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一抹蓝衣缥缈,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自己会在这里,虽然她什么记忆都没有,但是自己对那个人明显有着恐惧与抗拒,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所以她想远离这里,只是后面那些人为什么穷追不舍呢,她只有向前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却没想到进入这个树林里面了。
这个林子甚是怪异,走了许久都好似绕圈圈似得,她已经待在这里已经几天了,这里的昼夜根本分不清时辰。
林子外,一群人都站在墓碑前,上面写的绝情林,一袭黑袍锦衣的拓跋临头戴王冠,面色冷凝,冷冷道:“你们是说王妃进去了三天,你们今日才来禀报”
“王上,奴婢不是故意”一众伺候王妃的奴婢们纷纷跪在地上,面色苍白难掩眼中的惊惧。
“若不是本王今日来看王妃,想必你们还在瞒着孤王,来人,把这些人拖进黑狱里”
众人一听到黑狱,身子都猛地一僵,所有人连求饶的勇气都没了。胆小的直接被吓晕了,黑狱乃是王宫历来的暗牢,听说进去的人还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看着乃黑狱雾气重重的样子,拓跋临原本苍白的面容此时覆盖着一层阴郁的黑,自从给洛华衣服了忘情蛊,她也如想象的忘记了一切,可是却对自己害怕的紧,为了不刺激到她,他也只好暂时不去见她,却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不见,她就消失无踪了。
已经三天了,他都不敢想象那样一个娇弱的人是怎么样在里面的过的,或许她早已不在了,只是一想到这种可能,心脏就痛的好似快要窒息一般。
这样想着连思考都无法了,径直就要入内,与之同来的百里将军,眼见着王上就要进去了,急忙向前走去“王上,万万不可,这绝情林万万不能进”
“让开”拓跋临双眼发红瞪着百里诺,眼中的血意大有人挡杀人,佛挡弑魔的意味。饶是久征沙场的百里诺见状也不禁愣了一瞬。
也就这一瞬,在眨眼眼前的人早已消失了踪迹。
“王上”百里诺呵斥着,却终是迟了,眼睁睁的看着拓跋临进去了,目光不由望向那墓碑上面写的字,绝情林,乃是犬戎的禁地。
这是祖辈就传下来的,这片林子甚是诡异。他就这样等了六天,当拓跋临出来的那一天,那情景怕是穷尽一生都不会忘。
那满身的煞意,这辈子他只在大盛的端王身上看到过,而这两人身上的煞意却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端王的煞意就如血煞一般,而拓跋临的煞意笼罩着一层黑衣,连骨子都透露出煞意。简单来说,端王的煞入血,拓跋临的煞已入骨。
血终究是可以暖热的,冰融的可是入骨的煞却无法可解。
当初在国安寺拓跋临看着自己抽的签文还有些微怔,如今怕也只能说是万事有因皆有果。
元月十一,清远帝陷入昏迷,这一次昏迷来势汹汹,所有太医都束手无措,如今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甘泉宫外,一人披着藏青色衣袍的人站在门外,面色焦急担忧,双眸一直望着门内,见大殿的门缓缓打开,立马上前去“公公,父皇可说见我了么?”
“二皇子,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已经睡着了”王公公神色微闪,有些无奈道。
“公公,我只是想要知道父皇身子如何?”
王公公见状只得实话实说道:“太医今个来诊断了,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皇上的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了,谢谢公公了。”
“二皇子,您还是先回去吧,待皇上醒来想要见你,自然会宣召的”
二皇子点点头道,转身便离去了。
王公公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面色晦暗莫名,轻声呢喃道:“这天怕是真的要变了。”转过身便见到殿门旁站着一人赫然就是端王。当即上前回禀道:“奴才已经按照王爷的话说了。”
“嗯,下去吧”
“诺”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那双桃花眼微眯,一抹暗流缓缓划过,俊颜上浮现了一抹邪肆的笑意,似曾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大盛皇宫西六所内,二皇子手攥着朱笔,神情变幻莫测,今日他明显察觉殿后有人,可王公公说清远帝睡着了,那里面的人可想而知了。
他是知道端王今天进宫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王公公还要瞒自己,肯定是有人授意的。而端王明知道瞒不过自己还特地这样做,让自己知道他的意图,这做法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他明白端王一向不走寻常路,如今他也懒得揣摩那人的心思,清远帝的身体状况他比任何人还清楚,怕是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确定是事情万无一失,听手底下打探来的消息,看来皇上是属意四皇子,有意传位与他。
自己有什么不如四皇子的,难道就单凭身份么,他想要向众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不再被人忽视,依他的能力,他定会把大盛大理的很好。
