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一片哗然,层层波涛连绵而起,金古梁时而飞奔,时而发掌,时而沉入海底,犹如板上一颗跳丸,一息不停。
大白鲨善解人意,稳稳浮于水面,沐星孤赏心悦目,静静看着、想着金古梁,脸上笑容不曾消失。
闹腾一阵过后,金古梁体内的幽灵真气不再溢涨,便踏浪回至沐星孤的身边,与她一起坐在大白鲨的身上,眺望海波。
沐星孤兴奋不已,先前的嗔怒荡然无存,凑身过来,一把抱住金古梁,撅起樱桃小嘴,紧紧贴在金古梁的唇上。两唇对接,金古梁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沁入心田,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儿。
那大白鲨见人调情,似也兴奋,不给任何信号,突然大尾一摆,急速沉入水中,两人跟着下沉。金古梁刚刚释放幽灵真气,全身畅快,本想静坐片刻,不料遇到这么一茬儿,心中想着要推开。
可沐星孤紧抱不放,嘴上也不饶人,见金古梁有意反抗,竟死死咬住他的双唇。面对眼前这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火辣迷人的女子,金古梁催劲儿不是,迎合亦不是,窘困非常。
幸好那大白鲨救场,又将二人托出水面,优哉游哉地摆动尾巴,闭目养神起来,犹似在言:“主人啊,我可什么也没看见,你们接着亲热吧,我只是给你们助助兴。”
沐星孤那一吻重而厚实,且持续时间之长,待她松口,不禁有些气虚,又将小嘴贴到金古梁的耳边,娇羞言道:“这可是我的初吻哦,你是第一位让我主动献吻的男人。无论你以后是否记得我,但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试问这样一位芳菲妩媚、香艳夺目的倾城女子,此情此语,呢喃缱绻,天底下哪个男子不心旌摇曳?金古梁一时痴在那儿。
沐星孤偎依在侧,径自将头扎入金古梁的怀中,经水沐浴后的身子更是娇艳欲滴,撩人心扉,眉是眉,峰是峰,轮廓俨然分明。
金古梁闻着香气袭人的女儿味,却不敢多看一眼,竟念起《心经》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诸法空相……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沐星孤“扑哧”一声,笑道:“施主,既然你深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理,那色一回,空一回,有何分别?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何乐而不为?”
金古梁作色道:“你像一个小魔星,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
沐星孤语笑嫣然,故意问道:“我折磨你哪儿了?是嘴、是心、是脑,还是上身,或是下身?”
金古梁哭笑不得,蓦然,鼓动真气,双手一扬,将沐星孤抛入海中。
“啊!”沐星孤吓得一声惊叫。
金古梁飞跃而起,将其接住,破浪而行,回至海岸边。
“哼,我知道你不忍心将我送入鲨鱼的嘴中。”沐星孤得意洋洋道。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金古梁迫不及待地问道。
“爱你的人啦。”沐星孤答非所问,故意撒娇。
金古梁正色道:“沐夫人请自重,我可无心与你谈情说爱。”
沐星孤嗤道:“有色心,没色胆。我刚才吻你之时,你还不是乖乖地享受着,现在又说无心?哼,男人都这样,总觉得轻易得到的女人不如偷来的女人香,我说的对也不对?”
“你到底是谁?与沐少波、沐承欢是何关系?”金古梁再次问道。
“既然你无心与我谈情说爱,关心我是谁干嘛?除非你收回适才那句话,我便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沐星孤双眸闪转,含情脉脉。
金古梁不答,执拗转身。
“那好吧,你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便当你答应了。”沐星孤与金古梁背对背,自言自语,“但你这个人死不低头,所以呢,本姑娘下面的话可不是对你说,而是对天、对地说的。如果有人暗中偷听,而偷听之人又是本姑娘中意之人,那我只好委身于他。”
金古梁觉得沐星孤的话毫无必然联系,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也不当回事儿,径自认真倾听。
“沐少波的妻子确实叫沐星孤,可那是我孪生姐姐,而我的真名叫作沐星辰,我们正是飞天教教主沐天洪的女儿。因我们是私生的孩儿,所以世人尽皆不知,以为我们孪生姐妹是沐天洪收养的义女。”
“沐少波是沐天洪的儿子,如何娶你姐姐?”金古梁不解地问道。
“不许插嘴,你不是不愿同我说话吗?”沐星辰微嗔,接着说道:“三十年前,沐天洪被胡风打败,暂避南澳岛静修,有一天,跑来一位绝色女子,对沐天洪钦慕不已,主动投怀送抱,极得沐天洪欢心,两人很快成亲,相敬如宾,七个月之后,顺产一子。沐天洪异常愤怒,原来所娶的爱妻嫁他之时已怀孕在身,一气之下,抛弃妻子,重返中原。”
金古梁静静地听着,果真不再搭话。
“沐天洪积郁,后来接回儿子,取名为沐少波,决心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杀人工具,意欲报复。世人皆以为沐少波是沐天洪的亲生儿子。沐天洪后来觅得新欢,偷偷产下我们孪生姐妹,时有人戏言我们姐妹乃童养媳。待我们长大成人,至十八岁,沐天洪为掩人耳目,将姐姐许配给沐少波。
“姐姐本不爱沐少波,为了报答沐天洪的养育之恩,只好饮恨吞声答应,后来无意中发现自己乃沐天洪亲生,姐姐失声痛哭,愤恨沐天洪为了功名霸业竟欺骗自己,不念父女之情,将亲生女儿利用了,一气之下,与我一道逃了出来。其时,姐姐已怀孕在身。
“无奈飞天教人多势众,沐天洪与沐少波暗中布下天罗地网,追寻我们的下落,很快将我们捉了回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沐天洪对我们姐妹坦诚此事,央求我们保守秘密,千万不可让沐少波知道。姐姐执意不从,爹爹便将姐姐幽禁起来,不许见客……”
“娘,你们怎么在这儿?”沐承欢提着两条海鱼,老远就大声喊道,打断了沐星辰的话。季人背鱼篓、季之拿鱼叉、季初提渔网,各提两条鱼,四人兴致勃勃前来。
金古梁和沐星辰俱是一怔,转过身来,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