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在路边买了宵夜，见有咖啡卖，又买了咖啡。她回到小区，在小区门口，一个身影挡住她。
青瑶抬起头。
“您好。”蒋宁说。
青瑶一怔，对蒋宁点点头。
蒋宁为什么过来找她？
蒋宁用眼角打量她，嘴角带着嘲讽。“刚下班？”她问。
青瑶摇头。
“能请我上去坐一会吗？”蒋宁问青瑶，带着嘲讽的笑意似乎有些苦涩。
青瑶问她，“你来找我？”让自己平静。
蒋宁说，“你跟周意见面？”
青瑶吃惊，她抬起头看蒋宁。
蒋宁也在看着她。她牵了牵嘴角，她问，“你是不是跟周意见面？”
青瑶的脸颊火辣。她对蒋宁点头。蒋宁的目光盯着她，她不能对蒋宁摇头，因为蒋宁的目光仿佛就是知道她跟周意见过面。
蒋宁没有生气，反而用一种青瑶也听不出心情的声音说，“你跟周意在交往？”
青瑶急忙挥手。“没有。”她说。
“那你为什么跟周意见面？”她问青瑶。
青瑶对蒋宁笑了笑，她说，“我们只是在公司见面，说的也是工作上的事情。”
蒋宁没有出声，不置可否。
青瑶见蒋宁的神情有些黯淡，她说，“我跟周意并没有关系。”
“我有说你跟周意在一起吗？”蒋宁反而笑问她。
青瑶又是一怔。
她想走回公寓，但蒋宁没有想放过她。她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青瑶说，“现在是午夜。”她抬起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
蒋宁说，“你不想听听我跟周意吗？”
街灯洒在蒋宁身上，她高贵的气质莫名有一些忧愁，像是有心事，眉毛微微蹙着。
想了想，青瑶对她说，“你等一下。”她说，“我拿东西上去，等下就过来。”
蒋宁认真打量青瑶，觉得青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对青瑶点了点头。
青瑶回到公寓，把宵夜递给朱莉就要开门出去。
朱莉问她，“去哪里？”
青瑶说，“去买些东西。”
朱莉看着买回来的宵夜跟咖啡，“不是买宵夜了吗？”
见青瑶支吾，朱莉问青瑶，“你怎么了？”
青瑶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朱莉蒋宁就在小区等她。
朱莉生气。她问，“你有心事？”
青瑶没有出声。
她冷笑，“你去见周意？”
青瑶动气。“没有。”她说。
凭什么以为她去见周意，难道她只有周意一个男人吗，只能喜欢周意吗？
朱莉侧着头打量她。“我问你去哪里？”
青瑶说，“蒋宁来找我。”
“蒋宁？”
青瑶点头。
朱莉惊愣，“蒋宁在哪里？”
青瑶走到阳台，指着小区楼下，朱莉走过去，看见一个女人身影在小区门口走来走去，像是有心事一般，在小区门口等着，偶尔望着公寓楼上的灯。
朱莉转过头问青瑶，“蒋宁怎么会在这里？”
青瑶对朱莉摊开手，耸了耸肩说，“可能是跟我谈周意。”
她感到疲惫。她只是喜欢周意，从来没有想过跟周意一起，也没有想过从蒋宁身边抢走周意，而大家以为她跟周意交往，朱莉也以为她跟周意在一起。
朱莉转过头，诧异地看着青瑶。“你跟周意一起？”
青瑶疲惫。她说，“我只是喜欢周意，我没有跟周意一起。”她要怎么跟朱莉解释，而且她也不是这样跟朱莉说过，她无奈，对朱莉叹气说，“朱莉，你是我的朋友，但你却一直以为我是周意的女人？”
语气失意。
朱莉抬头看她一眼，她说，“你那么喜欢周意。”
她是喜欢周意，但喜欢周意就会跟周意在一起吗？她苦笑，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到客厅，打开门出去。
朱莉在后面叫住她。
“青瑶。”她说。
青瑶转过头。
朱莉看了青瑶一眼，想说什么，但犹豫地看着青瑶，却没有说话。
青瑶问她，“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是不是跟周意在一起？”
朱莉点头，又摇头。她说，“你不要误会，我不会认为你抢走周意，不会认为你是卑鄙的女人。”
“那么你认为我是什么？”青瑶问。
朱莉沉默。
青瑶苦笑。“你以为是我抢走周意，不然蒋宁不会来找我，”她说，“你在心里就觉得我是一个第三者，甘愿做情人的女人。”
“青瑶。”朱莉抬头看青瑶一眼。
青瑶朝她摆摆手。“你不用解释。”她说。
“你生气？”朱莉小心地瞥青瑶一眼。
走廊的灯昏暗，人的影子在地上，也像染着惆怅。青瑶说，“我没有生气。”
“你在对我生气。”朱莉固执。
青瑶笑了笑，那笑意茫然。她说，“我为什么要跟你生气？”
“你以为我认为你是那些卑鄙的女人。”朱莉说。
青瑶沉默一会，望着走廊，走廊很静，有人走过来，就会听见脚步声。
她说，“我不觉得做男人情人的女人是卑鄙。”
朱莉吃惊，她错愕问她，“你？”停了停，没有把话说下去。
青瑶看着朱莉，一双清亮眼晴定定看着她。她的瞳仁像墨一样黑，朱莉觉得那瞳仁里散发着嘲讽。青瑶说，“你觉得我是周意的女人？”嘴角牵了牵，但眼晴没有笑。
