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珺深呼一口气,回过神来,看着床上的何云深,心想到,老天没有收你,可是老天却把这人派给自己了,他那么欺负她,她却还救他,凭什么啊。
想到这,沈若珺上去使劲踢了那人一脚,那人吃痛:“唔。”眼睛慢慢睁开了,沈若珺呆了,也有点心虚,打人被抓现行了,也活该,谁让他害自己在先。
那人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个有点呆住的女孩子,她是谁?他这是在哪?他是谁?嗓子火烧一般的疼,“水,我想喝水。”说出来的话也是哑的。
沈若珺下意识地去给他拿水,那人就着沈若珺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开了口:“你是谁,我怎么在这,你认识我么,我的脑子,我怎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若珺不敢相信,“什么,你是不是装的?”奶奶的,这人欺负过自己,这是要赖账么。
“我装什么,你认识我是不是?”何云深抓起了沈若珺的手。
“我怎么会认识你。”沈若珺一把甩开何云深的手。
“那我怎么在这,这是你家么?”何云深又问。
“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在海边玩,看到你躺在那,我把你救回来的。”沈若珺答。
“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你救了我。”何云深看着沈若珺说。
沈若珺有点心软了,也无奈了,一个大帅哥,这么看着自己,唉,有仇不能报,有冤不能申。怎么办,自己不能欺负一个失忆的人吧,他应该是受了伤,脑袋坏掉了。
直觉告诉她不能报警,不然警察要是调查前因后果,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怎么跟爸爸妈妈交待啊。
沈若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何云深摇了摇她,“救命恩人,能不能给我件衣服。”何云深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被划烂了,其中大部分的划痕还是沈若珺拖他回来的时候磨坏的,沈若珺心里有点不落忍了,“我去给你翻翻看看我爷爷的衣服还在不在。”
走进爷爷奶奶的房间,爷爷的旧衣服还在,拿上一件上衣和短裤,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穿,不过他比较瘦,爷爷也不胖,应该可以。也许,老天派他来,是让自己拯救他的呢,一个大恶人在自己手里变好,也是功德一件,嗯。
“诺,给你,既然你失忆了,你又是我救的,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看到你身上的资料有个名字,叫何云深,那你就叫何云深吧。”
沈若珺居高临下的对何云深说。何云深看着这个娃娃脸的沈若珺,还不知道以后谁管谁呢,现在就给他当领导,可是自己现在寄人篱下,那先答应着吧,“好,那我就叫何云深。”
“那你叫什么啊?”何云深问沈若珺,沈若珺来了兴致,“我叫沈若珺,你可以喊我沈姐姐,珺姐姐也行。”
何云深想年龄不大,想当姐是什么毛病,不能由着这人,“若珺,你的家人呢?”
沈若珺果然傻,只顾着回答何云深,就忽略了称呼,“这是我爷爷奶奶的房子,他们过世了,我爸爸妈妈和姐姐没有在这边住,我来这里采风。”
“你先去洗个澡吧,把衣服换上。”沈若珺吩咐何云深。“嗯。”
何云深扶着沈若珺勉强站了起来。沈若珺把他送到卫生间门口就止步了,“你自己进去吧,热水我已经调好了,洗完喊我,你身上可能有伤,我昨天太累了,顾不上看。”
何云深进去脱掉身上的脏衣服,他是个衣服架子,看着很瘦,实际上有肌肉。他是个很自律的人,每天必去跑步,跑步的时候他可以静静的思考,很多决策就是那时候决定的。那天,沈若珺没有顾上看,如果看到了一定会一脸花痴地流着口水。
沈若珺虽然是小女孩心态,但是她不喜欢花架子,她喜欢韩国的男明星苏志燮,长相不是那种明晃晃的帅气,而是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是了,沈若珺喜欢大叔范,何云深明显不够格。
饶是这样,洗完澡出来的何云深还是让沈若珺小惊艳了一下,年轻的脸庞,滴着水的头发,爷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这种效果,果然身材好能把地摊货穿成大牌货。
“我后背有点疼。”何云深的声音喊回了眼睛有点直的沈若珺。
“我看看。”沈若珺什么都没想就回答了。何云深大咧咧脱掉了上衣。
这下沈若珺脸红了,毕竟还是一个年轻女孩,还没有哪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呢,即使从小跟曹秦玩,曹秦也是规规矩矩的。何云深的背上有好几道伤痕,看着像是被打的,沈若珺让何云深坐下,她从爷爷奶奶的屋子里翻出了医药箱,拿出碘酒,小心的擦着那些伤痕。
该多疼啊,是谁打了他啊,他也欺负别人了么。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如果也“那样欺负”别人,自己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下手不由得重了。
