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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请求

作者:Ete.|发布时间:2022-03-14 11:40|字数:3538

  林若华很快便被送进了医院,所幸当时白雨柔情急之下胡乱刺中的并不是要害部位,不然这个时候的林若华绝对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

  白雨泽抱着已经昏昏沉沉睡去的白末坐在林若华的床边,她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睡梦中再也没人会拿着刀子威胁到她跟儿子的性命,因此才睡得如此安详,只是那纸片一般雪白的脸无时不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而结果虽然是他们希望得到的恶势力终究敌不过正义的力量,可当时望着白雨柔落泪的模样,心里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如果可能的话,他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林若华跟白末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而白雨柔呢?曾经也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妹妹,她做了错事需要惩罚,可为什么自己还是隐隐得感觉到难过呢?

  明明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跟林若华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而变得跟她一样同情心泛滥了?

  白雨泽不禁为自己心里的想法失笑,他握着林若华露在被子外的右手,这双手自己曾经推开了很多次,最厉害的那一次导致他们分开了整整三年多,可是生活从来都没有将他们拉出彼此的内心,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之后却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这一路走到现在,两个人都已经伤痕累累,可此刻这么握着她的手,却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有些人就是这么神奇,明明在别人眼里彼此之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任何阻碍都不会将他们分开,印象中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有这么执着过,这一次,从后来他牵起这一双手就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分开。

  “所以啊,若华,你什么时候醒啊,末末都哭了好回了,你看他当时在仓库里被绑着都那么勇敢得一句话都没说,可是看到你躺着一动不动,这孩子真是吓傻了,我说若华,你这次真够乱来的,好在医生说只是失血过多,不然我跟末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他一边抚摸着妻子白皙没有血色的右手,一边喃喃自语,白末在他膝盖上睡得正香,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可是睡梦中还微微皱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白雨泽为事情头疼的时候,这一次他真是被林若华给吓坏了。

  林若华这一睡睡了整整一夜都没醒,白雨泽跟白末两个人在病房里死守着一步都不曾离开,这中间有派出所的人来做过笔录,并且询问了白末曾经第一次被绑架的事情,以及秦言的死。

  而当派出所的人找到白雨柔的亲生姐姐孙容时,她正在病房里忙得团团转,从昨天深夜开始,母亲高烧不退,虽然已经过了一夜,可她还是迷迷糊糊的,嘴里总是说着胡话,可自己无论怎么聆听都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你好,请问是孙容吗?”

  孙容望着突然走进病房的几个制服摸样的人,不知道他们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林若华最后还是将自己偷了白雨泽的文件这件事告诉了警方?而他们正是为了来把自己带回去的?虽然知道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心里却仍旧有些失望,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母亲还病着,高烧不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而自己,又是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我母亲……”

  “我们就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是这样的,昨天,白雨柔绑架白末之后在仓库重伤了白末的母亲,后来我们从当事人处得知两月前秦言的那个案子也是她在幕后主使,而你是她的姐姐,所以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

  白雨柔绑架白末?重伤林若华?而当时秦言的案子是她做的?她已经承认了?既然承认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跟她核对情况啊?

  “若华怎么样了?白雨柔呢?她在哪里?”

  那两个制服摸样的人一边安慰着孙容一边给自己找来了凳子,病房里只有孙容跟她母亲两个人,一个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而另一个,也就是孙容,大概是听说林若华受伤显得十分激动。

  “放心,已经送了医院,并没有大碍,只是我们现在要了解一下白雨柔的情况,而她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无论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肯开口,所以只能来这里找你了。”

  孙容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是啊,白雨柔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真实身份,而现在她又被抓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身份,为了白雨泽,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何况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孙容自己都有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更别说更加年幼的白雨柔了。

  “你们问吧,我知道什么都会说。”

  她轻轻坐在床尾的位置,抬头望了眼窗户外远方的一片天空,天空一片湛蓝,真是个好天气,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都已经忘了外面的天空原来是这么的美丽。

  “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白雨柔的真实身份的?那之后白雨柔有没有跟你透露过要对白家不轨的事情?”

