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梁轻易激起了沐天洪的怒气,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登时口吐鲜血,身子飞了出去。
“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不用等三天,立即要了你的狗命。”沐天洪义愤填膺,捏紧拳头,意犹未尽。
金古梁不惊不惧,笑道:“看来我所说的皆是事实,所以你才动怒,哈哈,火炎昆冈?堂堂的飞天教创教之主竟是一个卑鄙小人。”
沐天洪喜怒无常,竟哂笑道:“难道你此刻方知?外界不都盛传飞天教为邪教、魔教吗?邪魔外道里头哪有什么好人?臭小子,你口中的雌黄黑白到底出自何方?”
金古梁哈哈大笑:说道“我若如此蠢笨,你们父子岂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定要除之而后快?你这种人凶残横暴,杀人如麻,我透露于你,好让你去杀人灭口吗?”
“好,你不说也可以,我总有办法,看看谁厉害。”沐天洪诡谲一笑,走至墙壁处的一副神龟出洛图,将画解开,举指划了一个正方形,然后写了九个数字,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
写过,只听“吱呀”一声,墙壁中竟缓缓开启一道石门,酒剑痴和穆萧正在其中,匍伏于地,早就饿得头昏脑眩。
金古梁既惊又喜,大声喊道:“酒兄,穆兄。”酒剑痴和穆萧俱是一惊,抬起头来,喜不自禁:“金兄。”
沐天洪走上前去,一手一个,将酒剑痴和穆萧提了出来,放在金古梁的面前,奸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言毕,走至墙壁另一端,取过一柄舞天剑。
“喂,喂,喂,你这个老头儿,想要干什么?”酒剑痴大叫。
“看看是金古梁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剑锋利?嘿嘿,我还不相信对付不了你们几个黄毛小子。”沐天洪笑谑道。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这个老头儿在威胁金古梁?”酒剑痴笑了笑。他与穆萧还好一些,虽然饥饿难耐,只是手脚被捆得太紧,十指、脑瓜儿尚能活动。继而转头问道:“金兄,你知道这个老头儿什么秘密?不妨讲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
沐天洪嘿嘿一笑:“说吧,反正都要死了。”又抖动手中的长剑,怒指酒剑痴,威逼道:“若是胆敢隐瞒,我一剑杀了他。”
“慢,慢,慢。”酒剑痴大声说道,“我虽不怕死,但也算一条英雄好汉,至少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我死的不明不白,到阴曹地府岂不丢人现眼?”
金古梁和沐天洪俱是一愣,二人皆以为酒剑痴和穆萧识得沐天洪,谁知他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哈哈哈,你果真不知道我是谁?”沐天洪笑中带愤。
“我们乃正派中人,又不是飞天教的匪徒,尽做些杀人、骗人的勾当?说不知便是不知,尽管你模样可恶,可毕竟年长,我骗你干嘛?”酒剑痴说得冠冕堂皇。
“沐天洪,你总该听说了吧?”
此言一出,酒剑痴和穆萧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老人便是三十年前叱咤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风怪客沐天洪。
酒剑痴心中虽惊,脸上却故作轻松,笑道:“哦,原来是沐老教主,你老儿的大名如雷贯耳。”继而又叹息不止,“哎,你的能耐那么大,连我爹爹都收服了,何必惧怕我们几个后辈?绑我们也就算了,何必不给吃、不给喝的呢?”
沐天洪哼道:“我哪有这个耐性?那些都是我徒儿干的。”
酒剑痴笑道:“你不用推卸责任,能够死在你的手上,我也认命了。可临死前,总得赐给我们一顿好吃的吧?”
酒剑痴这么一番乱七八糟胡扯,金古梁心中犹喜,暗自寻思:“我们拖延的时间越久,刘皓东逃离的机会就越大。”只是思绪飞驰,不知眼前这个坎儿如何敷衍过去。
沐天洪作色道:“哼,一个死人,是饥是饱,有何分别?”
酒剑痴笑道:“那可大大不同,我听说呀,如果一个人饿着死去,心中衔怨负恨,阴魂不散,定要找人索命报仇;可若让他饱腹而死,‘咔擦’一刀将他砍了,他便会忘记痛苦与仇恨,死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是为何那些犯罪临死前,总要让他们吃好喝好的缘故。沐老教主,你不会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吧?”
沐天洪怒道:“哼,歪理邪说,我可没心情跟你磨嘴皮子。金古梁,你说是不说?”
金古梁道:“好,好,好,我说,我说……”声音越来越弱,突出一口鲜血,竟昏厥过去了。
“金兄,金兄。”酒剑痴和穆萧同时惊呼。
沐天洪俯身一探,果然见金古梁气衰,呼吸若有若无,鄙夷道:“哼,还说什么武功盖世,吃我一掌,便承受不了,名不副实。”
酒剑痴饿得嗷嗷直叫,催道:“沐老教主,还是先给我们吃的吧?否则我们饿死了,将来不仅向你索命,尚且,金古梁醒后,若知我们先他而去,无后顾之忧,更加不会告诉你。”
“哼,废话少说,我有的是办法,不用你操心。”说罢,气愤地将金古梁、酒剑痴、穆萧抛入暗室之中,重新合上石门。
“金兄,金兄。”酒剑痴和穆萧以手碰了碰金古梁。
“嘘!”金古梁睁开双眼,示意不要惊讶。
酒剑痴耳语道:“哦,原来金兄骗那个老儿。放心吧,这儿与外界不通,声不相闻,他们听不到,外面人说话我们也听不到。”
金古梁道:“沐天洪必起疑心,马上便会进来。”
“是吗?”酒剑痴不信。金古梁继续装作昏厥。穆萧会意,惊叫道:“金兄,金兄,你醒醒……”
“吱呀。”石门果真开启,沐天洪立于门口,眼聚天光。
酒剑痴口若悬河,竹筒子倒豆一般笑道:“沐老教主想通了?是来给我们送吃的吗?金古梁知道你什么秘密?既然那人情愿告诉金古梁,若知金古梁溘然死去,说不定一怒之下,将那些秘密公之于众。嘿嘿,我猜出来了,既然沐老教主如此惦记,那些秘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世人皆知……”
一语未竟,沐天洪已愤然离去,石门再次关闭,暗室中又是一片昏暗。
“暂时没事儿,沐天洪不会再来了。”金古梁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