朱莉问她，“你觉得做情人卑鄙？”
“有的女人做情人，也是因为爱情。”青瑶耸了耸肩膀，没有看朱莉。
朱莉生气，“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我不是这样的女人，”青瑶也气，扬声说，“我只是说有的女人因为喜欢那个男人，会愿意做情人，但我没有说我是周意的女人。”
朱莉还想说着什么，青瑶不想跟她争吵，电梯门开了，她走进电梯。
朱莉朝她走过来，她叫青瑶，“青瑶，我们谈谈。”
她不能同意青瑶跟周意交往，至少现在周意跟蒋宁一起，蒋宁是周意的未婚妻。
有人走进电梯，感觉到青瑶跟朱莉的气氛，男人扬着眉看了一眼青瑶，又看着朱莉。
青瑶苍白地笑了笑。她对朱莉说，“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朱莉看着青瑶，像是在想着这句话是不是在讨好她。
青瑶说，“我会跟蒋宁解释。”
“我等你。”朱莉笑了笑，“一起喝咖啡。”
青瑶点头。
她疲惫地倚在电梯墙壁，男人用眼角打量她。
他说，“你是那个女人？”
青瑶一愣，抬起头。
男人身材高大，样子帅气，但她不认识他。
青瑶问，“你认识我？”
男人点头。
青瑶又想了想，她似乎没有认识这个男人。她对他笑了笑，“你是不是认错人？”
男人笑，他有着漂亮的笑容，他笑起来有些熟悉，青瑶恍惚地看着他。
男人说，“你认识严锋吗？”
青瑶一愣，抬起头细细打量男人。见男人这样说，觉得男人的眉眼轮廓跟严锋有些相似，只是严锋轮廓分明，带着冷漠，男人五官精致，有些秀气。
她说，“你跟严锋是朋友？”
他笑，温和地说，“我是严锋的表哥。”
青瑶点点头。既然是认识严锋的人，她不想跟他多交谈。
男人见她沉默，他笑说，“你不喜欢严锋？”
她诧异地抬起头，不明白男人怎么会这样问她。她脸上的神情不动声色，只是笑了笑。她说，“我跟严锋只是普通朋友。”
“严锋跟唐娜要结婚了。”他说。
青瑶的心像被刺了下，感觉这个男人的目光跟严锋一样锐利，好像她跟严锋的事情他都知道。她不想再跟他说话，想到蒋宁在小区等她，她就觉得疲惫。
“我叫莫成。”他说，一边笑着伸出手，要与她握手。
他这么温和，大方，青瑶觉得不能像对严锋那样冷漠。她笑了笑，跟他握手。
他对眨眨眼晴。他说，“我听严锋提起你。”
她笑，没有说话。
他说着，“我以为严锋喜欢的女人是你，”他耸了耸肩膀，看着电梯说，“原来严锋喜欢唐娜。”
青瑶说，“你也认识唐娜？”
男人点头，“以前我跟严锋是朋友。”
青瑶觉得他的说法有趣，“你现在跟严锋不是朋友？”
“严锋不喜欢交朋友，对人冷漠。”他又耸了耸肩膀，一副她会明白的神情。
青瑶笑。她说，“你是说严锋冷漠，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男人点头，对她微微笑。
青瑶忽然觉得，她可以跟这个男人做朋友，他们刚认识就可以这样说严锋的八卦。她笑说，“你跟唐娜是朋友吗？”
男人转开话题问她，“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青瑶想了想，他说，“我叫莫成。”
“您好。”青瑶咧着嘴对他笑。
他看着她，眼晴带着笑意。他说，“我不明白严锋怎么不喜欢你。”
她一愣，随即又笑，觉得他的话好笑。她说，“唐娜比我漂亮，又比我有能力，如果严锋喜欢我，我倒觉得严锋没有眼光跟品味。”
“你认为唐娜比你漂亮？”他侧着头打量她。
他的目光专注，她觉得他有些无礼。他们是陌生人，他却用这么直接的目光看着她。她笑了笑说，“你不觉得唐娜漂亮？”
他忽然笑了。他说，“喜欢女人也不一定是因为她漂亮。”
她笑，“你只是在哄我？”
“你是在说我跟你说甜言蜜语？”他说。
她的脸涨红。
他说，“我只是在说我的想法。”
他的观点有些尖锐，让她一时不知要跟他说什么。电梯到了楼下，她说，“再见。”
他说，“你住在这里？”
青瑶点了点头。
莫成说，“我能不能来找你？”
青瑶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他的声音认真，神情也不像在跟她开玩笑。
她用手指指自己，“你是说你想见我？”
他笑，揶揄她。“难道我们不是朋友？”
说的有道理，见个面也可以是朋友，但他认识严锋。她不想跟他走近。
“因为严锋？”他像是看穿她在想什么。
她笑了笑，跟他告辞。
他说，“我们是朋友。”
青瑶在背后听见，但没有转过头。
蒋宁见到青瑶，迎上来。
她说，“我以为你只是说一说。”
青瑶望了蒋宁一眼，原来蒋宁以为她刚才只是在说笑，并不是真的想跟她见面。
她问蒋宁，“你想跟我说什么？”
蒋宁沉默。
过了一会，她走到小区的花园坐下。
青瑶站在旁边。
花香芬芳，小区的灯在花朵上留下阴影。
蒋宁忽然对青瑶说，“你离开周意。”
青瑶一怔，不置信地转过头看着她。
蒋宁说，“周意要跟我分手。”
她觉得喉咙干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