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冲过去阻止苗小龙他们,可越跑越远。王萌萌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最后绝望的的忍受痛苦闭起眼睛,一行泪痕从眼角滑落。
“宁封,快醒醒,宁封!”我睁开双眼看见飞雪正在拼命摇我的胳膊,一张小脸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我躺在道馆的床上,眼泪止不住流淌,我现在恨不得将苗小龙千刀万剐。
飞雪看我流泪不说话,以为我中邪了,连忙叫来师傅。师傅对我说道:“红尘万丈,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无法挽回,与其纠结于过往,不如珍惜眼前。”
飞雪将我的头抱在怀里,我顿时所有的委屈,自责都涌上来,像个小孩一样大哭起来。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我要尽快解决苗小龙,南昌还有人在等我。
“莫泽,宁封。”何雯雯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怎么了?”莫泽问道。何雯雯边大口喘气边说道:“苗小龙找到了!”
“在哪?”我有些激动的喊到。何雯雯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我,被吓了一跳。弱弱的回答道:“昨天他因为酒驾被城南公安局拘留了,可能马上就要被保释。”我听完,连忙拿着外套向城南公安局跑去,这次千万不能让他跑掉。莫泽也跟着我一路狂奔。
刚到公安局门口,就看见苗小龙从里面走出来,显然他也看到了我们转头就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劲,30米的长的距离,我转瞬间就跑到了苗小龙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朝他鼻子打去。
一拳又一拳,直到苗小龙无力的倒下去,我也没有停手。愤怒将我吞噬,周围围观的人太多了,莫泽没办法只好强行拉着我离开。
莫泽给何雯雯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情况,何雯雯说苗小龙死了,应该是我不小心打到了他后脑勺,血管爆裂死了,具体原因法医正在检测,让我俩先出去躲一阵。
听到苗小龙死了,我心里瞬间舒坦多了,堵在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如果老天不收他,那我只能替天行道,我不懂替受害人原谅他,但我懂送他去见受害人,原不原谅就是他们的事。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就要去南昌,就是觉得有些连累莫泽,可莫泽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半了,就直奔火车站。
刚好赶上十一,火车站人声鼎沸,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卖票处。去南昌最后一班是晚上八点四十的,但没有卧铺了,只买到两张绿皮火车的硬座。我刚想拿身份证买票,莫泽悄悄按着我的手,随即从兜里掏出来两张身份证,上面除了我俩的照片,信息要不不对,可竟然成功买到了票。
刚一出售票处莫泽立刻满脸嘚瑟说道:“怎么样?小宁宁,还是师兄厉害吧?这叫有远见!”
“是是是,你最“贱”哈哈哈…”我附和道。刚解决苗小龙,心里畅快的不行。我和莫泽边走边闹,一直到快到8点钟才来到候车厅。
一上车我才发现这绿皮火车比空调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已经十月份了,可闷热的空气还是压抑着每个人。脚臭味和泡面味道混合在一起,男人的叫骂声小孩的哭声让人不自觉的烦闷。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找到了我的座位。这是一个四人座,两两一坐,我们对面坐着一对父子,小孩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这些天一直没有睡好,被火车这样一摇,我变得昏昏欲睡。
在醒来,我发现车上的人已经变了,原本十月份的闷热取而代之的白雪皑皑的冬天。火车在铁道上奔腾。车厢里坐着几个知青,有个男知青打扮的很帅气,穿着绿色的大棉袄,脖子上却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莫泽显然也发现了这奇怪的景象,我俩有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看了彼此一眼,静静等待着会发生什么。等了有半个小时,除了眼前这奇怪的景象,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而且我发现他们看不见我俩。
有几个女学生模样的人唱起歌来:“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
秋雨(里格)绵绵,(介支个)秋风寒。
树树(里格)梧桐,叶落尽,
愁绪(里格)万千,压在心间。
问一声亲人,红军啊,
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七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五斗江,
江上(里格)船儿,(介支个)穿梭忙。
千军万马(介支个)江边站,
十万百姓泪汪汪,
恩情似海不能忘,红军啊。
革命成功,(介支个)早回乡!”