右手微动,轻轻在宣纸上落下一笔,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他也只能堵上一把了,不过他可不想大皇子那样无用,只会听信别人,没有一半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元月十五中秋节,那一夜不知怎么回事,不到亥时,城门便关上了,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往常那样的平静。
东大街上,一众兵马向着皇宫内奔去,为首的便是韩丞相,今夜元宵佳节,手握九成兵马自然有义务负责京城内的安全。
他刚出来没多久,就听见对面马蹄声凌乱,还未等他仔细观察,只见那人见到自己立即道:“禀报丞相,丞相夫人在护城河内被人劫走了,这是绑架之人留下的书信。”
闻言,马上的韩钰萧面色煞白,身子踉跄就差那么一点就好似要跌落马下了。接过信,手不禁微微颤抖着撕开信,当看到上面的信息时,面色更加的难看。
扫视了一眼四周,看起来还算平静,抿唇沉思半晌才道:“本官有事先行一步,今夜守卫便交于副将,你去兵部尚书府通知一声,让尚书加强守备,九城兵马司所有卫兵今夜全部听命于兵部尚书。”
“诺”一旁的副将恭声领命道。
久久未曾听到声响,副将抬头顿时傻眼了,自家主子早就消失不加了,而他回头看去,见那传信的士兵也突然没影了,心下有些狐疑,但此时也并未多想。随即便派人去兵部尚书府稍信,自己带领着卫兵去巡逻。
甘泉宫内,御锦站在原地看着形如枯槁的清远帝,悲伤与无奈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曾那么恨过他,可是如今却好似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不舍。
“阿锦”词汇清远帝已经是呼气多吸气少了,每说一句话都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御锦向前走了几步,面色沉凝,附耳过去,听着清远帝一个字一个字费力的说,心好似像被什么揪着痛,甚是苦涩。
二皇子与四皇子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一人眼带嘲讽,一人眼含羡慕,都说天家无父子,看到这一幕,谁还敢说呢。
“求你”最后这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就连站在不远处的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清远帝对御锦说了什么,但看御锦有些无奈的神情,结合清远帝最后那两个字,也都猜出个大概。
应该是清远帝想要御锦答应什么,御锦不愿意。
“我”清远帝一口气接不上来,有些难受至极,眼看着就要咽气了,却还紧紧的攥着御锦,好似预警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一般。
见到这样子的清远帝,御锦唇动了动,半晌才艰难吐出这三个字,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三个字。
“我答应”
闻言,清远帝笑了,笑的开怀,就这样笑着笑着没了呼吸,但是面上却十分安详,甚是放松。
“父皇”四皇子惊呼道,泪不禁滑落。
二皇子见状,微微敛目,看起来分外平静,但若仔细看也能看到他眼角划过的那一滴泪,对于清远帝他终是还是有期望的,没有盼望又哪来失望呢?
“皇上驾崩”
就在此时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甘泉宫,掠过走廊处听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烟雾弹,猛地一抽,搜得一下弹雾便冲上了天。
众人缓缓跪在地上,都陷入悲痛之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二皇子却在此时淡淡道:“父皇薨逝,却未写下遗嘱,这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四皇子面色一边,有些悲伤道:“二皇兄,父皇才刚去,你现在就提这事,怕是有些不好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这是为了大盛好,难道四弟清心寡欲对这皇位没兴趣?”二皇子语气虽淡,但是里面的讥讽却完完全全的展示了,这一刻他丝毫没有遮掩。
“我”四皇子面色羞红,一阵羞一阵恼,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求助一旁的人“三皇兄你觉得呢?”
闻言,二皇子也抬眼看向端王,在他眼中,只有端王才算得上对手,四皇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底。
“二皇兄说错了”
“我何错之有?”二皇子不明反问道。
“二皇兄说父皇薨逝没有写下遗嘱,这是第一错,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第二错?”
二皇子有些怒了,相比较端王面色平静,他气势上从一开始就输了,当下有些不虞道:“你倒说说,我那一句话说错了。”
“父皇早已立下遗嘱,今日父皇驾崩,明日便有新君上位,二皇兄可听明白了”御锦径直起身,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二皇子。
听到这话,二皇子不可置信立即起身冷冷道:“父皇从未写过遗嘱,我到不知道三皇弟还有伪造遗嘱的本事”
轻轻瞥了一眼二皇子,御锦淡淡道:“遗嘱真假自有人来辨认,此刻当务之急不是先处理好父皇的后事么?”
“父皇的后事也要人来处置,这新君未立,谁有资格主持父皇的后事?”
“看来二皇兄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这就去取遗嘱去。”说罢便向着内室走去,二皇子眼眸微闪,跟了上去。
四皇子本想唤着,但是他也想看看这遗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