  孙容摇了摇头:

  “知道她身份已经很久了,那个时候我才刚进白氏国际不久,她是我的上司,平时除了工作基本没有任何交集,那之后我也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直到前不久我的母亲病重住了院,我跟她提过希望她能够回来见一见母亲的面,因为她或许不长久了……”

  说到这里,孙容的话音里明显带了哭腔,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谁提过,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病,又是这样的情况,谁都能够明白现在在医院也不过是为了能够买一个心安,医生每次都只说不错不错,但是心里对她到底还能够撑多少天根本没有底。

  “她当时怎么说的?”

  不提这个还好,可提了,又无疑是在揭孙容的伤疤:

  “她拒绝了。”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孙容叹了口气,知道,她当然知道,可是,这件事并不能全怪家里,如果妈妈有能力断然不会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送了别人,那种痛,不是只有她这个做女儿被送走的知道,而作为那个将女儿送了人的母亲,她的体会恐怕更加深刻吧,除了伤痛之外,她还总是忍受着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内疚跟后悔。

  “大概是为了小时候妈妈将她送走那件事吧,因为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多余的话,如果不是为了工作,她大概根本就不打算理我。”

  问题到了这里就进入了尴尬的沉默,或许是同情这一家人的遭遇,两个女儿从小被分开体验了不一样的人生,可现在一个在监狱里,一个在外面长吁短叹,而她们的母亲又病中在床,负责做记录的那人看起来年纪尚轻,他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心里不禁有些同情,这样的家庭,谁都没有错,可最后还是犯了那么多严重的错误。

  “你跟秦言是什么关系,听说他被害那天原本应该跟你在一起?”

  提到秦言的时候孙容明显整颗心都漏跳了一拍,最近太忙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吧,可是算算日子也不过去世了两个月而已,时间过得真快啊,或许一眨眼功夫就这样过了两年了呢,二十年也应该会很快就过去了吧。

  “他是我大学学长,我们是朋友,那天原本跟他约好了要一起去给若华的儿子末末庆祝生日,可我后来突然被要求加班,于是我那天没有去。”

  “加班是白雨柔要求你的吗?几个人加班?”

  “只有我一个人,我们部门人很多,但是负责核心工作的人并没有几个,那天因为事出突然,被留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那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将这句话记录在案,或许里面还有一些文章也说不定。

  “最后一个问题,秦言死了之后,白雨柔可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孙容仔细想了想,那段时间她没有任何不同,这也是自己虽然怀疑她却始终不敢真正觉得是她所作所为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而秦言已经死了,一个已死之人跟一个自己始终有愧疚的妹妹之间,她不得已只能选择后者。

  “没有,在公司一如往常。”

  “好的,多谢你的配合。”

  两人起身,正要往外走,孙容想了想慌忙追了上去:

  “我想请问一下,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她是不是要坐牢了?”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明白她这个座位被害人的朋友原告的姐姐,这是一件多么另她矛盾的事情,可是这件事,白雨柔基本已经没有任何借口能够给自己开脱,于是谁都没有开口,只是转身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孙容。

  她的双手无力得垂着,难道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床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之前明明是昏迷状态的母亲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睁开了双眼,而她的嘴角挂满了鲜血。

  “妈!”

  孙容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床边,扯了一旁的毛巾给母亲擦嘴,可那血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不仅如此,连鼻子里都开始留出大量鲜血,已经顾不上那鲜血是否会染红被子,孙容跌跌撞撞得往外喊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可不过匆匆来又匆匆去,孙容想要问一问具体情况,却只得来一个个同情的眼神,以及一阵阵沉重的摇头。

  望着已经稍稍平静一些的母亲,她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刚来时候的光泽,即使那个时候已经面色发黄毫无血色,可现在,整张脸几乎都是黑色的,咯血已经发生了好多天了,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厉害,她想哭却流不出半点眼泪,或者是因为这里有母亲看着,眼泪始终倔强得不敢掉下来。

  “容儿,让我见见静儿……”

  刚才跟他们说的话她大概听到了吧,不然也不会突然要求见一见孙静了,孙容都没有跟她说起过自己已经知道妹妹真实身份了这件事,可是现在……

  因为见到孙容为难的表情而死死抓住她双手的那双手,瘦削,几乎已经成了皮包骨。

  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孙容只能静静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妈妈。”

  换来一个安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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