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家既然已经让她上了马车,她再强求什么,是不是显得有些贪心啊?于是便也就没有再说话,想着就算到了璟王府,她也能找回家的吧。
祁墨轩淡淡地看着前方,正正地坐着,脸上总是不变的淡漠,说得难听点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没有生人的喜怒哀乐,有时候,觉得有些可怖。虽然他长得很帅气俊逸,但是这么冷漠,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的。感觉要结冰的节奏啊。
南宫依就这么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动声色地离得他远了些。
马车在璟王府门前停下,祁墨轩先下了马车,接着便是南宫依,她身材娇小,一下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璟,王,府。”少女饶有兴趣地念道,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她还没来过王府,但是从外面看,这王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等等,这是?”南宫依眼中满是诧异,她怎么会忘了?
祁墨轩已经进了王府,项奇也跟着进去,王府外就剩下少女一人,她愣愣地看着璟王府附近的一处宅子,上面正是“南府”二字,南府,皇城之中的南姓大户就是南家三公,也是这皇城之中唯一的南府。
南府与璟王府本来就是挨着的,这里是大伯南福海所居住的东院,她以前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和南宫杏一起在二叔的北院里玩耍,因为那边院子的后墙与璟王府是连着的,只要爬上墙头,她就可以看见王府里面。
南寿海见到南宫依平安回来,又惊又喜,“你这孩子,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会被人绑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我这不是逃出来了吗?”南宫依不以为然地说,“您没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可没惹什么麻烦,一定是你的仇家寻人不得,就想着绑架您女儿我了。”
“荒唐!”南寿海喝道。
“这有什么荒唐的,我总共就没回来过几次,哪里会得罪什么人,一定是你。”南宫依不甘示弱,大声说道。
南寿海气得脸都绿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击,坐在椅上,叹了口气,“收拾东西马上走。”
“我不,本姑娘今儿就不走了。”南宫依抗拒道。
“你说什么?”南寿海拍了桌子,大声问道,看起来很是愤怒。
南宫依见他这么生气,有些心虚,退到门边,说:“反正我就是不想走,随你怎么说好了,我就是不走了。”
南寿海就要追出来打她,南宫依却早已一溜烟地跑开,南寿海跑不过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涨红,很是恼怒。
“老爷,这......”官家有些担心,马上扶住了南寿海。
“让人跟着小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南寿海吩咐道,看得出他在担心什么。
南宫依跑着就跑到了东院,那是南福海的院子,南福海有一位夫人,两个侍妾,下面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大女儿南宫婷是侍妾莲夫人所生,小女儿南宫杏、长子南宫阳则都是正房夫人所生。
见到南宫依风风火火地跑来,下人都是拦住了她,倒是南宫杏正巧走过,认出了她,连忙让下人住手,拉着南宫依很是热情地就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除夕夜吧,你怎么去年没有回来?”南宫杏沏了杯茶递给南宫依,南宫杏比南宫依就大了几个月,在府中没有什么玩伴,南宫依虽然难得回来一次,却也是与南宫杏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南宫烟生性傲慢,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房里练习琴棋书画,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南宫婷则太过锋芒,每次都要比个高低出来,弄得其他人很不好做,长久下来,也只有活泼好动的南宫杏与自己最玩得来了。
“去年遇到点儿事,就没有回来。”南宫依看了看南宫杏的房间,里面最多的就是书了,“这么多书,你该不会是要向宫烟姐看齐吧?”
南宫杏很是无奈,摇了摇头,“宫烟姐姐有二叔看着,从小就是个才女胚子,我呢,对这些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父亲硬要我学,还请了师傅,真是头疼。”
“看来还是我的日子过得最逍遥了。”南宫依得意地说。
“是啊,不过我也不差。”南宫杏说着拿了一册书出来,津津有味地念了起来。
璟王府中,祁墨轩正站在院子中看着河上的落日亭,午后的阳光洒在河面上,碧波粼粼。
忽然,一只纸鸢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面前,男子弯身捡起纸鸢,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首诗:妾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江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祁墨轩看完整首诗,自然知道此诗想要表达的情意,随手便将纸鸢扔在了地上。
“王爷不是这么不解风情吧?”男子循声望去,只见墙头上露出一个人头,原来是南宫依,她歪着头,似乎很是费力,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瓦片。
祁墨轩一见是她,俊秀的脸上露着几分不悦,转身就要走,却被南宫依叫住:“祁墨轩!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
男子并没有站住,只想离得远些,南宫依好不容易才想出用纸鸢来传情,又这么费力爬墙,她可不想就这么失败了。
“喂!你别走啊,这诗写得多好啊,你是不是看不懂,看不懂我可以给你好好解释解释的嘛!你别走,听我说啊,喂!”
祁墨轩忽然转身,向她走来,几步便来到墙边,看着墙上露出的大半个人头,淡淡地开口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男子淡然地念着,似乎是不将南宫依放在眼里。
少女听了小脸一红,却听祁墨轩继续说道:“此诗是何意,你若不明白,本王可以给你好好解释解释。”他这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了,南宫依愤愤地看着他。
“我听得懂,不需要你解释!”
“如此甚好。”祁墨轩淡淡地回答道,再次转身要走。
“喂!烂人,把纸鸢还给我!”南宫依大声喊道。
男子却没有理会,少女脚底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南宫杏立马上前,她一直躲在树后,羞得不敢露面。“怎么样?王爷怎么说?”
“他啊,送了首诗给你。”南宫依摸了摸屁股,很是心疼她多灾多难的小屁屁。
“什么?真的吗?”
南宫依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他那是变着法儿来讽刺我们呢!”
“王爷到底送了什么诗啊?”南宫杏急着问道,似是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算了吧,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念诗,我的屁屁啊,好痛啊......”
“宫依,宫依你说清楚啊,到底是什么诗啊?宫依......南宫依......”
项奇恭敬地将纸鸢递给祁墨轩,祁墨轩接过纸鸢,看着上面的诗文,有些失神,项奇在一旁看着,上面的诗他看过,不过是些污言秽语,不知是谁传进了王府之中。但是看王爷这神情,倒像是知道是谁的。
男子看着纸鸢,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淡然的笑意,虽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项奇看在眼里。如此一来,就更想知道这纸鸢的主人是谁了。
“宫依,还是算了吧,从小到大我们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只纸鸢了,王爷想必是......”南宫杏有些气馁,不想再这么干下去了。
但是一旁坐着的南宫依却十分坚决,手中的毛巾已经被她拧得很干,再也拧不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