“疼。”何云深抗议了。
“男子汉,忍着点,我尽量轻点哦。”沈若珺一点点把伤痕擦了一遍,又上了些创药,得好好注意了,避免伤口发炎。
上完药,沈若珺去厨房看了看,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她喊何云深:“何云深,我们得一起出去买点东西,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顺便再给你买几件衣服。”何云深早就饿了,听到吃的,两眼放光。
爷爷奶奶家附近没有卖东西的商店,他们总是在几公里外的集市上买东西,集市几乎每天都有,卖的都是最基本的日用品,还有人们自己生产的吃的。沈若珺先给她和何云深买了一点吃的,两人边吃边逛。
家里需要米、面、油,正好碰到一个大叔挑着两个货担,沈若珺问人家:“大叔,你的米怎么卖啊?”那个大叔看沈若珺一脸天真相,开始忽悠她,“我这是自家种的最正宗的稻米,是今年新收获的米,米粒丰满,特别香甜。”
何云深凑过去看了一眼,“你这米可不怎么样啊,说这话也不嫌脸红,明显是去年的陈米。”
大叔看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出口不逊,又说出了事实,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你怎么说我这是陈米。”
何云深捧出一把米,拿给沈若珺看:“你看啊,这米粒虽然大,但是颜色却不是泛白,明显泛黄,而且里边还有积尘,这怎么能叫新米,真正的新米都是晶莹剔透的颗粒,不是这样。”
沈若珺呆了,何云深好厉害啊,他要不说,自己就买了。那大叔看被识破,“走,走,走,不买别来这捣乱。”
何云深拉着沈若珺离开了,沈若珺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懂那些的,你不是失忆了么?”话一出,何云深也呆了,对啊,我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些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可能以前我买过?”
沈若珺不追究那么多,拉着何云深买了米、面、油,还有一些鲜果,每一家都是何云深说好,她才买,何云深说不好,她就换下一家,就这样,两人手上都满了,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沈若珺想有何云深这样的人在身边也挺好,他会挑东西,还会搞价钱,省不少钱不说,还有一个大力士替自己分担,这买卖不亏。
爷爷的院子里,之前种了一些瓜果,后来没人,院子里杂草丛生,昨天没来得及处置,今天回来一看,真是没法下脚。没关系,她有何云深啊。
“何云深,我们来收拾一下院子吧。”沈若珺喊在屋子里的何云深。他正啃着从集市上买来的黄瓜,“我不要,我背疼。”
听到这句话,沈若珺跑进来,直接掀开何云深的衣服,“没事啊,没有流血啊。”
何云深懵了,这虎逼逼的沈若珺,真是让自己没辙,认命的被她拉下了楼。两个人用了半天的时间才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沈若珺从屋子里找出来以前奶奶专门留下的种子,撒到土里,“你们要快快的长大哦,要跟何云深一样强壮。”旁边的何云深翻翻白眼,真是幼稚。
沈爷爷沈奶奶的小木屋不远处也有几幢小屋,他们有的是留下的村民,有的是跟沈爷爷沈奶奶一样来这里养老的,其中有个老潘头跟沈爷爷关系最好,经常来找沈爷爷下象棋,老潘头下不过爷爷,总是爱悔棋,有时候趁爷爷不注意,还会动爷爷的棋。
饶是这样,还总是输,输了气得胡子一歪一歪,潘奶奶看自家老头不回家知道他是来这下棋了,有时候会带自己做的菜饼子过来。
潘奶奶和沈奶奶看着像小孩的两人斗嘴也笑得合不拢嘴,沈若珺对这个潘奶奶很喜欢,她做的菜饼子能吃好几个。今天在集市上的时候,碰见潘奶奶和潘爷爷了,两个老人手拉着手一起逛集市,让沈若珺好生羡慕,自己的爷爷奶奶在世,也是这样的神仙眷侣了,也不知道自己老了能不能有个人牵着自己的手这样逛。
两人正在休息,有人敲院子里的门,沈若珺打开门,是潘爷爷,“潘爷爷,您怎么过来了?”
潘爷爷没进去,站在院子外面说:“我家老婆子让我给你送点饼子,我就不进去了。哎,你爷爷走了,没人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了。”
看到沈若珺突然黯淡的脸,潘爷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转移话题:“闺女,今天没顾上问你,跟你一起的那小伙子是谁啊,不是我眼花,那人不是你那朋友曹秦吧?是新的男朋友?”
沈若珺急忙摆手,“不是,不是,他不是曹秦,也不是我男朋友。”
潘爷爷又问:“那他是谁啊?”
沈若珺急中生智,“他是我的小弟,跟着我来这采风的。”
潘爷爷说:“哦,你们年轻人整的我不明白,不过那小伙子看着长的挺精神啊,我看可以的哦,若珺你要好好把握,我走了,老婆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沈若珺顾不上反驳,冲着远去的潘爷爷喊道:“谢谢爷爷了。”她没有看到楼上一直注视着她的何云深,他才不是她的男朋友,谁要,傻乎乎的。
不过那个曹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