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丽燕对袁柳风心灰意冷,曾有过想死的感觉。但回至家中,得父亲的宽容与呵护、穆萧的照料与理解,与小卓玲形影不离,不再觉得生活一无是处。
穆萧日夜照顾母女俩,待任丽燕依然如故。任冉彪看在眼里,脸上笑容渐增。
那日,酒剑痴将金古梁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后,任丽燕急了。
本来金古梁为了她与李傲然结下梁子,又为了她去向阳山庄,险些两次丧命,如今不知所踪,怎能不让人担心?
穆萧送走酒剑痴后,与任丽燕一道见任冉彪。因为他们觉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从酒剑痴口中得知,金古梁受到飞天教众多高手的追击。
任冉彪双眉紧蹙,忧心忡忡,沉默不语。
任丽燕急切问道:“爹!是不是很棘手?”
任冉彪道:“近些年来,飞天教暗地里招兵买马,不惜重金招贤纳士,许多名门正派屈节辱命,归于它的旗下,不肯哀告宾服之人多惨遭毒手。”
任丽燕道:“飞天教很厉害吗?为何不曾听说?”
任冉彪道:“燕儿有所不知,三十年前飞天教如日中天,你们尚未出生。后来,教主沐天洪败于七月剑派掌门胡风剑下。因沐天洪作恶,胡风废去他的武功,责令退出中原,从此飞天教销声匿迹。十年前,胡风被捕入狱,飞天教慢慢浮出水面。”
穆萧道:“可否让朝廷任职的师兄弟们一查究竟?”
任冉彪摇头言道:“我与湖广总督赵应宗有过几次密接,曾谈及此事,他耿耿于怀,总是推托,说时机未到,不宜轻举妄动。”
任丽燕急道:“那如何是好?”
任冉彪道:“既然金古梁的事因燕儿而起,我必定竭尽全力维护他的周全。我这就去见见赵应宗。”
任冉彪又交代穆萧,道:“萧儿多留意江湖中的消息,金古梁一有线索,不要暴露,马上秘密带回任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日起,对我门下弟子严加管束,小心戒备飞天教。”
任冉彪见过赵应宗,并未得到任何有关金古梁的消息。
穆萧日夜暗中打探,甚至亲自去过河南向阳山庄,仍一无所获,金古梁音讯全无。
光阴脱兔,日月跳丸,不知不觉过了三月有余。
金古梁乔装打扮,携带向小宇终于回至湖北。
为防不测,金古梁意欲支开向小宇,道:“你先照我说的方向去叶曙天的府邸,给叶丝竹报个平安,顺便打听一下他哥哥酒剑痴的下落,免得他们做无谓的担心。”
又千叮万嘱道:“定要小心!第一,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第二,遇到叶曙天赶紧避开,他们都是飞天教的人。见到叶丝竹后,若她不嫌弃,你便暂时留在她的身边。”
丁宁完毕,金古梁独自潜往任家,对向小宇甚为放心。
且说叶丝竹自酒剑痴告知金古梁失踪,焦急万分,日夜祈盼,始终惦记着金古梁与她分别时说过的那句话:“等救回了任姑娘,我第一时间便去看你。”
可是这一等就是三个多月,依然没有金古梁的半分音讯。
一日,叶丝竹相思入骨,无聊情绪漫延心头,痴望着窗外的一片池塘,清风拂面,索然乏趣,提笔写到:
与君相逢偶相识,不料君心绕我心。思君忆君不见君,天涯望断伤孤魂。
每日念君千万遍,心如刀割情何限!长恨人心思无边,奈何相思不拘检!
写毕,望着发呆,叨叨念个不休。念着念着,不觉泪花盈盈,伤感无限。正巧服侍她的丫头小滟进来传话说,外头有一位少年指名要见她。
叶丝竹收好纸张,揣进衣兜里,跟着小滟出来,原来要见她的人正是向小宇。
小宇鬼头鬼脑,上下左右打量着叶丝竹,啧啧而叹。这还不够,竟然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眨眼盯着看。
可把小滟惹急了,冲着小宇吼道:“喂!你这个臭小子,如此不知礼节,哪有这么看人的?”
向小宇顽皮说道:“我看你家小姐没看你,姑娘是不是吃醋了?”
小滟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上前,一把拧住小宇的耳朵,怒道:“我看你还老不老实?”
向小宇冷不防,痛得捂住耳朵,不平道:“哼!你真凶!你家小姐都没说话,你生什么气啊?”
叶丝竹望着向小宇,道:“别闹了,小滟!你叫甚么名字?找我何事?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宇脱口而出:“金枝玉叶一相逢,古月风情一别离,梁上君子一天涯,丝竹难磬一忧思。”说罢,便要离开。
小滟半天摸不着头脑,倒是叶丝竹反应敏捷,原来四句话中,前三句首字连起来恰好是金古梁的名字。
叶丝竹赶紧让小滟引领小宇来到她的房间。
小滟十分不情愿,小宇则洋洋得意,还时不时地向小滟扮个鬼脸,把小滟气得直瞪眼,忍不住在小宇耳边轻声嘀咕道:“哼!小姐不在,看我不收拾你!”
向小宇刚一进门,叶丝竹迫不及待地问道:“金古梁身在何处?”
小宇故意向小滟瞥了一眼,摇头叹道:“小姐不仅人漂亮,还那么聪明,难怪我师父会惦记着你,比起某某人摸不着头脑,哎……”
小滟咬牙切齿,碍于叶丝竹在,没敢说话。
向小宇不紧不慢道:“师傅现在很安全,特地派我来向你请安。并嘱咐我说,让你现在不要见他,待他安定后便宜行事。”
叶丝竹无奈道:“难不成让我这样日夜苦等?”
向小宇伶牙俐齿,道:“师父也是为你好,现在刚回来,飞天教定会盯着他,你也不是不知道飞天教的厉害。”
这么一说,叶丝竹总算明白金古梁的一片心意,会心一笑,将向小宇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