只好退一步让他们暂时的住进来,稳定一下他们的个人情绪也好。
老族长把大部分的村民都安置进了观里面,因为是偏远的山村,人口也不算多,勉强的还算挤得下,剩下的青壮,就被老族长安排着给死者守夜。
这也是这里的习俗,况且扮演黄鬼的村民,死在了自己表演的舞台上,也算是因公死亡亡。
大家七手八脚的临时搭建好了一个灵堂,我和莫泽为了查出来这件事,也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