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府前,血流成河。
杨奭嘶声怒吼:“援军何在?”
四名近身侍卫紧紧拉住杨奭,其中一人惶恐回道:“恐,恐怕事态有变。我们被困总兵府,伤亡惨重,进退维谷,凶多吉少。”
杨奭捏紧拳头,咬牙道:“可我在父皇面前立下生死状,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另一名侍卫叫道:“可钦差大人迟迟不济,吾等将微兵少,即便浴血奋战,也无济于事。”
“啪、啪”两声,杨奭出掌如风,各扇两名侍卫一巴掌,吼道:“谁若再言丧气之语,影响士气,立杀无赦。”四名侍卫战战兢兢,恓惶退后。杨奭振臂大呼:“给我杀。”径自冲上前去。
其时,火箭如蝗,硝烟翻滚。杨弼意气洋洋,甚是自得,率领士兵高居城上,待杨奭犹如瓮中捉鳖。杨奭本与赵应宗达成共识,想着内外夹击,必灭飞天教。无奈赵应宗顾及朝廷安危,一力扶持太子,有意失约。
正所谓“两蚌相争,渔翁得利”。姜还是老的辣。
杨奭毕竟稍逊一筹,孤军深入,却不知赵应宗别有用心,以致一败涂地。
杨弼胜券在握,下令休战,冲着杨奭那帮属下,大喝一声:“负隅顽抗者,绝不姑息;举手投降者,从轻发落。你们莫作无谓的牺牲。”
杨奭部下情见势屈,纷纷弃甲。
杨弼接着高呼:“飞天神教,一统天下,泽被苍生,万古长青。”群声附和,余音缭绕,向天边蔓延开去。
杨奭大怒,疾风一般闪过,一掌一个,将几名弃甲投降的士兵一一击毙,吼道:“大家振作,齐心协力,未必失败,援军一到,便可反击,振作,全部振作起来!”可无论他如何撕心裂肺地叫喊,仍无一个回心转意的人,反而投降之士越来越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皆然。谁不愿意分享胜利的果实,而愿意承受失败的羞辱与折磨呢?
杨奭见大势已去,举手问天,长啸不止,最后竟凄然泪下,啸中带哭,令人胆寒。
如此一来,交战双方随即罢斗,时光犹似定格,全场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杨奭的呜咽之声。
蓦然,杨弼两眼聚光,喊道:“你不是沐少波,你不是我养育了三十年的孩子,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杨奭放声长笑,暗运真气,举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杨弼更加确定,飞跃而下,取过腰间一袋白酒,咕噜一口,喷向杨奭的脸庞。杨奭气若悬丝,额头、口中鲜血直流,逐渐显现出真容。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杨弼不识,颤道:“沐少波一生得意,笑得从未有这般凄苦,你是?”
杨奭弱弱道:“我,我是……”一语未竟,双眼圆睁,气绝身亡。
杨弼抓来一名降兵,喝问:“你们主子到底何方神圣?从实招来。”
那名降兵唯唯诺诺,道:“他,他是当今的十皇子。”
杨弼一惊非小,叫出声来:“皇弟?”走上前去,将杨奭搂入怀中,道:“你是父皇最小的孩子?难道也是被皇兄陷害至此?”
一名士兵飞速而来,至杨弼身前停下,气喘吁吁道:“教,老教主,前方大战,出入口已被敌兵封锁。”
杨弼正在悲愤之中,喝道:“南澳岛是我们的地盘,谁敢来犯?来多少杀多少,管他是谁?”
那名士兵低声下气,言辞中带着莫大的恐慌,道:“可,可对方披坚执锐,海上士兵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还有,金古梁率群雄猛击,地宗寇将军怕难以支撑,请求援助。”
“金古梁?他不武功俱失,是个废人吗?”杨弼心头一震。
“这,这,属下不知。”
“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确定。”
“还有什么人?”
“总兵毕晓飞也率一支劲旅登陆岛上。”
杨弼深吸一口气,顿了顿,道:“好,好,都来了好,让你们通通有来无回。回去通报寇地宗,定要杀个片甲不留,我随后就到。”
那名士兵又飞奔而去。杨弼以沐天洪的身份纠集飞天教的斗士,又拿出九皇子的令牌,鼓舞众心,浩浩荡荡向南澳岛入口处进发。
金古梁与诸位侠士早已杀得大振,进如锋矢,战若雷霆,解如风雨,横冲直突,莫不可当。酒剑痴手握青紫剑,此时此景留情不得,如砍瓜切菜一般,瞬间将十几名士兵放倒。
穆清与潇湘仙子始终一路并进,两人同时运起无影无波神功,所向披靡;思薇、思蕾、思聪各持利剑相随,另有三人为她们断后,将对手一个接一个抛向半空中,如同玩耍一般,此种打法除了季人、季之、季初再无他人了。这八人武艺高超,且相互照应,犹似猛虎入羊群。
叶曙天习得少阴冰魂手,与士兵、飞天教教徒们交锋,对方总寒不支体,冻得直打哆嗦,几个回合之后,与之对抗的人越来越少。
本来普慧武功无人能及,可他打打停停,杀一人总要抬头张望一回,似有极大的心事缠绕,并未像金古梁、酒剑痴一样游刃有余。
原青天教的副教主宁飞龙,现已是青天教的教主,不过他率领的只是其中一支,另一支由赵一神率领,依然投靠尽忠于飞天教。在宁飞龙的心中,飞天教不过邪魔外道,所以,何攀一死,他反叛之心立显,又想与穆清结亲,这一战必须参与。遗憾地是,不知穆萧音讯,至今不见他的踪影。
其他如峨眉派的蔡恩诺、日月乾坤派的元科、洪门拳的洪飞、醉仙门的卢四、卢仝等二代优秀弟子也杀得面红耳赤,不过他们武功终究有所不及,受伤在所难免,有些反倒需要他人协助方能解围。
寇三淼刚升任飞天教的地宗,又窃据总兵府,俨然一人独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斗志昂扬,虽面对群雄,亦不惊不惧,在普光、遥赐等多名飞天教好手的相助下,兼之层层士兵护卫,金古梁等人一时难以突破近其身。
杨弼率众匆匆赶来,一望便骂寇三淼:“蠢材,蠢材,对待那帮江湖草莽,岂能近身肉搏?”当即指挥火箭手、炮火手一字排开,整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