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孤手指远方,说道:“将他扶至那边,离木屋越远越好。”
“哦。”金古梁慌忙抱起寇三淼,背向木屋而跑。
过不多会儿,金古梁将其放下,俯身问道:“寇大人,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寇三淼气喘吁吁,说道:“好多了,谢谢你又救我一命。”
“这是怎么回事儿?”金古梁莫名其妙。
“我还想问你呢?真是邪门!为何我一靠近木屋,全身精气外泄,虚脱一般,而你却毫无感觉?”寇三淼歇了口气,惊奇地问道。
金古梁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奇怪!”寇三淼血色逐渐好转,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寇大人,想不明白就甭想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好。”寇三淼惊悸未定,虽有探个究竟的欲望,但生命无疑最重要。
金古梁回来后,小心翼翼,走近木屋,直至入内,毫无异象。
“肯定寇大人吃坏了肚子,或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若非如此,承欢和他娘,还有我,怎么没事儿呢?”
金古梁不愿多想,只好寥寥草草给自己这样一个解释。
寇三淼可就不同了,他回至游击将军府,像中了邪一般,冥思苦想,夜已三更,仍未就寝。
“对,我自己不敢试,何不带两个士兵再去一探?”寇三淼也不知会澹台文颖和儿女一声,径自带上两个士兵,趁夜阑人静时分,再次向那个神秘的木屋走去。
“大人,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儿?”一名士兵好奇地问道。
“嘘。”寇三淼鬼鬼祟祟,说道:“莫声张,被夫人瞧见了不好。”
两名士兵立即会意,不再询问,心中想道:“嘿嘿,三更半夜,大人定是去会哪个相好,让我们做伴儿。”
“给,这是二十两银子,你们当作小费。一会儿到了那个木屋,你们替我把风,我从后门进去。”寇三淼递过银两。
“谢谢大人厚爱,我们不仅替你把风,还替你保密,决不让第四个人知道。”两位士兵断定寇三淼去会情人,接过银子,喜滋滋地说道。
“哦,还有,都脱掉外衣,万一被人发觉,看出我们是游击将军府的人,名声不好。”寇三淼交待道。
“遵命。”两位士兵心想也对,便与寇三淼一道脱下外套。
三人蹑手蹑脚,待至木屋十丈开外,寇三淼内心不禁冷然,打了个喷嚏。
“原来这个世界上偷情的人心态都一样,没有镇定的,嘿嘿!”两名士兵不约而同地想到。
“大人很冷吗?”其中一名士兵问了一声。
“我把衣服脱给你穿上吧!”另一名士兵关怀备至。
“不用。你俩过去探探路,若无动静,没被发现,我便从后门进入。”寇三淼吩咐道。
“是。”两名士兵谨小慎微,轻手轻脚向木屋靠近。
寇三淼蹲下,潜伏在一推草丛中,目不转睛地望着。
“啊!啊!”两声惨叫破空而至。
两名士兵瘫软在地,身子逐渐干枯,与寇三淼白日的情景一模一样。
寇三淼吓得目瞪口呆,不敢上前营救,闻风而遁,失魂落魄一般,慌不择路,回至游击将军府,彻夜不眠。
木屋依然如故,灯虽未亮,却有声音传出。
“哎呦!有人。”那是金古梁的声音。
“不要管,半夜三更,不请自来,非奸即盗。”那是沐星孤阻止的声音。
“可是……”
“睡觉。”沐星孤打断金古梁的话。
“哦。”金古梁无奈应了一声。
木屋安静下来,直至东方渐白。
金古梁一觉醒来,并未刻意记着晚上与沐星孤的对话。
沐承欢睡得香甜,却不知情,大清早开门一看,喜道:“娘,门前又有人送衣服来了。”
“是吗?”沐星孤不经意地回道。
沐承欢颠颠跑过去,捡起两件黑衣,天真地笑道:“南澳岛上的人真善良,经常给我们送衣服,做好事从不留名。”
“哦,原来昨晚……”金古梁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
“游侠。”沐星孤使了个眼色,“承欢还小。”
金古梁立即住口,近前一瞧,果真只存两件衣服,左右张望,踪影全无,地上却分明有两人足迹。
金古梁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两件衣服是寇三淼夜探木屋,带来的两名士兵所留下的,更不会明白两人为何尸骨无存。
好在金古梁此刻心智尚未完全开化,无心深究此事,不了了之。
可是,游击将军府如汤之沸。
寇三淼突然病了,痴痴癫癫,疯言疯语。澹台文颖遍请南澳岛上的名医,均束手无策,连病根儿都找不出来。
“中邪了。”
“大人被幽灵教的匪徒吓呆了。”
“怕是大人营救商船失职,恐总兵责怪,装疯作傻。”
……
各种猜疑的声音纷至沓来。
澹台明月亲来探望,怅然言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澹台文颖哭得双眼红肿,将这两日夫君所遇之事一一告诉父亲,唯独隐去寇三淼有心将女儿许配给游侠一事。
“小婿追随游侠,回来之后便成这样?”澹台明月问道。
“不是,夫君当天无事,第二日才发作。”澹台文颖回道。
“哦,那吩咐人手找出游侠,或许从中能得知病源。”澹台明月建议道。
“可除了夫君,谁也不知游侠是何方神圣,住在何处?”澹台文颖这句话说得倒心安理得。
“只要在南澳岛上,我就有办法。”澹台明月信心十足。
“爹,游侠之事,不曾有人知道。事情已成这样,参将府就不要插手了,我们自会处理。”澹台文颖央道。
“好吧,如需帮助,知会一声。”澹台明月佛袖而去。
毕晓飞得知此情,心想父承子业理所当然,便决定游击将军一职暂由寇三淼的儿子寇见齐顶替,并责成副将乌良恭鼎力协助,待寇三淼康复,再便宜行事。
寇三淼白天疯疯癫癫,晚上头脑却异常的清醒,唤来妻子儿女,交待道:“我有一件大事要办,此次装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们三人知,切莫露出马脚。”
寇见齐和寇芝兰一惊一喜,同声说道:“原来爹爹不是真病,把我们吓得……”
澹台文颖道:“此事你们外公都被瞒住了,若不是担心你们承受不住,我与你爹不打算坦白这事。”
寇三淼道:“好了,你们都下去,我想静一静。”
澹台文颖、寇见齐、寇芝兰退下。
寇三淼自言自语,沾沾喜道:“游侠,这次我的功名之路和女儿的幸福,就系于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