这是十里送红军,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比赛唱红歌,我们宿舍选的就是这首,所以十分钟的熟悉。我也忍不住唱起来。
火车外面还听到了小孩放炮的声音,想必快要过年了吧。外面的炮声与火车内的歌声相互交汇,让人赏心悦目,也去驱散了我多日的烦闷。
直到一声刺耳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一切,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不知不觉这火车已经开到荒野的悬崖之上,前面火车头已经不知道去想,只剩这一节车厢卡住在悬崖之上。车里的人们也发现异常了,纷纷探出头向在看去,刚才还喜庆的人们顿时哭作一团。
有几个不服输的小知青大声喊到:“都别哭了,我们去撬火车们!走,兄弟们,是男人就给我上!”人们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响应。女知青们不停的唱歌给他们鼓劲加油,而男知青他们来到火车门前,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铁棍不停的砸着火车门,可非但没有作用,火车门这一侧因为站了太多了,而发生了侧翻!顿时尖叫声和撞击声充斥着整个车厢,原本明亮的车灯也开始疯狂闪烁起来。
还好以前的老物件都结实耐用,车灯再次明亮起来,人们也恢复了平静。“啊!”一声尖叫再次打破了平静,人们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男知青被一条钢管从头插入,鲜血流的满地都是,那男知青眼睛还在动,双手抓住一个女人的脚腕,嘴张了张,只有鲜血涌出,仿佛想说什么可却发不出声音。
阴霾笼罩着整节车厢,谁也没有发出声音,连小孩也只是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四周不说话,空气想凝固了一般。
那个带红围巾的男知青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先别害怕,国家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只要坚持到救援来就可以了。”
一个农妇不屑的说道:“等国家?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谁能发现我们!”不得不说农妇说的也有道理,男知青脸涨得通红,不在说话了。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读书人却被一个农妇嘲笑了,有点丢面子。
车厢里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最终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模样打扮的人站起来,打开窗户,想要翻到火车上方找找办法。他们暴躁的赶走坐在窗户边的旅客,打开窗户像外面爬去。
一个老大模样的人率先爬起来,眼看就爬上火车顶部时,不知道是不是手滑直接摔落到悬崖下去。甚至能听骨头摔碎的声音。
莫泽也忍不住感慨起来:“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啊!”我点头表示认同。刚才那个小混混的死刺激了每一个人的紧绷的神经。刚才那两个小弟也颓废的坐在地上,车厢再次乱做一团。
带红围巾的男知青几次张了张口,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直到傍晚,整车人才逐渐冷静下来。一个扎着马尾辫,面容清秀的女生说道:“这里前后都是悬崖,我们只能等待救援,我是罗兰镇的妇女主任,明天要是没到,肯定会有人来找的,这次大家先别乱,省的发生更危险的事情。”
几个男知青纷纷响应,大家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忙起了自己的事,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夜已经深了,车上人也渐渐进去了梦乡。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灯也熄灭了,仿佛最后一道光明从人间消失了。一位母亲发现自己三岁的儿子不见了,由于黑暗无法看清路,所以只能在原地轻轻呼唤着,可始终没有小孩的回应。母亲更加着急的走来走去,身边的人仿佛看客一般,没人帮忙。
“哎呀,这是什么啊,哪个缺德的往我脚底下倒水啊!”一个嗓门很尖的女人愤愤不平的骂道,全车没人承认,骂了一会可能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就停止了,除了那个找孩子的母亲再也没有人说话走动。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声哀嚎再次打破宁静。“我这苦命的孩儿,这才刚到人间就…是谁干的?你们都是魔鬼!”母亲发疯一样捶打着每一个人,我也才看清昨天那个尖声妇女脚下竟然是丢失的男孩,浑身是血,不大的身躯却被砍了十几刀!小男孩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惊恐的表情还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