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假沐承欢乐不可支,大声呼喊。
“星辰?”金古梁既惊又喜,实未料到沐星辰带着真沐承欢突然出现。
穆萧曾经见过沐星辰,可那时的沐星辰一副少妇装扮,以沐少波妻子自居,俨然不似眼前女子绰约多姿,风采照人。若非真沐承欢在侧,一时尚未想起她是谁。
酒剑痴望着假沐承欢,又望着不远处的真沐承欢,丈二摸不着头脑,怔愣当场,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真沐承欢张口吐舌,扭头问沐星辰:“娘,你看,那边怎么还有一个我?”
沐星辰低眉含笑,答道:“他是你的小哥哥。”
“啊?娘亲从未提及,哥哥为什么不与我们住在一起呢?”
“因为他身子小,心儿大。”沐星辰情意绵绵,走至金古梁的身边,与之相视而笑,松开真沐承欢的手,嘱咐道:“承欢,你与小哥哥一边儿玩去。”
“哦。”真沐承欢乖顺地牵着假沐承欢的手,稚气嫩语:“走,哥哥,这里有海吗?”
假沐承欢极不情愿,望着沐星辰不放眼,可沐星辰眼中只有金古梁,对旁人视若不见。
酒剑痴和穆萧识趣儿,主动避开。金古梁局促无言。沐星辰轻启丹唇,笑道:“数日不见,你依然那么木讷?”
金古梁问道:“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南澳岛吗?”
沐星辰附在金古梁的耳边,指着自己心口,缱绻缠绵道:“可我想你想得心痛!”
“其实,他爱你爱得最深。”金古梁斜睨不远处被真沐承欢纠缠着的假沐承欢。
沐星辰不假思索地回道:“我知道啊,但我爱你爱得最深。”
“你如何能够找到这儿?”
“因为我们已经心连心,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沐星辰喜形于色,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赞我漂亮?我知道一个人不该出远门,可我带着一个孩子啊。男人通常对带着孩子的女人不感兴趣。”
“你出来所为何事?”
沐星辰吹弄着金古梁的发丝,笑道:“明知故问,专程来看你。”
金古梁无言以对,不知是喜多还是忧多。这个神奇女子本来就已根植于金古梁的心中,加上那缠绵的一夜,如今又不远千里而来,情深意切,如何让人忘却?
“怎么了?不高兴吗?”
金古梁回之一笑,调侃道:“过后勿念,万般随风,心有所属,愿尔双飞。是为何意?”
沐星辰浅浅一笑,答道:“对啊,我是让你勿念,一切随风而去最好,我也知道你心有所属,但愿你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可我并未说要忘记你啊?”
“魔鬼。”金古梁苦笑。
别说沐星辰不会忘记,即便她能忘记,试问天底下一个男人又怎会忘记一个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子呢?
沐星辰并不在意,反而笑道:“我是长着天使般的身材,行着魔鬼般的事儿;可你呢,虽然长着天使般的身材,其实是魔鬼般的心,却偏偏想着要行天使般的事儿。是你做作还是我洒脱,你自己说?”
金古梁词穷,转而言它:“你准备滞留多久?”
沐星辰莞尔一笑,道:“看你一眼,知你安然,马上就走。”
“啊?”金古梁一惊。
沐星辰笑道:“那我日日夜夜跟在你的身边,你愿意保护我们母子吗?”未等金古梁回答,沐星辰接着说道:“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做,男儿本当志在四方,我不会那么自私,借此将你羁绊在我身边。我只会在南澳岛等你,此番出海,是因为那个假承欢信誓旦旦定要找你,我怕他对你心怀不轨,特来一看。”
“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苏启航,是幽灵教的教主,不过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他这个人十分自负,心胸狭窄,可武功深不可测,行事乖张,连沐少波都忌惮他三分。”
“可他对你惟命是从。”
沐星辰得意一笑,道:“那是当然,我让他做我儿子,他非但毫无怨言,反而乐此不疲。”
“其实,一个大男人能有如此心境,足见他对你情深一片。”
沐星辰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爱情不是等价交换,你以为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呀?若你不喜欢一个人,她对你再好,你会喜欢她吗?”
沐星辰虽然言行举止时常出人意表,可这几句话在情在理,金古梁深有同感,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去了:这个世界许多东西可以等价交换,唯独爱情不行。
沐星辰见金古梁面露笑容,凑身上去,踮起脚肆意亲了金古梁一口,笑道:“我要回去了哦。”继而望着金古梁,调笑道:“你需要还我一吻吗?”
金古梁被动地咂嘴弄唇。沐星辰突然叫道:“承欢,你们过来。”金古梁一怔,苏启航和沐承欢蹦蹦跳跳回到沐星辰的身边。
沐星辰望着苏启航,半嗔半喜道:“你说过的话可算数?”
苏启航喜不自胜,答道:“只要让我回到娘亲的身边,一切听娘的吩咐。”
沐星辰不慌不忙,又冲酒剑痴和穆萧喊道:“两位大哥,你们也过来。”二人依言,回到金古梁的身边,一左一右。
沐星辰牵着苏启航的衣袖,说道:“这是我的孩子,各位在此作证,若有朝一日他不听我的话,天打雷劈。”
苏启航笑道:“娘亲尽管吩咐。”
沐星辰一字一板道:“我命你今生今世跟在金古梁的身边,协助他完成大业,终生不得背叛,你可愿意?”
苏启航笑道:“那得看他是否终生愿意呆在娘亲的身边。”
沐星辰柳眉倒竖,正欲启口。苏启航鉴貌辨色,当即笑道:“好,好,我答应娘亲便是。”沐星辰抱起沐承欢,回眸一笑,径自离去。
“娘,等等。”苏启航追了上去,取出一个物事。沐星辰俯身接过,苏启航耳语几句后,心不甘情不愿,转身而回,望着沐星辰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
金古梁黯然神伤,眼睛一睁一闭,两颗泪珠不自觉滑落。
沐星辰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