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酒剑痴离开向阳山庄,心情忐忑不安,总觉事情有变,遂一路奔驰至任家,拜见两位馆主后,得知任丽燕安然无恙,金古梁并未同归。
酒剑痴不敢逗留,急速奔赴自己家中,见过妹妹叶丝竹,却也不见金古梁的身影,骂道:“他妈的,李明硕这个老贼,竟然骗我?”越想越气愤,纵马疾驰,再奔向阳山庄。
到得庄上,酒剑痴大声直呼:“李明硕,你给我出来。”
侍卫上前阻止,酒剑痴气愤当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砍瓜切菜般一阵狂杀,莫能抵挡,指顾之间人声鼎沸。
李明硕怒气冲冲而出,酒剑痴案剑瞋目道:“你这老儿,好歹与我爹爹相识一场,竟欺我后辈,哼!”
李明硕喝道:“酒剑痴,你爹爹来我庄中尚且不敢大呼小叫,你算老几,胆敢如此放肆?”
酒剑痴愈加气愤,啐了一口,道:“呸!少跟我来这一套,为何骗我说金古梁与任丽燕在一起?”
李明硕自知理亏在先,怒气稍减,正色言道:“金古梁是我们要抓的人,我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跟金古梁在一起只会让你寸步难行。”
酒剑痴气盛,豪言道:“这事儿今天我还管定了!我爹爹当初要抓金古梁,我抵死不从,哼!更何况你这老儿?告诉你,我不会让金古梁落到你们的手上。”
李明硕怒发冲冠,斥道:“酒剑痴,我敬你爹三分,所以对你甚是客气。你一口一个‘老儿’,目无尊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酒剑痴又啐一口,道:“呸!谁稀罕你这信口雌黄的老儿,你倚老卖老,嘴里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算哪门子尊长?我来跟你理论,算是抬举你了。”
李明硕气得脸色铁青,呵斥道:“酒剑痴,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休得张狂!”
酒剑痴倔气十足,挑衅道:“怎么了?想与我动武不成?我可不怕!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金古梁到底在哪儿?否则我让向阳山庄鸡犬不宁。”
李明硕愤道:“你好大的口气!真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总以为世界因你而转,没有你们照样行,在向阳山庄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酒剑痴不屑道:“废话少说,你有多大能耐,向阳山庄有多大能耐我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金古梁在哪儿?是不是被你们所抓?”
李明硕在众人面前被痛骂,脸面难看,亦不相让,道:“既然你把向阳山庄不放在眼里,那打赢了我再说。”
酒剑痴一肚子怨恨,大喝一声,提起青紫剑,呼呼地向李明硕攻去,横劈太阳穴,竖砍百会穴,斜刺膻中穴,轻挑鸠尾穴,连续四剑,几乎同时完成,凶狠无比。
此时酒剑痴的剑法,经金古梁的指导后,不再凌乱,更加犀利凶狠,诡异绝伦。
李明硕哪里见过这种强攻不守、御剑如刀的打法?被酒剑痴突如其来的狂攻逼得连连后退,无暇还击,冷汗直冒。
谢丰田吓得口瞪目呆,生怕李明硕招架不住,赶紧跃上前去与李明硕并排一线,大有齐战酒剑痴之意。
酒剑痴收剑,傲然自若。
李明硕一脸颓废,斗志全消,似有一股莫大的挫折感,摆手失意言道:“罢了罢了,想不到我李明硕一生狂傲自大,自以为武功臻至化境,几天之内竟然连败两场,且均为后辈,我真的老了吗?”
谢丰田道:“酒剑痴,休得无礼!金古梁不在向阳山庄。不瞒你说,我们的确有擒拿金古梁之意,但他跑掉了。”
酒剑痴见李明硕恍然,而谢丰田说得甚是诚恳,不似有诈,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自向阳山庄出来,酒剑痴更加迷茫,喃喃自语:“金古梁会躲到哪儿去呢?”突然灵机一动,道:“对!蝶恋花阁白晓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何不去问问她?”
酒剑痴刻不容缓,疾至蝶恋花阁,白晓蝶却并不见他,百般恳求之后,另一位姑娘才捎来一个便笺。
酒剑痴开启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速见不如缓见,缓见不如不见;你见他人见,不见皆不见;想见终能见,不见亦是见。”
酒剑痴着急,望着便笺,一头雾水,喃喃道:“白姑娘到底想说甚么呢?甚么见不见的,莫名其妙。”
送信姑娘笑道:“我家主人吩咐说,若公子不明,最好甚么都不要问。”
“甚么都不要问?甚么都不要问?”酒剑痴反复念叨,突然开颜笑道:“哦!我明白了,急着见金古梁,不如慢慢等。于他而言,见着的人越多,对他越是不利。所以,最好不见!”
酒剑痴一颗心总算平静了些,忖道:“白姑娘无所不知,如此看来,金古梁应该暂时安全。我若急着找金古梁,反而会被飞天教的人察觉。”
酒剑痴想明此理,不再纠结,沐浴更衣,酒足饭饱,呼呼倒床便睡,十分安然,非常人所能及。
现实中更多的时候,当人们躺于床上,总需一段时间方能入睡。立即入睡的人,除小孩儿外,还有两类:
一是没心没肺,通常被戏谑为笑柄;
二是心无枷锁,无所牵挂,就像酒剑痴:“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