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贺没有说话，安静地当着情感的垃圾桶。虽然心里不爽林湾在自己的面前说着别的男人，但是如果不能让林湾把情绪发泄出来，她的心里就不可能会腾出位置。
林湾大口地把酒咽了下去，眼泪吧嗒落在酒瓶子上。
“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坏女人啊。”林湾指着自己看向陆沉贺，“不配得到任何的爱情，连亲情都没有，甚至于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突然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肚子。
陆沉贺立马制止住她的手，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按，很快衣服就晕出一片湿漉漉。“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了，也是一个好妈妈。”
能够为林默做出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于牺牲自己，不是每一个妈妈都可以做到的。明明她没有得到什么爱意，却能全身心地去爱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不过是被人利用之下才拥有的生命。
“我不是，我不是。”林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继续喝着。脸上已经染了红晕，像极了一朵干净的荷花。
“你是。”陆沉贺单手撑住沙发，就那么半躺着看她。
林湾有了几分的醉意，听到陆沉贺说话却不想理睬，自己走到另外一边继续喝，眼角还挂着晶莹。手里的酒瓶子握得很紧，看起来很怕陆沉贺会抢走她的酒。
陆沉贺噗呲一下笑出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湾把桌面上一打的酒都喝完了，还在招手让老板给她送酒喝。
“好了，我们要回家了。”陆沉贺拉住林湾的手就要走。
后面有轻柔委屈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家啊。”那个孤单冷清的地方只是一个房子，她没有家啊。
以前莫然说要给她一个家，却转身把她的所有都毁了一干二净。林默说长大要和妈妈住在一起，要给妈妈建一个很漂亮的房子，但是林默也迷路了。
陆沉贺心里一沉，转身蹲了下来，“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他不想再看到林湾这个样子，想要让林湾站在自己的身后，爱怎么折腾，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包容她。
“你骗人。”林湾的声音里该带着哭腔，“你们都是这样骗我的。”低着头，不想再理睬陆沉贺，背过身去还想继续喝酒。
陆沉贺半强迫性地把她背在了身上，大步地往外面走去。
起初林湾还挣扎了几下，后来被陆沉贺恐吓了一句，就乖乖地闭着眼睛休息。
背上浅浅有着浅浅的呼吸声，还有女人身上干净的体香。陆沉贺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满，耳边是风呼呼地刮着，抬头看还能看到温柔的月光和残星点点。
“我好累。”林湾呢喃着。
“我知道。”陆沉贺回答着。
“你不知道，不然你就不会这样对我。”林湾生气地小小锤了一下。
“那我以后对你很好很好可以吗？”陆沉贺由着她的话头说。
林湾愣是一下，“真的吗？”不确定地伸手去摸男人的耳朵。
有些微凉的手指碰上温热的耳朵，男人的脚步一顿，笑了一下，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没有躲开，“真的。”如果林湾愿意的话，他自然是愿意对她很好的。
马路上，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重叠地很是亲密。
而同样酩酊大醉的还有倚在莫家门口的身影。
莫然就这么坐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弹。把从超市回来的莫宁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醉酒的大汉坐在这里。
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落出俊朗冷漠的一张脸，莫宁萌把东西放在地上。
“哥，你怎么喝成这样？”想来应该是心里很难受吧。
今天他们在客厅说话的时候，莫宁萌没有在房间，而是蹲在楼梯口偷听。听着自己妈妈在那里狡辩着自己的行为，心里又内疚又惭愧，可是她又不能下去帮忙，没有证据只能让大家都难堪。
“我真的做错了。”莫然小声地呢喃着。他明明是想找林湾解释的，但是一看到她和陆沉贺那么亲近，却又忍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在刺激之下，说出那些过分的话。
林湾那种厌恶憎恨的眼神他还记得，心里的伤口被人剜了一大块出来，顺着身体的四肢，疼得整个头脑发麻。
“哥，对不起。”莫宁萌心疼地拍了怕莫然的后背，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能安慰他。
“我错了，我怎么可以说那些话。”莫然低着头，过了一会，地上一滩泪迹。他不知道要自己要怎么做才可以让林湾开心起来，不知道怎么做才可以改变两个人的处境。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放大了悲伤。
莫宁萌猜测哥哥一定是和林湾发生矛盾了，只有在碰到林湾姐姐的事情上，哥哥才会这样失控，甚至于落泪。她从袋子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之后递给了莫然。“哥，你先喝杯水缓一缓。”
莫然木木地接过去，却举高了瓶子，自上而下地把全身都浇透，混杂了自己的狼狈不堪。如果他们之间的一切可以像这么简单就好了，把不好的事情一并抹除掉。他记得林湾说的那句话，自己的感情在她那里一毛钱不值，自己对于她来说，现在就不过是一个过路人而已。
地上的影子形单落寞，就好像他，再也无法参与到林湾的生活里，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其他人。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一起牵着手出去。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好难过，恨不得把那个伤害林湾的自己打死。
“哥，不要太难过了。”莫宁萌弱弱地劝着。
莫然站起身，直直往家里走去，摇摇摆摆地，却走得很坚持。有些事注定回不去了，有些人可能真的只能挥手道别了。
莫宁萌看着哥哥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清楚感觉。
翌日的清晨里，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床上的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光线跳跃在他们的脸上，照亮了好看的脸。
林湾迷糊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猛地一惊，当年不好的记忆又回来了，连忙挣脱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里是诧异，也带着不满。