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们也该早些回去了,这些天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怕是朝中......”黎庆小心翼翼地劝道,很是担心。
走在前边的男子倒是毫不在乎,俊逸霸气的脸上带着丝丝不羁的笑意,一袭墨色的长衫,黑丝用玉带高束起,走至何处都给人以君临天下的感觉。
男子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的揉着小腿的女子身上,她一袭淡蓝色的长裙,青丝随着夜风轻起,绝美的笑脸上带着几分纠结之色,应该是在为何事而烦恼。
走到女子身前,石锦彻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苏映雪意识到男子在看她,赶忙站起身让位,悻悻然走开,被男子一手拽着。
“喂!别怪我没警告你,赶紧松手!”苏映雪眼中满是警惕的意味,大声说道。
黎庆见着爷在大街上拉着一个女子,还被那女子警告,连忙上前打着圆场,“爷,我们该......”黎庆话还没有说完,石锦彻只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就让他闭上了嘴,恭敬地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让你放手没听到吗?聋子!”苏映雪大声说道,眼中满是敌意。
石锦彻一手挑起女子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初阳宫主。”石锦彻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道。
苏映雪讶异地连忙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捂住了男子的嘴巴,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不管你是谁,胡说八道对你没有好处!信不信我切了你的舌头!”
莫名其妙地,苏映雪又回到了望宾楼,只因受了那个陌生男子的眼神威胁,她很是心虚,万一他真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的吧?
两人待在雅间中,黎庆在外守着。
“你......”苏映雪刚要开口问男子是何身份、何目的,被男子打断。
石锦彻毫不放肆地抚上她倾城的小脸,满意地笑着。
苏映雪很是不满,愤然地甩开了男子的手,离得男子远了些,“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要不然我剁了你!”
“只怕很难。”石锦彻优雅地入了座,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邪魅的眸子中夹着几分笑意,“成亲后,你的性子怕是要改改的好。”
“成亲?”苏映雪已经无法淡定,大声质问道,“烂人,你说什么梦话,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石锦彻轻笑着看向她气愤不已的样子,开口道:“韶玉门宫主已经将你许给了本太子,难道你真的不知情?”
“不知啊——”苏映雪不耐烦地叫道,心中很是急躁,“你!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石锦彻坦然地喝了一杯茶,看样子很是惬意,“真人倒是比画像要美,本太子素来擅长欣赏美人,若是少宫主嫁进我太子府,定然不会受了冷落......”
“住口!”苏映雪怒喝道,“烂人——”愤愤然地摔门出去,黎庆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女子气冲冲地出来,便进到雅间之中,爷还是一副逍然自在的样子,惬意地品着茶。
“爷,方才那......”
“备好马车,即刻回齐国。”男子慵懒的声音响起,吩咐道。
“属下明白!”
石锦彻看着手中的杯盏,眼中拂过一丝愉悦,有韶玉门相助,攻占燕国只是早晚的事,但是那么快结束一点也不有趣,还是得慢慢来,耐着性子,将铒养肥了。
苏映雪正躺在客栈的床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她警觉性地起身,窗外什么也没有,她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回到床上继续睡,忽然眼前一黑,她竟然,被绑架了?她想要开口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坐在马车里,苏映雪愤然地看着对面的男子,原来是他,那个烂人!
“回到齐国自会解开你的穴道,本太子虽然喜欢有美人相伴,但是少宫主你不是一般的美人,还是谨慎些的好。”男子靠近了她,坐在她身边,嘴角洋溢着颇为得意的笑,邪魅的眸子让苏映雪很是不爽,她闭上了眼,表达着她的不满。
“一回到齐国,我们就成亲,不会让你久等的,美人——”石锦彻在她耳边唤着,听不到苏映雪愤怒的磨牙声,她已经会把牙给磨锋利了,到时候要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地咬下来。
黎庆赶着马车,听到爷所说的话,不禁也是浑身一阵抽搐,爷何时也变得如此轻浮了,张口美人闭口美人的,连他听了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初阳宫主能舒服吗?
齐国是于燕国北面的国家,疆土广而沃,人丁壮而强,国力旺盛,与梁国、南国呈三足鼎立之势,从梁国至齐国,取小径不过一月便达。
韶玉门正宫,苏梨一袭正红的衣袍,坐在高位上,俯看众人,在这里,她便是皇。韶玉门一直隐于深山之中,本无心参与外世权力之争,但是既然有人想搅浑这趟水,她也不会拒绝,与齐国联手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门外的婢女恭敬地行了礼,开了门。
石锦彻见到屋内一片狼藉,桌子被推翻,茶盏碎渣散落一地,铜镜也摔在地上,柜子被推倒......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是完整的。
苏映雪见石锦彻进屋,大声叫骂道:“烂人,管你是什么太子还是太监的,凭什么关着我,成亲什么的,你想都别想,烂人——”
石锦彻倒是十分淡定,并不为之恼怒,眼中覆着一层笑意,走向她,递了一封信给她。
苏映雪拆开信,她一见到这独特的信纸就知道这信是来自韶玉门的。
上面只一个字——嫁。她认得出,是母亲的笔记,那个女人,竟然就这么把她给卖了吗?要让她嫁,休想!
石锦彻走出了房门,婢女很快将门锁上,屋内,苏映雪又开始乱摔东西了,只听到里面“霹雳乓啷”的一阵响,婢女的心跳得也比平日里要快些。
“不穿,不穿,我不穿啊——”苏映雪大声喊道,拿了把大剪刀,差些就要将嫁衣给剪坏,幸得婢女以命护住。
“姑娘三思啊,如今您就算再不情愿也是没有法子的了,皇上已经昭告天下,您是逃不掉的。”婢女急着劝道,护着身后桌子上的嫁衣。
“滚开,我做什么还要你来多嘴吗?”苏映雪喝道,一把推开她,就要剪上那鲜丽的大红嫁衣,忽然眼前一晃,嫁衣被黎庆夺了过去。
“殿下说,若是姑娘不愿下嫁,那么只有让她们赔命了。”说着,门外齐刷刷地跪了一片的仆婢,个个低着头,仆婢们的身后站了几个黑衣人,手执长剑,似是准备好了随侍看下哪一个的脑袋。
“求姑娘三思——”众人乞求道,犹豫害怕恐惧而哭得很厉害。
“我不嫁,没人能逼我,苦肉计对我无用处,都出去!”苏映雪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名丫鬟瞬时间身首异处,黑衣人手起刀落,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黎庆触及苏映雪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太子殿下大婚,齐国上下无不欢腾歌舞,一路上,炮仗声就没有停过。苏映雪坐在轿子里,感受着阵阵颠簸,一阵犯呕。她早饭没吃,昨天的晚饭也没吃,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被人搀着下了轿,苏映雪移着步子往前走。
感觉脚步很沉重,她听着类似司仪“夫妻对拜”的话,被人搀着换了个方向站着,弯腰拜去,再站直身体的时候,终于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